第 22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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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閬風山主之位,那你和薇薇之間,將再難有轉圜餘地。」

沈瑱留下這一句話,負手離去,他甚至沒有多問一句,問他是否還能喚出閬風山鎮山令,調動神山之力。

看來,昆侖君也已經知曉,他無法調動了。

他這個閬風山主確實同一些掌事們猜測的一樣,並不名副其實。

當初,他通過閬風山山主試煉,的確借助了神女仙元的光。仙元被剖後,即便他已被正式加封為閬風山主,殷無覓一時間也難以調動閬風的鎮山令,引神山之力完全化為己用。

否則,先前在麵對漆飲光時,就算他重傷在身,無法運轉自身靈力,還可調動閬風山令驅之,又何至於在自己的地盤上被壓製得如此狼狽。

昨夜閬風山無故哀鳴,殷無覓對閬風山的掌控更是進一步削弱,莫說調動閬風山的鎮山令,就連與神山的感應都變得微弱。

沈丹熹是不是也明知這一點,才會在後麵推波助瀾,要求重啟試煉?

殷無覓坐在澧泉的金霧當中,第一次感覺如此心力交瘁,從前薇薇是他受傷之後的歸處,是他精神上的慰藉,將他的心從暗無天日的深淵裡拉出來,得見光明。

可如今,她成了那個最能傷他之人,成了要將他推向懸崖邊的主力,又一次欲要將他踩回深淵。

如若這真的隻是她的一個救贖遊戲,那他殷無覓就是這天底下最大的一個笑話。

一個被人肆意玩弄於股掌之間的笑話。

殷無覓想到此處,氣息又是一陣不穩,方才借助沈瑱之力愈合的傷口,險些又要崩裂。

他半隱在金霧中的麵容神情陰鬱,漆黑的瞳孔深處蒙上陰翳,最後化為一聲自嘲的輕笑,沉聲喚道:「越衡!」

一直守衛在外的侍衛應召而來,問道:「山主有何吩咐?」

殷無覓道:「去為我找一個藥師。」

越衡這段時日,去為殷無覓配過許多安神的丹藥,是以立即道:「山主是又需要一些清心安神的丹藥麼?我這就去醫宮……」

「那些丹藥對我無用。」殷無覓抬手按撫在自己心口,被最愛之人刺穿心口,這一道傷疤不僅銘刻在他的身體上,亦銘刻在他的神魂上。

遭受背叛的滋味反復焚燒著他的心,他心上傷口難以愈合,精神的創傷亦難以平復。

可昆侖君說得對,薇薇和從前不一樣了,她不再鍾情於他,就算他現在傷得再重,再如何痛苦,她都不會多看他一眼,他若是繼續沉淪下去,隻會徹底失去她。

為了穩住心境,盡快恢復身體,殷無覓已吞服了大量清心安神的丹藥,可這些丹藥對他的效用不佳。

殷無覓緩緩吸氣,盡量讓自己的心境保持平穩,說道:「五年前,神衛曾在天墉城北闕捉住過一名藥師,我要他。」

那藥師當年在天墉城引起過不小的動盪,他售賣的藥能鈍化情感,抑製負麵情緒的同時,會放大某一時的快樂和愉悅,在助力心境

的突破上(),有奇效。

一開始?[((),這丹藥在天墉城暢銷一時,後來才漸漸發現,逍遙丹易引人沉迷,一旦停用,那些被抑製的負麵情緒會成倍地反噬,最後滋生心魔。

當年,就是殷無覓領頭,去捉拿的這名藥師,越衡亦隨同在殷無覓身邊。

隻聽他一提,越衡便明白山主說的是誰。可是,服用逍遙丹,無異於飲鴆止渴,天墉城中有多少修行之人的心境,都毀於這一種丹藥之下。

越衡抬起頭來,想要規勸主上,可透過縈繞金霧,他對上殷無覓那一雙黑而沉的眼,心中一凜,明白主上主意已定,不可能再改變了。

他垂下頭,聽命道:「是,屬下定為山主尋來。」

……

如沈丹熹預料,昆侖君將山主試煉一事又壓製了五日,最終還是顧忌昆侖上下愈演愈烈的呼聲,同意重啟閬風山山主試煉。

閬風山的祭祀台位於群宮之上,由閬風山上白石砌成,共三層高。平日裡,山霧環繞,這一座祭祀台消融在山霧裡,讓人尋不到蹤跡。

隻有在重要祭祀活動時,由昆侖祭司手持玉圭,經過繁復的祭禮儀式,行開山唱禱,才會顯現於世。

祭禮進行到一半,山霧往此處聚來,白石祭台自霧中緩慢成型,山霧便也越發淺淡。

昆侖君斂眉肅目,親自踏步走上祭台,登上最高一層。

沈丹熹跟隨在他身後而上,停步立於祭台左側,她身穿一襲流光錦緞裁製的白裙,外罩一重緋色的輕紗,臂間飄帶無風自揚,長身玉立,目不斜視地看著台中石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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