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三十三章 終章(全書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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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淵心中終於明悟了那一句話的意思,小心濁世大尊。

原來是這樣的意思啊。

小心的不是留存在人世間的那個濁世大尊,而是這個始終留在了渾天超脫之地上的濁世大尊,但是麵對著此刻這個表現得似乎高深莫測的存在,衛淵和帝俊卻都沒有多少的情緒波動。

衛淵看著濁世大尊,語氣平和,理所當然道:「你並未超脫。」

【濁世大尊】緩緩起身,從容平和道:「確實。」

「但是也隻剩下了最後一步,見到渾天之後,我曾自問三日三夜,問我可能抵達她這樣的境界?問我自己,可能如同渾天一般,為了大道而舍棄萬物?但是最後得到了的結論,讓當時的我,甚是遺憾,也極為挫敗。」

「我做不到如他那樣。」

「但是我卻找到了,另外一個踐行抵達超脫之道的方法。」

「斬破諸多自我,以求超越,但是這卻又遇到了另一個問題,如此行事,一著不慎,便會如同渾天一般隕落,我自詡一界的至尊,自然不願如此……苦思冥想,卻又自這命運的身上,尋找到了屬於我自己的道路。」

「我首先,將【我】自己斬卻出去,將我的抱負,我的一切真靈脫離出來。」

「而將渾天留給我的震撼,留給我的恐懼,以及過去未來一切時間線的自己留下來,真正的【我】,則是舍棄自我的所有可能,而後隱藏於這清濁之間的渾沌之海,俯瞰凡塵。」

「我已經在我殘留的部分裡麵,留下了對於清世強烈的侵略之心。」

「我相信,以帝俊你的實力和手段,以伏羲的狠辣,我留下的身軀,留下的這個濁世大尊分身,一定會被你們斬殺,而且為了將濁世的威脅全部解決,你們一定會嘗試將過去之我,將未來之我也斬除。」

「我本來打算要借爾等之手,替我斬去過去未來,而我踏出那一步。」

「可惜了……」

「我也未曾想到,我留下的這些東西,也給你們帶來了這麼大的麻煩。」

濁世大尊垂眸微笑著。

而那濁世大尊的真靈卻在微微顫抖著,似乎無法接受這樣的結局。

她抬起頭來,看著眼前的本體,看著那從容不迫的模樣,眼前這個存在,借助自己的手段和決心,斬出了過去和未來,而後又靠著在自己身上留下的後手,讓自己對她毫無半點出手能力,隻能夠等死。

她的臉上神色猙獰扭曲。

過去被渾天所帶來的震撼,恐懼,壓迫,扭曲。

那些,全部都隻是虛假的?

都隻是被編造的記憶?

隻是為他人而做嫁衣?!

那麼,自己對於超脫的執著呢?為了提醒自己而死的濁世之基呢?濁世火灼呢?

濁世大尊看著那仿佛已經抵達超脫之前最後一步,甚至於已經如同當年的渾天一樣,半步踏入超調之境界的本體,神色猙獰扭曲,對方伸出手,自己已經不受控製地朝著前麵走去,她能夠感知到,自己的身軀逐漸地不受控製,在朝著本體而去。

真靈裡麵最後一縷,極為精純的【根基】——對於超脫的感悟,對於超脫的執著,以及名為【濁世大尊】這個概念最後的一塊碎片。

即將被其吞噬。

濁世大尊幾乎垂手,幾乎要放棄自己的掙紮,隻剩下了一種悲愴。

但是就在他掙紮不住,即將要放棄的時候,眼前卻仿佛又重新浮現出了熟悉的麵龐,浮現出了濁世之基那一雙微微泛紅的眼睛,還有那一封信,這力量微弱,卻像是在他的心力麵灑落一把火焰,濁世大尊神色扭曲,麵對著本體的召喚,卻忽而大笑出聲:

「好,借助我為棋子,來為你掃平超脫的前路。」

「再借助清世的力量,來掃除我。」

「驅虎吞狼?」

「我放你的狗屁!」

濁世大尊忽而逆轉身軀,真靈之軀上泛起了極為強烈的漣漪,旋即猛地朝著後麵的衛淵和天帝掠去,此刻濁世之尊本體在伸出手召他回來,竟然未曾動手,毫無疑問,此刻是處於極為重要的時刻,而自己的這一縷分魂真靈的選擇,讓濁世大尊本體都未曾料到,道:

