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 06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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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部和九寺一起搶人,蕭景曜還是第一次受到這樣的待遇。

別說目前十五歲的蕭景曜沒見過這個陣勢,就算已經七十多高齡的大臣們,二朝元老,都沒見過這樣的陣仗。

這一天的早朝,真是讓人小刀剌屁股,開眼了。

本來老臣們的心態都很淡定,心說自己二朝老臣,先帝末年的朝堂大逃殺都撐了過來,還有什麼場麵是他們沒見過的。

結果六部和九寺當堂搶人……

啊這……

起猛了,大夥兒今早不會通通沒睡醒,都在做夢吧?

六部也就算了,蕭景曜那小子先前當中書舍人,和閣老們的接觸肯定多,閣老們看好他,想把他扒拉到自己這一部裡來乾活也正常。

但九寺你們來湊什麼熱鬧?

太仆寺卿,你想讓蕭景曜過去養馬嗎?

太常寺卿,你們掌宗廟禮儀的,部分職能和禮部重合,看看禮部鄭閣老的臉色吧,要搶人先得跟禮部打一架啊。

還有光祿寺卿,你來湊什麼熱鬧!別以為大夥兒不知道,你這圓滾滾的體型,都是在光祿寺給吃出來的!

嗯,這個畫風和一般官員不太一樣的光祿寺卿,屬實是借用職務之便把自己餵得圓滾滾了。光祿寺負責朝廷祭祀這塊的任務,各種祭祀所需要的食物和酒水,全都保存在光祿寺。朝廷祭祀,用的東西肯定不會寒酸。光祿寺卿是個饞嘴的,一口一口將自己餵成現在這樣圓咕隆咚的體型。當年光祿寺卿上任時還是個纖細頎長的漢子,現在已經成了個球。

他跑來搶蕭景曜,大家都很迷惑。

來湊熱鬧的禦史台成員,大齊著名毒舌許季陵許禦史,當即冷笑一聲道:「朱大人是自己把自己餵得圓滾滾還不夠,還想把蕭景曜也餵成您這個體型?可放過人家郎艷獨絕,世無其二的狀元郎吧。新科進士打馬遊街那日,蕭景曜成了多少閨閣少女的春閨夢裡人。你可積點德吧,別把人家餵成個大胖子。不然的話,您可得當心了,芳心碎了一地的少女們,憤怒之下也是會打人的。」

光祿寺卿朱大人聽了這話,一點都不生氣,十分坦然地繼續向蕭景曜發出邀請,拍了拍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笑得臉上的肉都堆到了一起,「蕭大人,你看我這體型就知道,在光祿寺當值,日子指定差不了。我們光祿寺的飯堂是各個官署飯堂中口味最好的,光祿寺的活對你來說也不難,我又是個好性子的,來了我們光祿寺,天天高高興興的,多好!」

蕭景曜聽得眼角抽搐,隻覺得這位圓滾滾的光祿寺卿也是個人才,竟然拿食堂好吃來作為拉人的優勢,真的是很難評。

有了禦史們的加入,場麵激烈度直線上升。禦史本來就是靠噴人吃飯的,和他們比嘴皮子,那真是嫌自己今天的心情太好了,非得給自己添添堵。更別提禦史中還有個毒舌的許季陵,人家對著親爹都照噴不誤,噴其他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同僚就更不用說了。那叫一個引經據典陰陽怪氣,再配上他二分不羈二

分不屑四分倨傲的目光,嘲諷值瞬間爆表。

蕭景曜還是第一次見到拉仇恨技能如此強大的人。許季陵都不用說話,直接往那兒一站,用臉和眼神就能將仇恨值拉滿。

這哥們兒不去後世玩個騎士號專門拉仇恨真是可惜了。

要不是李首輔及時開口製止,今天的早朝指不定就要上演全武行事件。

沒錯,早朝的時候,官員們有可能還會打起來。本朝官員,就是這麼強悍。

也有可能是正寧帝脾氣太好的緣故,先帝在時,早朝還是挺嚴肅的,在撞死幾個禦史,以及打死幾個騙廷仗的禦史後,先帝時期的早朝,氣氛遠不如現在輕鬆。

不過正寧帝的祖父在位時,早朝氛圍就和現在差不多,大家暢所欲言,急眼了還會抄著笏板乾仗。是以先帝繼位後,高壓政策之下,也有許多老臣懷念先先帝在位時的好處。然後他們就被先帝毫不留情地削成白板回家吃自己了。

