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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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古風的小別墅裡,陳山晚靠坐在窗台,身上披著寫滿了驅邪咒文的法衣,廣袖的法衣和裡麵簡單的白色t恤與黑色休閒褲乍一看有點時空錯亂的格格不入。

他的手肘壓著長長的桃花木書桌,透過百葉窗的縫隙去看外頭晃盪的樹影,單手握拳抵著自己的唇壓著咳了兩聲。

守在窗邊的弟子有點小心地:「小師叔?」

「…沒事。」陳山晚攏了攏自己身上的法衣,像是想笑,卻又有些笑不出來。

他長了一張極好的皮相,當年他在各派間率先出名,不是因為他的實力,而是因為他這張臉。

陳山晚是很典型的鳳眼,顯得貴氣又有幾分疏離。

他身形因為身體不太好,從小就比較清瘦,看著纖細,站在自家身材魁梧的師兄旁邊,也會給人一種弱柳迎風的感覺。

但他長得真的太好看了。

曾有多少人登山就是隻為了看他一眼,又或者被他看一眼。

那副皮相並不是濃艷的類型,卻永遠會讓人一眼驚艷,呼吸都收緊,心神也不知不覺會被勾走。

尤其是他那雙鳳眼,深邃,好似有很多柔情在其中;細看卻又能品到那如琉璃般的淡漠疏遠,也是因此為他添了幾分奇異的神性。

叫人隻敢遠觀,不敢靠近分毫。

陳山晚知道明珠太過閃耀容易遭人覬覦,卻從未想過會被那樣的存在盯上。

陳山晚微微垂眼。

守在他窗戶旁側的弟子是經過精挑細選的,沒下過山,還沒接觸過邪祟,靈台與六根都足夠清淨,應該是無法被祂汙染介入。

可這終究隻是他們自以為。

在陳山晚跟他說了沒事的下一秒,弟子原本還有點緊張羞赧的表情瞬間就變得僵硬。

他的眼珠子瞪得老大,像是要從眼眶裡出來一樣,眼白都布滿了紅色的血絲,然後漸漸被黑色占據覆蓋。

不過是一眨眼的事情,漆黑的眼睛就恢復了正常,弟子脖頸暴起的青筋也逐漸平復了下去。

但他的神態卻變得很奇怪。

「他」先是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後若有所思地偏頭看向旁側的窗戶,平平無奇的五官染上令人毛骨悚然的癡態。

「他」勾起嘴角,語調緩慢,像是刻意拖長,又似乎是天生如此,顯得機械而缺少活人該有的生氣。

「小、師、叔。」

似乎是覺得這個稱呼有趣,「他」嗓子裡還滾出一聲古怪的笑,但在感到趣味的同時,又莫名有幾分切齒。

「他」的手指甚至抵在了自己的喉嚨上,看上去不足為奇的手呈抓勢扣著自己的脖頸。

但就在「他」要發力的瞬間,一支秀麗筆從窗戶裡飛出,直接打在了「他」的手上,將「他」的手打偏。

玻璃窗和百葉窗簾在同時「唰」的一聲被開啟,一道黃符飛射丨出來,「他」嘴角的弧度卻勾得更深。

「他」直接徒手抓住了那張黃符,黃符在「他」的掌心裡迸發出白光,卻又變成灰燼,一張手,就隨風而散。

陳山晚單手按著自己肩上披著的法衣,蹲在窗台上,半個身子探出窗戶。

他寡淡的眉眼有幾分冷沉,那雙眸子也銳利非凡,透著刺骨的寒芒,叫「他」更為興奮。

「好久不見。」

「他」不再用那種刻意的語調說話,聲音滿是愉悅:「你總是能第一時間認出我,真讓人開心。」

陳山晚的唇線抿著,本就薄而鋒利的唇形顯得更加鋒銳。

他注視著麵前的「弟子」,那雙瞳色過深的眼睛似乎可以看透所有東西的本質。

事實上在他眼裡,這位「弟子」確實已經不是原本的模樣,他被另一個「人」擠著、壓迫著,他的靈魂在受到折磨。

或許這並非「他」的本意,可「他」隻要接觸到任何人,對方都會無比痛苦。

沒有人可以承受「他」。

無論是什麼,都不行。

「……鬱睢。」

陳山晚很清楚祂想要什麼:「出來。」

陳山晚的語氣也是冷的,他說話時聲音其實很好聽,像是山中的清泉,清澈透亮,還有些微弱的低沉,令人無比舒服。

而這樣渾身散發著冷澀氣息的陳山晚,鬱睢其實不喜歡。

尤其他是因為覺得祂傷害到了別人,而對祂如此。

祂就更不喜歡了。

嫉妒幾乎在一瞬間就扭曲了祂,被祂擠占的脆弱靈魂也跟著扭成令人心驚的模樣。

「鬱睢!」

陳山晚的語調微揚,更是直接從窗戶躍出,沒有落地就直沖著鬱睢而去,食指和中指夾著的黃符在他朝著鬱睢那邊沖出時燃起白金色的火焰,在頃刻間變成了一把靈劍。

他握著劍朝祂刺出,身上隻是披著的法衣被勁風帶著往後滑落。

鬱睢幾乎是同時從弟子的身體裡出來,祂一手攥住了劍身,另一隻手撈住了陳山晚滑落的法衣,在強行讓陳山晚落在祂麵前時,也是單手將法衣披回了陳山晚身上。

陳山晚手裡、祂手裡攥著的那把靈劍在被祂觸碰到的剎那就消失,陳山晚本來也不覺得自己可以傷到祂。

他隻是為了將祂逼出來而已。

鬱睢言笑晏晏地將陳山晚的法衣給他披好,還順便捏了一下空空的袖子,將其拉起來,以一種很熟稔的姿態與陳山晚念了念上麵的符咒。

陳山晚沒有退,也沒有避開,隻是掃了眼倒在地上的弟子。

這時候師兄他們都還沒有過來,那就是暫時過不來了。

祂又做了什麼?