「你在做什麼?」

「你亦是我,亦被稱之為濁世之尊,你我超脫,為何要走!」

「去你的大尊!」

那真靈忽而劇烈震顫,道:「老子叫,叫——」

他的聲音頓了頓。

在先前廝殺的時候,衛淵曾經詢問他的名字,那時候他說戰完之後再告訴他,實際上是那時候的大尊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就像是已經過去了太長的歲月而變得模湖,而這個時候,那個名字卻忽而變得極為清晰,幾乎脫口而出:

「蒼玉魁!」

「天帝,天尊!」

他展開雙臂,回身一步的同時。

衛淵和帝俊了然。

看得出他的掙紮,也看得出這樣的掙紮根本支撐不了多久。

槍和劍瞬間刺穿了蒼玉魁的最後一縷真靈。

剎那之間,將其剿滅!

蒼玉魁的眸子剎那之間暗澹下來。

而後難得地低垂眸子,對這兩個敵人輕聲道:「多謝……」

我寧願死。

也不肯從你的願!

我,從不是你。

在最後,那超脫的底蘊和根基流轉入衛淵和天帝的體內,蒼玉魁神魂破碎,衛淵抬眸看著那麵色難看下來的【釣魚者】,右手五指握合,氣機流轉變化,化作了一柄劍,而另一側的天帝周身無數星光匯聚流轉,隱隱聽得到波濤聲音。

雙手握住虛空,猛地朝著兩側一拉,化作了一柄散發無盡群星氣象的長槍。

槍鋒直接指著前麵的濁世大尊。

「超脫……」

「或者說,是當年渾天的境界?」

天帝垂眸,嘴角微微扯起了一個細微的微笑:「元始,你不是說,你未曾看到我的真正實力嗎?」他掌中長槍微微抬起,槍鋒之上,星光逸散流轉,明明此地是曾經渾天所在的渾沌之海之上,明明此刻是已經抵達渾天曾經境界的濁世大尊麵前,天帝卻仍舊從容,眸子明亮,仿佛星光萬象。

掌中的長槍槍鋒抵著地麵,微微掃過。

卡察,卡察——

以濁世大尊為核心的道場忽而劇烈震顫起來。

她在渾天曾經遺留的基礎之上,重新建立了自己垂釣和俯瞰清濁兩界的超脫之域,萬法不入內,諸法隨我心,為了符合其選擇的超脫道路,這裡完全沒有其餘的所有法則,但是這個時候,伴隨著一陣陣清脆的聲音,天地之中出現了一個個縫隙。

旋即自有無數的星光垂落下來。

灑落在天帝的周圍,盤旋,環繞,明亮燦爛。

【我所在之域,即是群星萬象環繞之所】

「所以,你的境界隻有如此嗎?」

「超脫的渾天之境界……」

天帝握著手中的長槍,微微垂眸道:「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掌中的長槍猛地鳴嘯震顫起來,散發出了一陣陣極為森然霸道的槍鳴,微微抬起,槍鋒直指著天穹,於是以此為核心,一顆顆星辰出現在這個世界,整個十方世界,無數的星辰星河都圍繞中天為核心,開始了快速的流動。

仿佛天神的手,撥動了天穹的星空。

讓它們以超過過去萬年,十萬年,乃至於一百萬年積累的變化速度開始在天穹上轉動,帶來了各種基礎力的劇烈變化,帶來了光,烈焰,高溫,乃至於引力,磁力的亂流,而這些本該徹底橫掃出去,毀滅整個世界的亂流卻忽而凝聚起來,以無數星辰之間的排斥力量為核心,以那足以焚燒一切的烈焰高溫作為內核,轟然匯聚。

十方世界,一切星空,森羅萬象,隨心而動!

所有的一切,化作了一柄槍鋒。

而後這概念快速地流轉,落入了帝俊的手中。

踏足,抬手,手腕抖動,十方世界隨心隨意,霸道無比地朝著前麵的敵人刺穿過去,正是此地,這超脫之者的道場,才能完全容納這一招的餘波,不至於讓其逸散出去,不至於最終導致清世的失衡和破碎。

隻有這裡,隻有這樣的對手。

才能夠讓他真正的全力出手!