正寧帝繼位後,對官員的優待又上來了。隻要官員們說的話沒什麼問題,沒乾什麼貪贓枉法的事情,正寧帝對他們的容忍度還挺高的。就算官員們在早朝時打起來,正寧帝也隻是讓他們回去閉門思過,罰俸降職,很少再給官員們上廷仗。

歷來君臣之間也有博弈,帝王強勢,臣子就安靜如雞,帝王寬和,臣子就會大膽一點。先帝一朝的官員們每天都戰戰兢兢,生怕自己哪裡觸了先帝的黴頭,被先帝發作。正寧帝時期,官員們沒有這個擔心,自然就敢說一些。

蕭景曜覺得這就是個屁股坐在哪頭的問題。站在皇帝的角度,肯定是先帝那樣鐵血的帝王對朝堂的掌控力更高,大權在握,號令天下,莫敢不從,盡顯一代雄主的霸氣。但站在官員的角度,那肯定是願意在正寧帝這樣的帝王手底下當官的。

正寧帝對朝堂的掌控也不弱,處事公允,明察秋毫,又能任用賢能之人,朝臣們經過先帝朝的窒息,來到正寧帝這邊,隻要不貪贓枉法,好好當值,就不會有飛來橫禍,自然是更加歸心。

所以正寧帝和大臣們的關係都挺不錯。

就算現在朝堂吵成一鍋粥,正寧帝也不過付諸一笑,並未動怒,還好以整暇地坐在龍椅上看熱鬧。

還真別說,以前看許季陵噴自己,正寧帝氣得腦袋發暈,現在看許季陵噴別人,來一個噴一個,來兩個噴一雙,這爽感刷的一下就上來了。

有理有據引經據典,不帶一個髒字的將人罵個狗血淋頭,這不比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燃?

蕭景曜看著許季陵大殺四方,也很震驚。這哥們兒在世上就沒有在乎的人了嗎?這一通罵下來,朝廷裡沒被他帶到的人才是少數吧?

不得不說,這哥們兒是真的勇。

蕭景曜肅然起敬。

但蕭景曜對去禦史台沒什麼興趣。

畢竟禦史這個職位,監察百官,容易拉仇恨倒是其次,重點是你既然要監察百官,那你自己就得成為官員的標杆,不能被人抓到一絲一毫的錯處。

蕭景

曜有自己想做的事,他還想得空再去研究所看看,和眾多大佬們多多交流交流呢。

研究所現在還屬於妾身未明的狀態,沒有並入官職係統,裡麵的研究人員沒一個有官職在身。說他們是個非官方的機構吧,正寧帝又從私庫掏銀子給他們提供住宿和吃喝,時不時還有賞賜下來。

這種待遇,說一聲不是官方機構,勝似官方機構都不為過。

開玩笑,一堆讀書人卷生卷死卷了幾十年,好不容易考中進士做了官,在正寧帝那裡也是個查無此人的狀態。

研究所的研究人員,念的又不是正經儒家經典,乾的都是些奇技淫巧的小道,一沒參加過科舉考試,二沒什麼強大的背景,甚至還有不少商賈之家的子弟。就這樣一幫人,竟然能在正寧帝麵前露臉,還能讓正寧帝親口下令,從私庫撥款給他們吃喝,甚至還會出更多的銀子支持他們搞研究。

憑什麼?

我們不服!

朝中不少官員看剛成立不久的研究所十分不爽,認為這幫家夥都是些不務正業的人,更擔心他們用這些小道將正寧帝帶偏。

儒學才是立國之本啊陛下!