他們之間的距離有些近了,陳山晚可以很清楚地看見祂那張蒼白卻穠麗的臉有多麼不像人。

祂有一雙很漂亮的眼睛,帶著十足的侵略性,眸色濃得令人發慌,不同於陳山晚唇色偏淺,祂反而有點像山魅一樣,有著殷紅的唇,勾起來時總是有奪人心魄的能力。

但祂的肌膚沒有毛孔,像是瓷器。

如果祂真的是瓷器,那也是這世間最漂亮的那一隻。

會讓無數人哄搶也隻是為了將其奉在神壇上。

陳山晚偏過頭,他知道自己不能後退,可避開臉與臉過近的距離的權利他還是有的。

他的語氣生冷:「挑釁麼?」

他身上的法衣就是為了防祂,可祂不僅幫他撈回來披上,還念出上頭的咒文。

鬱睢看著陳山晚偏頭,那細長白皙的脖頸暴露在祂的視野下,因為動作而微微繃起凸出的頸線都是那麼的勾祂。

想一口咬下去,在上頭留下屬於祂的標記。

但以陳山晚的性格,這隻會更加惡化他們之間的關係。

鬱睢的喉結輕輕滑動了下,克製又貪婪地盯著那脆弱的脖頸,濃稠的黑霧悄無聲息地要纏上陳山晚的腳踝,卻被陳山晚第一時間察覺。

陳山晚抬腳後退了一步的同時,一把靈劍也自他指間出現,直直地紮入地麵,黑霧糾纏上靈劍,靈劍與黑霧一並消散。

鬱睢往前了一步,補上了陳山晚後退的空擋。

祂沒有因為陳山晚的躲避而惱怒,反而看上去更加愉悅,聲音裡都透著輕快:「阿晚,怎麼對我總是這麼凶?」

但陳山晚也隻會對祂如此情緒化。

光是想到這一點,鬱睢嘴角的弧度就不住加深,眉眼間的笑意也更加溫柔。

山頂風多,此時又起了不小的風,將陳山晚的發絲吹得淩亂。

陳山晚也抬起了一隻手壓住了自己又要被吹落的法衣。

其實他很清楚這件法衣沒有用,作為被盯上的人,陳山晚最是清楚鬱睢的實力如何。他也並不是在這件法衣上尋求一點不存在的安全感。

隻是這個動作恰好能成為一個防護的姿態,也能讓他就勢再避讓鬱睢一點。

鬱睢顯然也知道。

所以祂一抬手,風就停了下來。

但陳山晚卻並沒有放下手,也沒有回答祂的那個問題。

鬱睢盯著陳山晚,笑容又因為他的動作而有些淡,眼底深處有些晦澀的情緒在開始醞釀,祂輕飄飄地說:「阿晚,你總是很懂我的。」

「……」

陳山晚斂眸,語氣始終生冷:「你做了什麼?」

「你們這一派除了守著我的封印,還守著幾個千年前為禍世間的惡鬼,封印稍微鬆動點就是天下大事了吧。」

鬱睢微微彎月要低首,陳山晚想要遠離祂,祂就偏要湊他更近,放輕的聲音乍一聽像是戀人間的親密喃語,但細品全是惡劣:「最有天賦、唯一能解決這些事的人又被邪祟糾纏得脫不開身,隻能被困在這座山頭。」

陳山晚攥著法衣的手用了幾分力,修長的手指繃著,手背的青筋也凸了出來。

「鬱睢。」他很清楚祂是什麼樣的存在,但他話語裡的命令與冰冷從來不會因此消退半分:「收手。」

也正是因此,鬱睢每每對上他無情漠然,甚至往深了看還能窺到厭惡的視線時,總是會痛苦又興奮。

祂不喜歡他這樣看祂,卻也因為他的無畏、堅韌,為他的漂亮而瘋狂心動。

鬱睢的嘴角又勾起,艶紅的唇像是抹了血:「阿晚,你知道的,人向邪神許願總要付出點什麼。」

祂貼近著陳山晚說話,像是條五彩斑斕的蛇在陳山晚的耳側嘶嘶吐著蛇信子,危險又詭艷:「你準備付出什麼呢?」

陳山晚眉目寡淡:「你想要什麼?」

鬱睢稍頓。

祂直勾勾地盯著陳山晚,他們之間的距離已經太近了。

近到鼻尖相錯,陳山晚微弱的鼻息都能夠被祂盡數收入;近到祂可以清楚地瞧見陳山晚眼中的「瞳紋」——陳山晚的眸色是很深,但因為他天生靈眼,所以他從小就有「瞳紋」。

那是很漂亮的紋路,如同祂都無法破解的上古咒文,吸引著祂墜入其中。

「……我想要的東西太多了。」

鬱睢輕聲:「隻要是關於你的一切,我都想要。」

「想要你溫柔點與我說話。」

「想要你對我笑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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