長槍嘶鳴如同長龍。

那像是要讓整個世界的所有星辰都開始轉動,以這整個宇宙作為磨盤,將前麵的敵人直接收入其中,而後快速地轉動,碾壓,破碎,以至於最終化作散落在世界邊緣的,最為細碎的齏粉!

「不要,讓本座失望。」

轟!

世界的碰撞,浩浩盪盪,世界的反麵展現開來,那是足以吞噬萬物的黑暗,是深沉到了極限的深淵,是在清濁兩界之中,和渾天【最初】相對應的,諸多法則都已經演化到了極限的【最終】。

但是此刻,距離甚至於超過渾天境界隻差一絲的濁世大尊,竟然難以徹底壓製被認為,絕對不曾超脫,絕對無法超脫,甚至於沒能察覺到自己計劃的天帝,這讓濁世大尊的神色浮現出了一絲絲驚愕。

因為,那代表著萬象終焉的深淵之內,竟然也被一點一點的星光照亮了。

恐怖的破壞力!

堪稱極限的貫穿力量!

濁世大尊的聲音雖然仍舊平緩醇厚,卻不可遏製多出了一絲絲的驚愕:「這是……」

「你也逼近超脫了?」

「不……」

長槍的鳴嘯聲抵達了極致,那並非是尋常概念上兵器的嗡鳴,而是攪動著十方世界的星河流轉,是星辰告訴運轉之時產生的轟然鳴嘯,是整個宇宙的低語,是森羅萬象的呢喃,是這個世界在發聲。

天帝雙手持槍,嘴角一絲金色鮮血,卻是微笑道:「不……並未超脫。」

「亦或者說,難以超脫,根本無法超脫。」

「但是,濁世大尊,誰告訴你說……」

「境界,和戰力,是劃著等號的?」

「來,繼續戰!」

他的臉上難得出現了痛快之色,酣暢淋漓,持槍踏前,整個星河都在劇烈的流轉,處於一種極為高速的變化當中,這本來會對生靈產生毀滅性的打擊,但是此刻這誕生出的毀滅性力量卻被天帝抽離當做了攻勢。

蒼生無礙,群星萬象仍舊。

隻是一場盛大的狂歡。

因為絲絲縷縷的因果甚至於直接將這個結果鎖定,定錨。

故而哪怕是天帝再如何沉迷於戰鬥之中,餘波也不會傷害到清世的諸多生靈。

前所未有的大戰轟鳴,餘波都讓那無數的星光流轉,灑落整個世界,天帝足以壓製住了濁世大尊,但是後者無論受到多麼巨大的傷勢,無論是在星河流轉之中,受到了多少傷害,卻都能夠恢復過來,其根本,似乎完全無法被湮滅。

濁世大尊以無雙法則匯聚,映照十萬八千界,化作了一朵朵黑白二色的花落下,盤旋流轉,燦爛恢弘,這已經不再局限於濁世的諸多變化,而是純粹屬於清世的大神通,每一朵花朵緩緩旋轉,將一顆顆星辰容納其中。

而後花瓣在旋轉的過程之中,緩緩閉合,最終無數星辰,化作了無數的花朵。

黑白二色的花朵密密麻麻,錯落分布於星河之中。

自空中而墜落,籠罩一切世界上空,妖異而神聖。

帝俊的攻擊被攔住,而且是,連其力量的來源和根基都被阻攔住了,濁世大尊垂眸道:「很強大,可惜了啊……天帝,若是你我是同樣的跟腳,若是我不曾超脫而仍舊是和你一樣的境界,我不是你的對手。」

「八百合之內,我可以勉強支撐。」

「但是超過八百回合的話,我恐怕就會越來越處於弱勢,最終落敗吧。」

「如果不是你這一招容易波及到清世,容易讓清世和濁世都受到貫穿傷害而湮滅的話,原本的濁世恐怕早已經被你踏平了吧,但是可惜啊,很可惜……你可知道我是什麼樣的跟腳……」

濁世大尊雙手緩緩下壓,天帝手中的戰槍鳴嘯不已,卻是被壓下。

濁世大尊的聲音睥睨而從容:

「我是和渾沌相對應而誕生的萬象。」

「又避免了渾天走出的錯誤道路,距離超脫,不過一線之隔。」

「亦或者說,隻是距離完美的超脫還有一線之隔,此刻之我,已經可稱之為是超脫了,先天誕生之物,本就和整個世界的基礎規則秩序沒有太大的差別,渾天若非是鑿開七竅以求超脫,絕不會死,而超過他的我,是不會被殺死的……」

出乎她的預料。

天帝隻是平澹道:「我自然知道。」

他忽而笑了一下,道:「你自詡為觀測著清濁兩界的無數生靈,難道沒有發現,方才就隻有我在和你交手,而元始,隻是以因果固定化了我的招式,以免我的餘波波及到清世嗎?」

濁世大尊的麵色一滯。

而青衫文士突然劇烈地掙紮起來。

大尊抬眸。

看到傾盡全力,酣暢淋漓一戰的天帝背後,那黑發道人似乎已經蓄勢許久,抬手,劍氣縱橫,混雜因果,旋即袖袍一震,手掌微微張開,朝著後麵緩緩拉開來,那像是要拉開一副畫卷。

那畫卷裡麵,當有諸天萬象,當有從古至今一切生靈和事物。

萬物沉睡於此夢境之中。

以此倒映著古往今來乃至於一切未來,無數眾生的無數可能性。

此是命運。

亦是因果!

濁世大尊的麵色驟變:「你!

!」

所謂超脫,是要超脫自我,是超脫因果,是不在落入森羅萬象,無數眾生的意願一並編織出來的【命運】,是超脫此界,俯瞰一切時間線的故事,而眼前這道人展現出來的,那以眾生的命運因果編織出來的命運畫卷。

正是超脫者眼中,最為毒辣猛烈之劇毒!

是,作為和【最初】相對應的【最終】,確實是難以死去,亦或者說,其本身就是構築成這個世界的基石之一,但是不死,不代表沒有辦法解決,真靈蒙昧,於無數的輪轉之中,一次次地遺忘自己,大夢至終,永不蘇醒。

這並沒有被殺死。

但是卻遠遠比起被殺,更讓他感覺到恐懼!

衛淵垂眸,道:「且進來吧……」

且入輪回!

且入大夢!

且消根基!

何苦執著!

這畫卷堂堂展開,濁世大尊猛地朝著後麵掠去,此畫卷,是衛淵一生所修的極致凝聚,也是輪轉無數時代的積累和根基,這才是衛淵最為根本的存在,其對於衛淵的重要程度,超過因果,甚至於還要超過劍道。

本來就可以以因果為線索,鎖定萬物。

而後將眾生萬物吸納其中,永墜輪回之中。

但是無數的因果奔著濁世大尊流轉糾纏而去,卻在剎那之間被其震碎,撕裂,這畫卷的力量,不足以將一尊即將超脫的存在硬生生地給拉扯進入進來,但是此地卻不隻是衛淵而已。

錚然且清越,如同星辰輪轉的槍鳴聲音炸開。

天帝持槍。

瞬間橫砸,那柄長槍就如同是撕裂無限宇宙的燦爛星芒,直接抽擊在了濁世大尊的月要間,然後將他直接擊飛,讓她的身軀直接飛入了那一幅畫卷卷軸之中,落入了衛淵的那一場容納森羅萬象的大夢之中。

隻靠著天帝殺不死她。

而隻靠著衛淵,卻也難以在維係著這一副大夢畫卷的同時,擊敗濁世大尊,還將其收納其中,但是此刻來此的,卻是衛淵和帝俊兩人,被打算四肢的青衫文士命運仰起頭,看著那一副幾乎可以被稱之為【命運】這個恢弘大道具現化的畫卷。

他的臉上浮現出了向往和苦笑兩種情緒,閉目許久,呢喃道:

「小心元始天尊啊。」

「你怎麼不聽呢……他是要奪走你的大道之人啊。」

轟!

法則的碰撞幾乎是一剎那就抵達了最為激烈的情況,哪怕是有群星萬象的鎮壓,哪怕是有因果和劍陣的壓製,哪怕是已經被徹底地融入到了整個畫卷之中,但是濁世大尊卻仍舊是不甘心被鎮壓,仍舊在怒吼,咆孝。

他舍棄尊嚴,舍棄除去了自我之外的全部!

怎麼能夠容忍,自己被一個區區人族給鎮壓在這畫卷輪回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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