皇帝是不會犯錯的,錯的隻能是帶壞皇帝的人。

現在官員們還不知道辦研究所是蕭景曜的主意——這就是有正寧帝和閣老們護著的好處了。他們要是覺得這些事傳出去對蕭景曜的風險太大,以蕭景曜現在的官職和能力還不足以與之抗衡的時候,他們都會將事情攬在自己頭上,不會過早將蕭景曜爆出來。

說實在的,作為帝王,正寧帝能為了一個臣子做到這個份兒上,實在太過難得。

要不是正寧帝是真正的仁君,蕭景曜哪能得到這個待遇。最大領導人親自替你背鍋,天啦,這是什麼夢裡才有的劇情。

而正寧帝真就這麼乾了。

擱這時代土生土長的官員,那必然是心甘情願地為君赴死,肝腦塗地。蕭景曜雖然沒到這個地步,但他對正寧帝還是十分親近的。感情都是相互的,正寧帝有意護著蕭景曜,蕭景曜自然也會努力乾活,報答正寧帝。

就是蕭景曜想乾的事情吧,多多少少有點挑戰其他讀書人的神經了。

不去研究正經儒學,反倒沉浸於這些奇技淫巧中,那是得被禦史們和其他官員們噴的。

要是蕭景曜去了禦史台,好家夥,禦史台怕是要鬧出年度最佳笑話。家人們誰懂啊,以前禦史們都是噴別人的,現在槍口全都對準了自己人,一門心思地噴自己的同僚。

就問你這離不離譜?

蕭景曜思忖間,許季陵已經噴完了所有的對手,傲然挺立在大殿中央,活像一隻剛剛打贏了對手的鬥雞,整個雞冠子都抖起來了,得意洋洋地看著蕭景曜,就等著蕭景曜向他投去敬佩的目光,而後主動開口要加入禦史台。

然而人和人的悲歡並不相通,蕭景曜隻覺得他太過嘚瑟,給了許季陵一個禮貌的笑容後,蕭景曜斂眉低目,恭敬出列,「臣一切都聽陛下的吩咐。」

許季陵大失所望,覺得蕭景曜太過中規中矩,「陛下允許我們爭辯搶人,也就是有意讓你自己做主。你隻管說,你想去哪裡就行!」

看看我們禦史台,有我這麼個厲害的人物,噴遍朝堂無敵手,你就不想加入我們,感受一下舌戰群儒的快樂嗎?

許季陵眼中滿懷期待。

蕭景曜才不接他這茬,保持著躬身的姿勢,耐心等待正寧帝最終的決定。

反正去禦史台是不可能的,蕭景曜對監察百官沒興趣,也有信心正寧帝不會將他安排去禦史台。

蕭景曜那一身本事,也和禦史台不搭。雖然說蕭景曜也曾有過舌戰群儒的經歷,兩輩子加起來,碰上罵戰,蕭景曜都沒輸過。哪怕是麵對剛剛在朝堂上噴遍百官無敵手的許季陵,蕭景曜也有信心和他噴的有來有回。

這事兒可以乾,但沒必要。

還有那麼多要緊的事兒等著蕭景曜去乾呢,何必將時間都花在嘴炮上麵。嘴炮王者,有許季陵這一位人才就夠了。禦史台的鎮台之寶,蕭景曜就不去湊這個熱鬧了。

果不其然,正寧帝沉吟片刻,忽略掉許季陵飽含期待的目光,最終拍板,「那便讓蕭景曜去戶部任郎中,年後上任。」

胡閣老頓時露出了勝利的微笑,心中長鬆口氣,這幫老狐狸心都黑得很,卯足了勁兒和自己搶人,還好陛下聖明燭照,最終還是將蕭景曜分來的戶部。

戶部才是最適合蕭景曜的地方!

這會兒已經步入寒冬,太極殿同樣冷風嗖嗖。大家吵架的時候熱血上頭,忽略掉了冷意,現在心情平復下來,又開始哆嗦了。

好在今天也沒有什麼特別要緊的事兒,又快到年關,大家的心思都分了一半在過年上,忙碌了一年,恨不得趕緊到年關假,也好讓自己休息幾天。

不是官員們不夠勤勉,而是大齊的早朝時間定在寅時,換成後世的計時法,就是早上五點。大冬天的,五點來早朝,那基本四點就得起,這誰遭得住?

