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鴻鈞之境，四劫（1 / 2）
麵對鯤鵬祖師的質問，蘇臨隻是笑眯眯的說：「誰知道呢。」
在這時間長河的起點處，渾沌的鴻蒙宇宙中，鯤鵬祖師站在虛空中，前方是蘇臨與陸知雪，後方是鴻鈞老祖。
情況急轉直下，可以說是對他十分不利，可鯤鵬祖師並不慌亂。
「師兄，連你也要聯合外人來對付吾嗎？」
鯤鵬祖師轉身，看向踏著鴻蒙紫氣而來的老者。
老者一身紫色道袍，白眉白須，麵相祥和中又帶著威嚴，與鯤鵬祖師對視，「師弟，你取得吾之道果時，卻也沒有想找回師兄啊。」
「你踏出那一步失敗了，是吾保存了你的道果，若非如此，你根本沒有歸來的機會。」
鯤鵬祖師淡淡道，他當然不必慌亂，即便是以一敵三，他極速在身，自處於先天不敗之地。
他奈何不了蘇臨，但蘇臨也別想傷到他，此界他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鴻鈞老祖踩在一團鴻蒙紫氣上，笑嗬嗬的道：「以果來論，師弟你卻是助了吾一臂之力，可從因來說，莫不是你想借吾之力，更進一步嗎？」
「的確，吾不曾想要師兄復生，但你還是歸來了。」
鯤鵬祖師說的話讓陸知雪一頭霧水，蘇臨則是若有所思。
隻從對話來判斷，鴻鈞老祖應該不是被任何人擊殺的，他是修行出了問題，險些身死道消，隻留下了道果。
作為鴻鈞老祖的師弟，鯤鵬祖師並沒有復活師兄的意思，但他卻將鴻鈞老祖的道果放入了九竅石人中溫養，也算是給鴻鈞老祖的歸來留了機會。
但看他們的對話，鯤鵬祖師的本意應該是想要用什麼手段，最終吸收鴻鈞老祖的道果，孫悟空也隻是個中轉器罷了。
想想也真是可憐，原來孫悟空根本不是被當做西方教的第二戰力培養的，便是傀儡的命運也輪不到他，原本鯤鵬祖師的打算是把他當消耗品使用掉。
「吾一直都在，隻是師弟你道行不夠，看不到吾罷了。」
鴻鈞老祖說著，振袖一揮，時間長河便翻騰了起來，同時這個世界與外界的關聯被切斷了，「此乃迷天式，長河向前推進四十九萬年內，都將隱於界海。」
鯤鵬祖師振翅而飛，轉瞬便穿越了時光長河，要沖擊世界壁障，可卻莫名其妙的飛了回來。
在蘇臨和陸知雪的視角中，鯤鵬祖師就像是飛向了左邊，但最終是從右邊飛回來的，十分怪異。
「師弟，別白費力氣了，此界已在吾迷天式之下，你走不脫的。」
鴻鈞老祖聲音平淡，站在那裡，就像是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殺了你，迷天式自解！」
鯤鵬祖師聲音冷厲，直沖向鴻鈞老祖，極速讓陸知雪都要驚嘆。
可下一剎，當他與鴻鈞老祖錯身的一瞬，他的一隻鵬翅卻與本體分割了，鮮血撒入混沌宇宙中，鴻鈞老祖則是緩緩收手，紫意盎然。
「蘇臨！！」
鯤鵬祖師超速再生時，發出怒吼聲，看向笑眯眯的蘇臨。
方才那一瞬，並非是他不敵自己的師兄，而是蘇臨使了手段，修改了他的命運軌跡，才讓他失手中了招。
這種事情在他和蘇臨一對一的戰鬥中是不可能發生的，因為蘇臨很難捕捉他的行動，他的速度快到讓蘇臨來不及計算思考。
何況蘇臨本身境界不夠，就算修改命運，也很難占據絕對的優勢。
所以他才能把蘇臨當做沙包打來打去，隻是破不開那種古怪的防禦神通罷了。
可現在不同，他處於被圍攻的一方，鴻鈞老祖是自己的師兄，絕對有實力能傷到自己，在生死一線的對決中，蘇臨的能力隻要稍微乾涉自己一下，他就會落入下風。
「還不明白嗎？你已經敗了啊，師弟。」
鴻鈞老祖看著鯤鵬祖師，幽幽一嘆，「遙想當年，拜在師父門下學藝時，你就是這般桀驁不馴，時光荏苒，都已經這般年紀了，為何不能收斂一下自己的殺性呢？」
「你懂什麼！？不過井底之蛙，困守此界，豈不知天下之大？」
鯤鵬祖師聲音陰冷，「如若坐待，最終吾難逃大劫，你也一樣……你們都一樣！」
