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戶市立大飯店墜樓案(六)(1 / 2)
自稱為怨屋的女人,在灰暗的人群中是極為亮眼的存在。
橘朱夏一見到她就知道這不是什麼簡單人物。
「對橘小姐來說我們是第一次見麵,但對我來說,這是第二次。」
怨屋抿唇微笑,她笑起來的時候,眼尾上挑,頗具魅惑的神采。
橘朱夏得承認,自己在那一瞬間確實有被魅惑到。
「是嗎,我不記得了。」
怨屋喝了一口橘朱夏親手沖的咖啡,開門見山說:「昨日,杯戶市立大飯店。」
橘朱夏不得不正視這次的見麵。
怨屋遞給她一張名片,和安藤涼子的那張一樣,隻是電話號碼不一樣。
看穿了橘朱夏的疑惑,怨屋再次微笑,「你知道的,做我們這行的,總得留個心眼。」
橘朱夏不太明白他口中的心眼是什麼意思,但不妨礙她確定眼前的女人有將她發展為客戶的跡象。
(遞名片就是那種意思吧。)
當然,她也不太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被發展成客戶。
「雖然橘小姐現在用不到,但總有一天會用到的。」
女人仿佛先知,又像是如今很火的占卜師,神神秘秘的樣子,不禁令橘朱夏起了些許的興趣。
「聽你的名字,不,不是名字,應該是稱號代號之類的吧,像是為了消除客人的怨恨的場所吧。所以你現在的意思是,我總有一天會有怨恨嗎?」
橘朱夏對此很感興趣。要說怨恨的吧,她目前確實沒有。而怨屋說她總有一天會產生怨恨,這是什麼奇怪的說法?
「怨恨的產生,勢必對應的是至親之人的遺憾,至少在我看來應是如此。而我的至親唯有母親一人,也就是說,我的母親會出什麼事嗎?」
對麵的女人一愣,她沒想過橘朱夏會說出這番話。一般人說這種話的時候是帶著憤怒的,因為沒有人願意聽到陌生人說自己的至親之人會出事。
「哦,是因為我沒有憤怒地叫你滾嗎?」
看穿了怨屋的表情,橘朱夏頗有興趣地說。
怨屋:……
微笑的嘴唇有些僵。
「是這樣的,如果有人預言到了我母親會出什麼事,那我會非常感謝他的,因為這樣我就可以去避免慘劇發生,同理所得,我的心中不會有怨恨產生,所以你的話對我來說無效。」橘朱夏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怨屋:……
這很難評。
「嗯,所以你找我是什麼事?」
一不小心,橘朱夏就掌握住了主動權。
對上橘朱夏好奇的目光,怨屋有些不確定對方是否在演戲。不過,既然說到來意,她也就暫停了對橘朱夏的拉攏,開局不利,就得徐徐緩之。
怨屋的表情很快恢復如常,她從包裡取出一份文件袋遞給橘朱夏。
「這是安藤夏彥最後的委托。」
橘朱夏接過文件袋,她沒有立即打開,畢竟已經猜到裡麵是什麼東西了。
「最後的委托?」橘朱夏手指摩挲著,「那之前的委托呢?」
怨屋露出營業式的微笑,「這就無可奉告了。」
橘朱夏仿佛沒有聽到怨屋的拒絕,反而問:「野田信次郎的死跟你們有關係嗎?」
怨屋的表情一變,但還是說:「我們的計劃還沒有實施。」
橘朱夏哦了一聲,也就是不是。
看來還有一方勢力牽涉其中。
「那我沒問題了。」
怨屋:???
等等,就這樣?
橘朱夏朝她露出一個微笑,「雖然還有些不太理解,但我既不是偵探,也不是警察,所以對我來說知道的清不清楚並沒有關係。」
怨屋:……
她還是不太懂橘朱夏的邏輯,她以為橘朱夏是那種一定要將真相抽絲剝繭的類型。畢竟在她的調查中,橘朱夏幫助警方破獲過幾起案件。
然而結果恰恰相反。
倘若橘朱夏得知怨屋心中所想,估計得大喊冤枉。
如今她隻能好心地告知對方:「在米花町,好奇心不是什麼好東西。」
怨屋:……
她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話題的主動權被對方掌握也就算了,但如今對方月匈有成竹的模樣,仿佛自己輸了一般。
於是莫名其妙的勝負欲令怨屋無視了橘朱夏「不想聽」的表情,自顧自地說了起來。
「安藤夏彥是自殺。」
「嗯,我知道。」
怨屋:?
「你知道?」
橘朱夏點點頭,「是啊,回想起和他在南杯戶站偶遇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怨屋:……
橘朱夏回憶起那天安藤夏彥的表情,「雖然是笑著的,但眼底的悲傷快要破土而出了。」
「我一開始以為是櫻子的事,也不太好意思問。他既然不想讓我知道,我也就當做不知道。傳遞悲傷這件事本身,就是一種暴力,悲傷不該特地說給別人聽[注]。」
橘朱夏那時候沒有發現他心存死誌。如果發現的話……不,沒有如果,這種事再假設也絲毫沒有意義,隻會讓人沉浸在無限的悲傷中。
「直到後來他邀請我去飯店,結果我卻目睹他從高樓墜下,而所謂的稿件卻不翼而飛。」
那時候橘朱夏就想明白了,這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預謀。
稿件不會不翼而飛,除非當時根本就沒有這份稿件。
這是將橘朱夏叫來飯店的托詞。
至於原因,就在一份文件袋中。
從安藤涼子那裡得知了安藤櫻子得病的真相,這場精心策劃的謀殺也有了正當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