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2 / 2）
葉嘉垂了下眼睫，掛了電話。
梁特助：「……」
「直接去醫院，」葉嘉摩挲著手裡的手機，「不用急，開穩點。」
「嘉嘉。」副駕上，趙念情擔憂的看向他。
他安撫的對趙念情一笑，「等到了醫院，媽，你們就先回去吧。」
趙念情：「我們回去了，你怎麼辦？」
葉嘉神色平靜，「我和張叔聊聊。」
身為沈知韞身邊最親近的人，確實應該由他和張思為聊一聊沈知韞現在的情況。
到了醫院門口。
天地已經被雨幕阻
() 隔，濃墨般的陰雲在頭頂聚集，驚雷閃電竄過。
葉嘉獨自一人下了車，撐開傘，傘麵被雨水敲打的稀裡嘩啦，串串水柱滾落，他看見早早等候在大門外的張思為。
張思為大步上前，神情十分嚴肅，「嘉嘉！」
「張叔。」
「快進來，」張思為道，「我們進去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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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頭。
通往醫院的高速公路之上，數輛黑色轎車如暗夜雨箭，呼嘯著碾過無數積水。
車內，氣氛冷沉。
空調暖風調的不高不低。
安娜仍然起了一身冷汗，她坐在副駕駛上，戴著眼鏡，專業性極強的看著膝蓋上的筆記本電腦，實時報點：「葉總下了高速，現在在……」
她頓了頓，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現在在海市第三人民醫院。」
後車廂內，沈知韞幅度輕微的掀了下眼皮，眸色幽微、漠然，毫無起伏變換，他隻穿了件白襯衣，袖口挽起，露出線條利落結實的小臂。
左手無名指上佩戴著一枚素戒，素戒顏色、外觀十足地低調。
這隻手此時微微抬起，敲了敲皮質的沙發座椅，似在思忖。
沈知韞冷漠的看向窗外，光影滑過他鋒利蒼白的下頜，映出冰冷無情的質感。
很快，五六輛車子一同停到醫院外。
「沈總。」司機謹慎的看了眼後視鏡。
「你們在這裡等著。」風雨中的醫院燈光刺眼明亮，如若一座聳立在煙雨中的堡壘。
沈知韞下了車。
醫院無論何時人都很多。
一樓大廳內，各類人聲嘈雜，他忽略了一切，徑直乘上電梯，去往曾住過的貴賓樓層。
越往上，越安靜。
電梯到了十二樓，門扉滑開，長長的走廊上空無一人。
護士站的小護士安靜的做自己的事。
皮鞋踏在地麵。
沈知韞靜靜走到1209房門前，他身形高大，眉目深斂，影子拓在地麵，是一片任何光芒都無法驅散的濃黑。
輕輕抬手，他敲了敲門。
「……進。」屋內傳來一道聲音。
沈知韞握住門把手，開了門。
……
屋內沒開燈。
敞亮的落地大窗外灑落些許其他樓層的燈光。
貴賓病房的構造一如以往，屏風隔開了客廳和病床，此時一道人影坐在外麵的客廳，微微佝僂著月要背，窄瘦的身體線條被黯淡光芒勾勒得虛無。
是葉嘉。
「嘉嘉。」低沉的男聲響起，沈知韞邁開步子，走進屋內。他反手關了門，一片深刻的光影輪轉過他的側臉，他眼睛漆黑溫和，徑直走向沙發上的葉嘉，半蹲在他身前。
「怎麼跑醫院來了？」沈知韞牽住他的手，自下而上的仰望他。
淺淡的笑意沖散了這張臉的漠然與威勢。
葉嘉一動不動地，盯著他。
張思為臨走前說的話回響在腦海中，「知韞的記憶是一點點恢復的，其實也算是一個好的征兆，目前他的記憶應該在你們結婚、且你剛畢業這段區間，不出意外，就這幾天了，該徹底恢復了。」
「嘉嘉，你好好和他聊聊，看看他是怎麼想的，怎麼就……突然把你關起來了。解開這個謎題，對他恢復記憶有幫助。」
除了恢復記憶。
葉嘉也很到底是什麼原因，讓這段時間的沈知韞能做出這樣的事。
他可以肯定，正常的沈知韞，絕沒想過控製過他的人身自由，也絕對沒有在他的手機裡下載這種程序。
就連在他身邊安排司機和保鏢，也都是與他商量後才行的事。
算一算，從畢業到現在，不過兩年時間。
……兩年前到底發生什麼了？
葉嘉聲音有些啞，「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沈知韞微頓。
葉嘉道：「又為什麼在我手機裡下小程序？」
沈知韞握緊他的手，輕輕垂下眼睛，眼瞼下方，一雙眼眸黑的幽邃，「小墨告訴你的？」
「這個問題重要嗎？」
沈知韞嘆了口氣，「嘉嘉。」
「我隻是不希望我們又走回那一步。」他嗓音低沉，語氣依然溫和。
葉嘉能感覺到握在手腕上的力度微微加重，他直覺問到了問題核心，蹙起眉：「……哪一步？」
沈知韞慢慢道：「離婚那一步。」
有這麼一瞬間，葉嘉大腦一片空白。
兩年前他和沈知韞鬧過離婚嗎？
還是說記憶除了紊亂，還能自己造虛幻的記憶？
窗外驚雷如浪，「嘩——」的一聲，劃破天際。
「我知道你很想我恢復記憶。」沈知韞便在這時又開了口，閃電將他的五官照亮一瞬，葉嘉忽然的沉默使得男人英俊的麵龐閃過幾分陰鬱。
「恢復記憶之後呢，再談離婚這件事嗎？」他問。
「嘉嘉，你知道的，這不可能。」沈知韞唇角勾起一抹溫和的弧度，黑沉沉的眼睛盯著他。
「我還是我，一場車禍就能解決我們之間所有的問題，何必還要想起那些不愉快的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