「陰陽反復之大劫嗎？」
鴻鈞老祖神情平靜，「此乃既定之事，天道常理，又和不妥？」
「嗬，你若真早已認命，又何需去沖擊那一步？」
鯤鵬祖師冷笑道，「說到底你也隻是不甘罷了，吾與你不同，吾不會安然等待大劫降臨，也不會隻是安守此界，吾要構建陰極中的陽點！」
蘇臨和陸知雪並未出手，主要是想聽一些秘莘，由於那些被掩蓋的經歷命運之眼看不清，所以蘇臨也很有興趣聽鯤鵬祖師這個山海時代的違規至尊說明。
「吾早知你是外界之人，屬於那個神秘的地方，但仍舊把你當做師弟看待，如無吾之默許，你以為當年的小動作，能夠成功嗎？」
鴻鈞老祖嘆息道，「師弟，是吾接引你歸來的啊。」
鯤鵬祖師也愣了下，他知道鴻鈞老祖說的是什麼，當年他還未從山海遊戲內脫困，先派出弱小的違規者來這個世界定接引道標。
這種事西方教的聖人們都能察覺，更何況是鴻鈞老祖，師兄是知道這件事的，但他默許了。
「既然師兄也有此意，何不與吾聯手，一起肅清此界，構建可避過大劫的完美世界。」
鯤鵬祖師的話語讓陸知雪警惕了起來，身上煞氣淩然。
蘇臨隻是微微抬手，示意陸知雪別急著動手，目光看向鴻鈞老祖。
「吾早言，天道有常，修己修內，躲不過的終究躲不過，追求更高的境界也隻是對自我的探尋。」
鴻鈞老祖看著鯤鵬祖師，「師弟，你在萬界遊歷實力的確很強，甚至曾一度超越過吾，但你是否有想過，你自傲的極速為何會被困住？」
他一雙眸子平靜如水，與鯤鵬祖師對視，「……師弟，你如今比吾要弱啊。」
「那又怎樣！？殺了這兩個先天，吾仍敬你是師兄，你我師出同門，天然立場相同，你又何許與外人聯手對付吾？」
鯤鵬祖師慍怒道，他搞不懂這位師兄到底想乾什麼。
若是要擊殺自己，盡管和那些先天一起動手好了，若是要跟自己一路，他們現在就可以聯手將那兩人擊殺。
他破不開蘇臨的那種防禦，師兄未必做不到，而那個女殺神，他們兩人聯手可以很快殺死。
「師弟，你叛離師門，又叛離外界的勢力，你要如何自處呢？」
鴻鈞老祖嘆息，「你口中的先天，是破界者吧，他們做事的方法不同，但目的與你並無分別，又何需生死相向呢？」
「你懂什麼？吾才不要被六大遊戲使喚，那麼多次輪回都失敗了，在遊戲內沒有出路，如今吾等已經沒有退路了。」
鯤鵬祖師咆哮道，「便是今日你我不殺他們，他日這兩人也會死在外麵，結果是一樣的，現如今他們來破壞吾之計劃，就該死。」
「兩位。」
鴻鈞老祖沒有看失態的鯤鵬祖師，而是看向蘇臨和陸知雪，「可否給老道一個麵子，放他一馬，吾自會看管好他。」
蘇臨神情玩味，「如果我說不呢？」
「吾等畢竟師出同門，便是現在，他也喚吾一聲師兄，若小友要說不，那恐怕免不了一戰了。」
鴻鈞老祖麵無表情的道，讓人扌莫不準他的心思。
「可你那師弟，貌似並不領你的情啊。」
蘇臨笑著道，此時鯤鵬祖師已經快要氣炸了，師兄提他求情，想必是莫大的恥辱。
最重要的是，鴻鈞老祖這番話像是在管教他，似乎是有把握能一個人鎮壓他一般。
「鴻鈞！你太高看自己了！」
鯤鵬祖師怒道，「便是離不了此界，你也鎮壓不了吾！」
「可這兩位小友會幫忙的，不是嗎？」
鴻鈞笑著說道。
「殺了他對我有不少好處呢，我幫你有什麼好處？」
蘇臨看著鯤鵬祖師，像是在審視一件商品。
「此界天道意誌歸你執掌，你們不是總喜歡收集這些嗎，此界的資源充沛，想必你們的勢力會很滿意。」
鴻鈞老祖說道。
「鴻鈞！！你竟要出賣自己的母世界！你這個賣界賊！」
鯤鵬祖師憤怒不已，再次沖了上去動手，可是在蘇臨命運法則的影響下，他在鴻鈞手中又一次吃了虧。
「從違規者口中聽到這種話，感覺還真奇特呢，一時間不知道我到底是不是正派了。」
蘇臨嘴角勾起，看向鴻鈞老祖，「看著你們的師兄弟情誼，我也很感動，但我收到的任務是要我驅逐這個世界內的所有違規者，你師弟也在其中。」
「老道可以帶他離開，如此可否？」
鴻鈞老祖說道。
蘇臨這回點頭了，「需要我出手幫忙鎮壓他嗎？」
