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玫瑰⑤(1 / 2)
黑玫瑰5
陳山晚收拾了一下別墅一二樓後,就差不多到中飯時間了。
他活動了一下自己的筋骨,下樓時抬眼看了看通往三樓的樓梯。
紅木樓梯的顏色深到有點偏烏的感覺,三樓就算是白天也看不到一絲光亮,二樓通往三樓沒幾個台階光線就昏暗了,層層往上,越來越深,到轉角時就已經是一片黑暗。
黑漆漆的,好像一個怪獸張開的深淵巨口,踏入一步都會被吞沒。
那位就是住在這兒。
說來也是神奇。
其實陳山晚是一個探索欲和好奇心特別低的人,可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無端對樓上這位帶有一絲好奇心。
明明昨天剛住進來也不會這樣。
可現在他卻忍不住在想樓上這位叫什麼名字,是為什麼會得精神病。
他產生了一些他自己都不能理解的興趣。
陳山晚收回了目光下樓,眸光掃過樓梯轉角擺放的花瓶和裡麵插著的大束黑玫瑰時,隻停了不到半秒的時間。
這個家裡黑玫瑰是真的不少。
他打掃衛生的時候就發現,不少地方都擺放著黑玫瑰。
這讓陳山晚有點拿不準。
這種花是會在瓶子裡枯萎敗落的,那他到時候要不要換?
問喻心,喻心又沒有回復他。
雇主在外麵玩得這麼忘我,連消息都沒看一下嗎?
陳山晚有些不解。
以他的分析來說,喻心他們應該是很在意樓上那位的,那出門旅遊,就不擔心樓上那位會不會有什麼事,不主動詢問就算了,連關注一下自己聘請的「保姆」的消息都沒有?
天空黑沉沉的。陰雲一片壓著一片,籠罩在上頭,形成烏黑的雲,近得好像觸手可及,卻壓抑到讓人無法喘息。
空氣中彌漫著水汽的味道,悶熱難耐,雨卻遲遲不落。
遊喻看著父母跟搬家公司的人道謝完,有點不耐煩地:「我們在那住的好好的,乾嘛搬走?」
他很喜歡原先那幢濱湖別墅,因為從他的房間看過去可以看見別墅區裡的人工湖,他還總是能夠看見他的女神在繞湖遛狗。
結果父母說搬就搬,根本沒有跟他打招呼,也沒有給他機會跟女神道別……他們還約好了暑假要一起去遛狗呢。
遊喻神色鬱鬱:「你們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一搬就是那麼遠,從南方搬到北方,我才讀完高一,這邊的學習進度和我們那邊完全不一樣,我還要交新朋友……」
「遊喻。」喻心皺著眉打斷他:「你不是之前就說那幢別墅這不方便那不方便一直想讓我們把裝修改改,現在搬了家,你又不樂意了?」
遊喻簡直莫名其妙:「我讓你們改裝修,又不是要你們搬家!」
「好啦好啦……」
男人走過來摟住喻心,輕聲勸道:「搬都搬了。兒子你那麼厲害,在這邊肯定也能交到很多朋友的,你先去收拾自己的房間吧。」
遊喻還想說什麼,男人給了他一個眼神,他就撇撇嘴,到底還是什麼都沒有說,轉身上樓去了。
故而他並不知道,在他走了後,男人摟著喻心哄道:「遊喻又不知道那幢別墅到底怎麼回事,不知道裡麵養了個什麼東西…你跟他發什麼火?他要是知道了,肯定比你更想跑。」
喻心瞪他:「這絕對不能讓遊喻知道!遊明!我跟你說!要是讓他知道……」
「噓。」
遊明捏著喻心的肩膀,比了個噤聲的手勢,那張儒雅的皮相明明是那麼好看,卻莫名虛假得讓人發毛:「別急,小聲點,我當然不會告訴我們兒子。」
他看向喻心手裡握著的手機:「他還有給你發消息嗎?」
「……今天早上給我發了一個表情,可能是看我沒有回他。」喻心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有點焦慮地咬了一下自己剛做的美甲:「怎麼辦?如果他覺得不對勁想要離開,那我們就……」
遊明又捏了捏她的肩膀:「冷靜點。你回他一句,說自己在外麵玩沒看到手機,問他問題解決了嗎?」
喻心深吸了口氣,顫抖著拿出手機,又止不住地有些發抖:「遊明…其實我好怕,我真的好怕,我們這麼做是救了自己,可害了他……」
「喻心!」遊明語氣重了幾分:「你是想告訴他這一切秘密嗎?你想死嗎?想遊喻成為祭品嗎?」
他聲音有幾分森寒:「你不是沒有看過那些祭品的慘狀,遊喻是我們唯一的兒子,我們已經不能生了,你真的要這麼狠心?」
遊明的話讓喻心狠狠打了個寒顫,她抱著自己的手臂,那張漂亮如花的臉蒼白,帶著濃濃的恐懼,嘴裡也是失神般的呢喃:「不…不行……遊喻是我們唯一的兒子……」
她怎麼能讓她的寶貝成為那種怪物的養料呢?
遊明又緩了語氣安慰她:「你別怕,我們已經離開那了。隻要沒有把屬於那裡的東西帶出來,祂就再也沒有辦法找到我們,去看看待會吃點什麼好吃的慶祝吧,我去收拾東西。」
喻心恍恍惚惚地點頭:「好……」
但在她轉身的那一剎那,遊明那雙漆黑的眼瞳忽的變了模樣。
原本圓形的眼瞳有一瞬變成了一朵綻放的黑玫瑰,但僅僅隻是眨眼間,就又恢復了尋常,快得隻會讓人以為是眼花了。
陳山晚做完中飯後把飯菜分好給樓上那位送上去,順便還撕了便簽寫了句:【先生您晚上想吃什麼?】
陳山晚坐上椅子時,升降台就立馬下來了,上麵隻有一張卡片。
陳山晚有點無奈。
他本來想的是讓樓上那位把早上和中午的碟子一起送下來的同時順便點菜,結果……
怎麼感覺他是故意的呢?
就好像堵著氣非要升降台一天上上下下幾十趟,早點報廢了才高興。
這個念頭才起,陳山晚就覺得大概是自己想太多。
雇主之一喻心都有一個隻小他一點的兒子了,身為雇主的弟弟,樓上那位的年紀應該也是三十歲左右了,怎麼會這麼孩子氣?
難道說是年紀差距比較大?
陳山晚把這張卡片收下,鑒於他到現在還沒找到自己的便簽和筆,所以陳山晚不準備放到桌麵上。
他有在別人要求的下做事時,在做之前還會再確認一遍要求的習慣。
哪怕他知道自己記性很好,不會記錯,他也依舊會這樣。
但陳山晚沒有回樓上那位,升降台就又開始在上下。
這一次送了一朵噴了水後顯得更加漂亮迷人的黑色玫瑰還有一張卡片。
陳山晚看了看,卡片上寫著無營養的客套話:【謝謝陳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