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要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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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要你

翌日。

天色還早。

「阿姐,我先去看書。」顧承瑞吃完早飯便站了起來。

顧攸寧點點頭,握著帕子擦了下嘴角才又牽過他的手,撫著他的頭柔聲說,「等過陣子,天氣再暖和些,你的身體再好些,我再帶你一起去。」

顧承瑞點點頭,他如今是越發乖巧了,這會也隻是彎著眉眼笑道:「那阿姐記得和爹娘說。」等人點了頭,應了聲「好」便獨自一人往書房走去。

顧攸寧目送著顧承瑞離開才收回視線,又問半夏,「嬤嬤呢?」

她今日還沒見到嬤嬤的身影。

半夏正在收拾東西,聞言便道:「李嬤嬤昨兒夜裡有些咳嗽,怕傳染給您和小少爺便待在屋子裡。」

顧攸寧聽到這話便皺了眉,「請大夫沒?」

見人搖頭,知道李嬤嬤這是不想浪費錢,嘆了口氣,轉頭吩咐四喜,「回頭給嬤嬤請個大夫,別把小病拖大了。」等人應聲,又囑咐道:「今日我和半夏得傍晚才能回來,你記得看著點小滿,別讓他和外頭的人接觸。」

四喜性子雖然不如半夏沉穩妥帖,做事也不算聰明,但勝在還算聽她的話,這會忙點頭應道:「您放心吧,奴會好生守著小少爺,不會讓他出事的。」

顧攸寧點點頭。

該說的都說了,她怕耽擱時間也就不再多言,起身和半夏往外頭走。

出去的時候必定是要經過西院的,放眼望去,早些時候還萎靡不振的一群下人,今日不僅穿戴一新,就連麵上也是一副喜盈盈的表情,而小道那端,侍棋正領著幾個婦人朝顧婉的屋子走。

那幾個婦人都是珍寶齋和如意坊的掌事,聯想到昨日長公主登門,也就不難理解了。

看到顧攸寧出現在這,侍棋眼眸微閃,但也隻是一瞬的功夫便笑著迎了過來,朝人請安,「二小姐。」

「嗯。」

顧攸寧語氣懶淡地應了一聲,沒有多留,甚至沒有多看一眼,徑直帶著半夏往外走。

侍棋目送著她離開才站起身,身後幾個丫鬟都對顧攸寧有些不屑一顧,這會便壓著嗓音說道:「姐姐何必對她如此客氣?她如今不過是個孤女,被老爺夫人庇護才能活著。」

「日後不許再說這些話。」

侍棋目光淡淡地掃了她們一眼,不輕不重地斥道:「你們都是大小姐身邊的人,言行可都代表著大小姐。」說完見她們麵色發白,喏喏稱是也就不再說話,繼續朝院子那頭走去。

等到顧婉屋子,見她已經起來梳妝了。

侍棋把其餘人等都打發出去,親自上前替她梳妝,嘴裡說著先前在外院碰到顧攸寧的事,「我看半夏手裡拿著祭儀和二小姐出門了。」

顧婉手裡拿著一支簪子,正在對著鏡子比劃,聞言,想了想才開口:「今日是大伯父的生忌,二妹應該是去金台寺祭拜大伯父了。」她說完便把手裡的白玉簪斜插進發髻堆裡,又抬起手,「走吧,我去看看他們今日帶了什麼好東西上門。」

侍棋抿嘴笑道:「自打外頭的人知曉長公主登門後,哪裡敢怠慢?昨兒夫人剛傳了話出去,今日那些人就把新進的珍寶都送了過來。」她說著又壓低聲音,「小姐放心,您和姬世子的親事一定會水到渠成的。」

顧婉聽到這話,臉上終於露了一道真心實意的笑。

……

此時的馬車裡。

半夏想起先前侍棋和她身後那些丫鬟的樣子,還是忍不住說道:「這還沒進門呢,就張羅起這些,要真進了門還不知道該怎麼耍威風呢。」

顧攸寧手裡握著一卷書,餘光瞥見她這幅模樣,好笑道:「你怎麼也學得跟四喜一樣?」

半夏神情微頓,半響才嘟囔道:「姑娘,您就一點都不氣?」

「有什麼好氣的?」

顧攸寧語氣如常,又翻了一頁書,頭也不抬道:「我已經得了我該得的,就不會去想那些不屬於我的東西。」

何況這東西,她原本也不想要。

見半夏還是不大高興,顧攸寧知道她生氣不是因為顧家和姬家即將結親,而是氣她那位二叔、二嬸,平日看著是如何體恤他們姐弟,因為這個更是在外頭博了不少好名聲,偏偏私下卻做出這樣的事,她心下輕輕嘆了口氣,到底還是拋下手中書卷,握著人的手,沉聲道:「半夏,你要記住,人生在世最不該的就是惦念上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親情,愛情都是一樣的。