哪怕正寧帝將冬天的早朝換成了五天一次,官員們心中也是叫苦不迭。

大冬天的,誰樂意從溫暖的被窩裡爬起來呢?到了冬天,連起床都成了一件需要勇氣的事。古代社畜也是社畜,社畜的煩惱都是共通的。起不來,事情多,工資少,通勤時間還長,上班得走夜路,甚至還有摔跤的風險。

種種負麵條件累積下來,官員們盼著年關假,多正常。

蕭景曜都卷了兩輩子了,這會兒也挺期待年關假。

工作嘛,還是得勞逸結合。大齊官員十天一休沐,一個月也就休息二天,再有端午中秋重陽年關假這些假期加起來,一年下來,能休息個五十來多天。

按後世上七天休兩天的工作時間來看,大齊官員比後世社畜還要累。

蕭景曜這個中書舍人,說出去倒是倍兒體麵,天子近臣,討好者無數。但同樣的,在正寧帝和閣老們眼皮子底下乾活,壓力也不是一般大。在別的地方乾活還能出錯,容錯率夠高。在他們

麵前犯錯……哦豁,完蛋,在一句話就能決定自己前程的大佬們麵前犯蠢,留個不堪重用的印象,這輩子都別想身居高位指點乾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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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經緊繃了那麼久,趁著假期放鬆一下,當然十分有必要。

蕭景曜家裡不缺前來送禮的人。雖然他官職低,但他能在正寧帝麵前說上話。一般官員不求蕭景曜在正寧帝麵前替他們說話,也得打點一番,力求蕭景曜不在正寧帝麵前說他們壞話。

每到過年過節,蕭家都會收到不少禮物。好在蕭子敬和齊氏他們都是拎得清的人,已經成為蕭府管家的蕭平安親自當門房,將前來送禮的人家一個個勸回去,禮物是一樣都沒收,都沒給禮物進蕭府大門的機會。

為此,蕭平安還特地去請教了公孫府上的管家。當初蕭景曜剛進京時,住在公孫家的別院,蕭平安就是在那個時候同公孫家的管家建立起的交情。

對方可能隻是順手和蕭平安結個善緣,但隨著蕭景曜這兩年越來越風光,蕭平安的價值也跟著往上漲了漲。這時候,蕭平安再去找公孫府的管家,對方就轉變了態度,同蕭平安平等論交,雙方都有意維係這份交情,對方自然也不會藏私,大大方方地將他的一些管家經驗和小妙招教給了蕭平安。

反正蕭平安又不會跑去公孫府同他搶管家之位,他指點起蕭平安來,一點壓力都沒有。

蕭景曜都忍不住打趣蕭平安,「來京城快兩年,變化最大的竟然是平安。要是叔叔嬸嬸在這裡,見了你估計都不敢認了。」

蕭平安咧嘴一笑,「大人信任我,讓我當了管家,我總不能給大人丟人。」

蕭景曜伸手拍了拍蕭平安的肩,毫不吝惜自己的誇贊,「你做得非常好。」

年底了,當然是到了該發年終獎的時候。雖然這年頭兒還沒有年終獎的說法,但蕭府的事情,當然是蕭景曜說了算。於是蕭景曜大手一揮,「大家這一年認認真真乾活,都有賞。平安拿二個月月銀,府上其他人,這個月都拿兩個月月銀。」

消息一傳出去,府上仆人歡天喜地,乾活更盡心了。下人們一個月的月銀並不多,但對他們而言,多了一個月的月銀,他們就能攢更多的錢,或者是給家中父母請個大夫抓藥,或是給女兒扯根新頭繩,再奢侈一點的,多買幾尺布,給家裡孩子們一人做一身新衣裳。夫妻倆都在蕭府當值的更是喜不自勝,多出來兩個月的月銀,生活都更有奔頭了,簡直比過年還開心。

蕭府的月銀都是當月月底發,這個月還沒到月底,府上下人心裡想著雙倍月銀的事兒,一個個兒的卯足了勁兒乾活,愣是將原本就乾得不錯的任務又卷上了一個新高度。

喜悅的情緒是會傳染的。蕭景曜雖然是發月銀的那個,但感受到府上所有下人雀躍興奮的情緒後,蕭景曜的心情也隨之好上了不少。

上輩子蕭景曜給年終獎也是這麼實在,工資翻好幾倍來發,有的員工的年終獎甚至比一年的工資還高。公司年會獎品,蕭景曜也很舍

() 得給錢,第一名直接就是百萬重獎的兌換券,抽中頭獎後,財務立馬把錢打進對方卡裡。其他獎品也各有各的實在,被員工們誇上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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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蕭景曜的公司氛圍十分好,員工們的付出都有了豐厚的回報,自然鬥誌十足繼續為公司乾活,凝聚力十分驚人。蕭景曜後來能成為首富,員工們的付出功不可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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