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1 / 2)
溫絳根據製片發來的消息找到了劉勛導演所在的房間,在門口耳朵貼在門板上,光明正大地偷聽。
房間內傳來一道女聲,顯得極度為難:「劉導,為什麼要脫衣服……我不太懂麵試流程,不知道這樣是不是……」
劉勛粗嘎的公鴨嗓隨即傳來:「你也知道現在人對藝人要求要多高,上鏡之後本就顯胖,我當然要好好檢查下你的身體看是否適合咱們女主角的人設。」
女聲聽起來明顯是慌了,伴隨著雜亂的腳步聲:「您看我回去給您拍一段視頻行麼,這樣也能更直觀看出鏡頭中的體型姿態。」
房間裡倏然安靜下來,過了快一個世紀,劉勛那老神在在的語氣再次響起:
「所以說你們這些年輕人,沒經驗沒眼力,現在重點是檢查身材?你們老師難道沒教過你,想得到什麼必然要付出什麼,你的確漂亮,但這種長相放在娛樂圈也不過是平平無奇路人一個,什麼都不想付出還妄想出頭?我說,你也太天真了吧。」
房間裡很快傳來哭泣的女聲,接下來,在一陣乒鈴乓啷的嘈雜聲後,什麼東西倒下了,緊接著是女生歇斯底裡的哭聲,不停喊著「我不拍了」、「我要報警了」。
「報警?!要不怎麼說你們這些年輕人就他媽會犯蠢,我強奸你?!老子還說你他媽想強奸老子的寄吧!」
溫絳厭惡地皺了皺眉。
屬實是生理性惡心了。
他抬手敲敲門,房間內驟然安靜,很快傳來劉勛不耐煩的冷喝:
「誰啊!不是跟前台說了別來打擾我!」
溫絳笑笑:「劉導,是我,溫絳。」
下一秒,房門被人猛地拉開,一個衣衫淩亂的年輕女孩倉皇跑出來,捂著衣襟的手顫抖不止。
她慌亂看了溫絳一眼,淚水暈紅了雙眼。
那個眼神很復雜,有感激,也有自尊心破碎的絕望。
女生沒說一句話,跌跌撞撞跑走。
溫絳慢條斯理走進房間,環伺一圈,見床鋪淩亂,劉勛正火急火燎套著褲子,嘴裡還罵罵咧咧。
好事讓人打斷,劉勛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消息不發一個直接找上門,你爹娘沒教過你什麼叫素質?」
溫絳想笑。素質荒漠跟他談素質,怎麼不去死。
「恰好路過這邊,張製片說您在這裡麵試女主角,想到上次您請吃飯我還駁了您的麵子,買了好酒,過來給您賠不是。」溫絳揚了揚手中的袋子,莞爾道。
劉勛一聽,不動聲色上下打量著溫絳。
恰好?這打扮得光鮮照人的,說是恰好路過鬼才信。
酒紅色的深v領下,鎖骨連接的半截月匈肉白如新雪,月要線精致漂亮,延伸出筆直修長的雙腿。
劉勛那叫一個心猿意馬,精蟲上腦哪裡還有智商思考溫絳為何無事登了三寶殿,送上門的肥肉不慢慢享用實在對不起這幾千一晚的房費。
開了洋酒,觥籌交錯間,劉勛的臉越來越紅,他使勁晃晃腦袋想讓自己清醒一些,可再一睜眼,眼前衣著露骨的美人像是打了一層柔光濾鏡,漂亮的如同精修海報,港式濾鏡很容易讓人聯想到頹靡的燈紅酒綠。
劉勛立了。
當溫絳第n次佯裝飲酒,實則借位將酒潑在地板上時,他抬頭看了眼掛鍾,九點了。
手機裡隻有一條霍卿章發來的消息,是八點半時發來的:【在哪。】
溫絳暗笑。
馬上就去你心裡。
他起身,借口時間不早得先回去,本就精蟲上腦的劉勛喝了點馬尿後更是找不到東南西北,對著溫絳上下其手死活不讓人走。
溫絳佯裝惱怒,假公濟私抬手在他臉上來了個大逼兜,這一巴掌下去,劉勛酒醒半分,但理智還處在遊離狀態,興奮的不得了,拉著溫絳就往床上拽。
溫絳無語。
變態。
他往外走,劉勛跟著往外追,從背後抱住他又要往屋裡拖,嘴裡還振振有詞:
「您們這種沒世無聞的十八線,老子給你臉了是吧,還敢打老子!今天就是玩死你你也沒處說理,過來吧你!」
溫絳麵無表情一個下蹲瞬間金蟬脫殼,疾步走到門口,隨手拉下一邊衣領,香肩半露,隨即拉開房門一個猛撲。
劉勛傻了半天。這是乾什麼?
隻見溫絳扶著牆,一手緊緊護住小腹,隻用一秒,眼尾泛紅淚流不止,聲音發著顫:
「劉導不要這樣,我隻想安安穩穩在這圈子裡混個溫飽,我得罪不起你,你也別為難我了,你打我可以,別打我肚子,求你了。」
劉勛:我還沒……
「啪嚓。」鞋底摩擦地毯的聲音赫然響起。
一雙鋥亮的手工牛皮鞋出現在低垂的視線中。
溫絳愣了半晌,抬頭徐徐向上看去。
包裹著修長雙腿的西裝褲筆挺硬直,一雙黑如深潭的眼眸直直垂視著他。
劉勛揉了揉惺忪醉眼,仔細打量著這位不速之客。
有點眼熟。
直到溫絳用隱忍的腔調喊出了那聲「霍代表」,劉勛這才回憶起這張熟悉的麵容——亞士電子的公司代表霍卿章!
「霍代表,好久不見,還記得我麼,劉勛。」劉勛一改囂張,瞬間化身小綿羊點頭哈月要無比乖順,謙卑地伸手。
霍卿章微微抬眼,望著向他伸來的粗胖大手,視線黯了黯。
衣衫淩亂的二人,雙眼泛紅香肩半露的美人,以及粗喘不止滿麵油光的導演,這房間裡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不告而解。
跟在身後的助理輕點眉心和兩肩,無聲地禱告著「阿門」。
可霍卿章依然古井無波,好似眼前發生的一切與他全然無關。
他隻是很平靜的俯下身子,拉上溫絳的衣襟蓋住肩膀,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身上,對助理低聲道:
「帶他去車裡等我,我有點事想和劉導談。」
助理輕柔扶起溫絳,最後看了眼劉勛。
阿門。
……
正在走廊送餐的服務生忽然聽到對麵房間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嚇得他一哆嗦,順勢看過去。
房門打開,西裝革履的高大男人從房間走出,垂著眼眸,漫不經心整理著袖口。
整個過程優雅卓絕。
男人抬頭看了眼服務生,下巴一揚,示意他進去打掃房間,隨後闊步離去,帶起一陣沉沉的烏木香風。
服務生猶豫著進了房間,下一秒,一聲「臥槽」劃破天際,他整個人跌坐在地,手腳並用爬了出來。
被鮮血染紅的地毯,捂著褲襠慘叫打滾的劉導,以及自動打上馬賽克的不明物質,軟趴趴一坨搭在地上,整個畫麵極其慘烈。
服務生一邊吐一邊呼叫客房經理:「經理!有人牛子掉了!」
霍卿章下了樓,來到車邊,發現車裡隻有溫絳一人。
他低垂著頭,身上披著自己的外套,雙手捂住小腹,肩膀似乎還在發抖。
「助理呢。」霍卿章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