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夜襲(下)(2 / 2)
嗯,這個解釋非常合情合理。
「明天雨停了就該回來了吧?」
百戶官自言自語。
然後他吩咐部下們加強警戒,多派人巡夜、看守瞭望塔,把營門緊閉之類的,吩咐完自己就回營房裡睡覺去了。
他無所謂的布置巡夜,部下們也無所謂的聽一聽,執行官兵當然也就無所謂的敷衍一下。
下雨呢,誰樂意冒著雨在屋子外麵走來走去?
春日的夜晚還是稍稍有些寒冷的,尤其是雨夜,站在瞭望台上絕對不會有好的體驗。
那冷風一吹,雨被風帶著飄到臉上,臉上的熱量就被快速奪走了。
要是運氣不好,冷風裹著冰雨往脖子裡鑽,那透心涼的感覺絕對酸爽。
對於瞭望塔上的值夜任務,士兵們都覺得那是最倒黴的事情,一般都用賭博來決出到底是哪個倒黴蛋今夜負責瞭望塔的守夜工作。
瞭望塔一共十二座,但是往往不會有十二個人願意值夜,最多通過賭博決出四五個倒黴蛋,差不多應付一下。
反正承平日久,誰也不會覺得晚上會出什麼事情。
自從那隻討厭的汪汪叫的狗被殺了吃肉以後就更是如此。
一陣激烈的賭博之後,四個倒黴蛋被分配到了瞭望塔值夜的工作。
於是四個倒黴蛋就罵罵咧咧的披著雨披,拿起弩箭、配著月要刀去值夜了。
說是值夜,但是那麼苦的差事,也總要有點準備才好,比如帶點酒上去,冷冷的風吹著,喝點酒暖暖身子也是人之常情。
喝著喝著,人就飄起來了,人一旦飄起來,就乾不了正常事情了。
所以當義軍士兵在蘇詠霖的帶領下偷偷扌莫扌莫的扌莫到鎮防軍營寨外邊的時候,這瞭望塔上的士兵不是在飄就是已經飄到睡著,根本沒有發現雨幕之下悄悄逼近的義軍……
雨還在下,風還在刮,這個春日的夜晚變得有了幾分寒氣。
一名士兵被尿憋醒,很不愉快的從被窩裡鑽出來,點起昏暗的油燈,借著昏暗的光線離開營房到外麵解手。
出了營房大門,一陣冷風吹得他瑟瑟發抖,他趕快把油燈放在牆角,靠在牆邊解開自己月要間的束縛,愉快的開始放水。
放水的過程很愉快。
隨著放水量的增加,腹中壓迫的感覺也差不多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這個過程雖然短暫,但是卻十分享受。
享受完了,他非常愉快的抖了抖身子,把褲子穿好,彎月要撿起油燈,然後轉過身子,腳步還沒有邁開,頓時一愣。
一個黑影站在他的背後擋住了他的去路。
借著昏暗的光線細細一瞧,原來是個人。
這個人的手上握著一把閃著寒光的鋼刀,刀尖處好像還在往下滴著什麼東西,不知道是寒夜中的雨,還是其他的什麼液體。
下一個瞬間,這把鋼刀的刀鋒就沖著他的脖子來了。
以他的反應速度,隻來得及張開嘴巴,在喉嚨尚未產生震動從而發出聲音的時候,這一進程就被徹底打斷了。
他被一刀封喉。
他捂著脖子,發出「喝喝」的聲音,身體詭異的扭動了幾秒鍾,就跪倒在了地上,而後麵朝地麵,砸在了身下的水坑裡。
人死了,身體猶然不服輸的抖動一陣,終於再也沒有任何動靜了。
那掉落在地的油燈滾了幾圈,滾進雨幕之中,很快便在風雨的摧殘下熄滅了。
蘇詠霖親手砍死一個金兵,抹了一把濺到臉上的血,啐了一口滿嘴的血腥味兒,狠狠的順了口氣。
他的身邊,大量義軍士兵舉著刀沖入了金軍士兵的營房中,一頓亂砍。
尖銳的喊叫聲很快就響起來了,劇烈的喊殺聲也響起來了,整個營房就跟炸了鍋一樣,幾乎能撕裂喉嚨的聲音在蘇詠霖的四麵八方響起。
不過這也就是很短的一段時間而已。
很快,軍營裡恢復了安靜。
蘇詠霖就站在營房屋簷之下,感覺耳邊的噪聲漸漸匯入了靜謐的雨夜之中,像是被雨水吸收了似的,消失的乾乾淨淨。
最後隻剩下滴滴噠噠的雨滴的聲音。
夜襲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