半夏見她神情嚴肅,心下一凜,麵上那股不忿也逐漸散去了,端肅起麵容說道:「奴知道了。」

顧攸寧見她神色恢復如常便又繼續翻看起手中的書卷,她從前年少無知的時候也曾貪戀過一些東西,可後來,現實告訴她,有些東西早就不屬於你了。

不必強求。

馬車繼續朝城外金台寺駛去。

清晨陽光正好,從半卷的布簾外頭泄進不少白光,盡數打在她的身上。

等到金台寺的時候已過辰時,顧攸寧如往常一樣先去佛堂念了一卷往生經,然後親自撣掃了小佛堂,到了時間才朝法相住持的禪房走去。

……

姬朝宗是在午後才到的。

他今日是來寺中休養,免得吵鬧便隻帶了杜仲一人,又不願旁人知曉,就連馬車外頭都沒掛姬家的牌子,這會他斜靠在榻上,一手撐著額頭,一手翻看著書,等到馬車停下,外頭傳來杜仲的聲音也隻是淡淡「嗯」了一聲。

然後不緊不慢地收起書,走下馬車。

自打前些年在城中也建了一間寺廟後就不大有人往郊外的金台寺跑了,尤其像這種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的時候,人就更少了,門前灑掃的小僧瞧見是他忙迎了過來,「姬施主。」

「嗯。」

姬朝宗點點頭,餘光瞥見寺院門口還停著一輛青布帷蓋的馬車,看著不算破舊但也不算豪華,此時就一個車夫侯在那頭,瞧見他這般貴氣逼人,嚇得頭都不敢抬,顫顫巍巍地站在那邊。

杜仲隨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皺了皺眉,「要不要屬下吩咐人把寺裡的人請出去?」

「不必。」

姬朝宗漠不關心地收回目光,不再落在那邊一眼,隻淡淡說道:「既然有人就先去禪房吧,待會再請譚太醫過來一趟。」

杜仲應是,一行人便往姬朝宗在金台寺的專屬禪房走去。

……

住持房中。

顧攸寧神情謙遜地朝人合十一禮後,拿著住持給她的經書退出門去,半夏正在廊下等她,見她出來忙撐著傘迎了過去。

「下雨了?」

顧攸寧看著外頭細雨點點,有些驚訝。

「剛下不久,我怕您淋到就去外頭拿了傘。」半夏邊說邊扶著人往大殿走去,「我剛才出去的時候看到寺廟門口還停著一輛馬車,沒掛牌子,不過看樣子,應該是哪家的貴人。」

顧攸寧聽到這話也不在意。

雖說金台寺這些年不大像從前那般熱鬧了,但建國以來就有的寺廟,寺中不知擺放著多少勛爵的牌位,有貴人過來,哪裡是什麼稀奇的事?她也隻是神情如常的囑咐道:「既是貴人,避著些便是。」

「是。」

半夏扶著人去大殿,眼看著外頭雨下得越來越大,問人,「那今日是供奉完就回家,還是在寺裡休息一會?」

顧攸寧看了一眼天空,早間還晴空萬裡的天如今已是烏雲密布,黑壓壓的仿佛傍晚,這樣的天氣即便下山也不好走,她把手裡的經書又藏好一些,免得淋到雨,然後收回眼簾,淡淡道:「等雨停了再走。」

半夏應好,又說:「那過會我找僧人去要間禪房,您這幾日都沒怎麼好好歇息過,回頭歇一會。」

「嗯。」

顧攸寧進大殿供奉佛經,又給了香油錢請人再點了幾盞長明燈,一概事情做完,半夏還沒回來,正好大殿裡有傘,她托小師傅拿了一把便自行往禪房那邊走去。

她時常來金台寺,自然不需要有人指路。

就是不知道半夏是在哪間禪房,心裡想著到那的時候再問一聲,卻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朝一個地方走去。

看著那個身影,顧攸寧怔了一怔,等反應過來,立刻小跑著追了過去,地上的積水濺在她繡著點點紅梅的白裙上,很快就暈染開來,白裙潔淨,泥水渾濁,就像一張白淨的宣紙上點了一筆本不該存在的墨,煞是可惜。

可顧攸寧卻全然顧不得了,她此時唯一的念頭就是追上他!

譚太醫……

她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已經消失在眾人麵前長達兩年之久,甚至被她認為已經離開京城的男人,竟然會在這個地方出現!想到那日和孔大夫說得那番話,顧攸寧的心中瞬間燃起了希望,若是有譚太醫幫忙,那小滿的病是不是……

想到這,顧攸寧更是顧不得那些濺起來的髒汙泥水。

可這處地方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剛才那個身影轉過彎後竟然就尋不見了。

顧攸寧手裡撐著傘,因為跑得太急,外頭那些雨水順著風不著邊際的打在她的身上,鬧得她現在從頭到腳都被雨水沾濕了,長長的眼睫掛著水珠,眨一下就往下掉,落在精致明艷的臉上。

她就這樣四處張望著,正猶豫要不要出聲喊人的時候,半夏撐著傘出現了。

半夏剛從一間禪房出來,看到她站在小道中央還愣了一下,待瞧見她身上全是雨水,手裡撐著的那把傘有大半傾斜,隻籠統遮住了一點身子,她驚呼一聲,立刻跑了過去,一邊把手中的傘往人頭上遮,一邊拿出月要間的帕子去抹她臉上的雨水,嘴裡不住說道:「您這是怎麼了?頭發和衣裳都濕了,快,快隨奴進屋去。」

原本目露迷茫的顧攸寧在看到半夏出現的時候,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她白皙纖長的手指緊緊抓著半夏的手腕,素來不染波瀾的臉上有著藏不住的歡喜,「半夏,你可知道我看到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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