鴻鈞老祖都已經開出這般條件，他沒理由不答應，答應的話他在這個世界內的所有任務都可完成，若是不答應，他和陸知雪就要麵對兩名蓋世高手。
以命運之眼來看，鴻鈞老祖是比鯤鵬祖師更可怕的對手，即便是他有大量的感恩之意，也未必能取勝。
因為從後世封神時代來的鴻鈞老祖手裡已經掐住了他的命脈，若是他想，可以隨時破壞自己的界封，到時候自己就沒有無限的防禦了，敗北隻是時間問題。
陸知雪和鯤鵬祖師一對一戰鬥的話，勝負結果也很難預料，他沒必要去冒這個險。
「多謝小友好意，不過此乃吾等師門鬧劇，就不勞你出手了。」
鴻鈞老祖說著，無盡浩盪的鴻蒙紫氣湧出，頓時充滿了混沌宇宙的各個角落。
「鴻鈞！！！」
鯤鵬祖師震怒，他竟然被這般小看，他可是出身山海時代的強者，雖然喊鴻鈞老祖一聲師兄，但其實他誕生的時間要比鴻鈞老祖，乃至比這個世界內的師父創始元靈還要早。
他曾經在山海遊戲內作為先天走到巔峰，又脫離了山海遊戲的掌控，成為了違規者中的至尊，如今回歸這個世界，理應是天下無敵的。
可曾經的師兄，怎麼敢說一人之力就能鎮壓自己？
「鯤鵬祖師要敗了。」
蘇臨看著在鴻蒙紫氣中極速騰挪的鯤鵬祖師，感慨的說道。
「是臨臨用命運之眼預估到的嗎？」
陸知雪笑問。
蘇臨搖了搖頭，神情凝重，「不，隻要普通的去看就知道了吧，他們的實力根本不在一個層次，鴻鈞老祖已經跨過那半步了。」
直到鴻鈞老祖認真動手，他才要慶幸方才答應了那一樁交易，因為恐怕在場的三位強者全都加起來，也打不過鴻鈞老祖。
從之前他們的對話中可以看出，鴻鈞老祖本身身為70級的頂尖高手，又向前探尋新道路，結果失敗了，才會空留道果在人間。
鯤鵬祖師認為鴻鈞老祖死了，但鴻鈞老祖卻說他一直都在，隻是鯤鵬祖師道行不夠，沒能看到他。
這話恐怕是真的，早在蘇臨用大日金炎幫孫悟空煉金身時就察覺到了異樣，那就是孫悟空體內的道果，其中有一條命運線條並未完全斷開。
就像是自己曾經斬斷與他我之間聯係一般，有些擁有強烈羈絆，或是實力高絕的人，並沒有忘記自己，仍舊保持著和自己微弱的因果聯係。
因為用道果布局的人經手不少，所以道果本身有數道線條和外界鏈接，其中最粗壯的一條是和鯤鵬祖師聯係的，另外幾根實線是和如來佛祖、接引道人、菩提老祖相連。
除開那些無關緊要的小線條外，其中有一條命運線很奇妙，說他沒有完全斷開也不對，因為他一會兒是斷的，一會兒是完好的，就像是處於某種波動狀態。
當時蘇臨納悶兒的有兩點，其一是道果本應是無意識的東西，硬要說的話可以算是特殊能量的集合體，它本不應該延伸出和生靈一樣的命運線條。
物體當然也有命運，但延伸出的線條顏色和生靈的線條顏色不同，鴻鈞老祖的道果線條是跟生命一樣的，這說明它很可能已經成為了獨立的個體。
第二就是，作為一個類似生命的個體，它延伸出的一條線和某人連接，卻又是處於若有若無的波動態，這就很奇妙了。
當時蘇臨就懷疑，鴻鈞老祖可能根本沒有『死』，他和自己當年的那種狀態有點類似，但要更加玄妙。
鯤鵬祖師說鴻鈞是想要超脫但失敗了，可從結果看，鴻鈞老祖很可能已經成功了，最差也是成功了一半。
「是啊，那鳥人要敗了。」
陸知雪看著戰局說道。
果不其然，開戰還未超過半個時辰，鯤鵬祖師就被鴻鈞老祖編織出的巨網捕獲，最終鎮壓在了他的長袖中。
鴻鈞老祖半點傷勢也沒有，臉上始終掛著平和的笑，直到戰鬥結束，才不緊不慢的給蘇臨和陸知雪行了個道禮。
「讓兩位小友見笑了，老道這師弟頑劣，之後老道自會重新教導，不會給後續的戰鬥添麻煩的。」
鴻鈞老祖說著，將一道流光打出，飛向蘇臨，「此乃天道核心，可讓小友交差。」
蘇臨接過後還禮，「前輩言重了，晚輩心中還有些困惑，可否為晚輩解答後再離去？」
「自無不可。」
鴻鈞老祖笑著說。
…………
「還在想那件事？」
紫霄宮內，陸知雪從蘇臨身後抱住他，雙臂架在蘇臨的肩膀上。
「鴻鈞前輩是天才啊。」
蘇臨慨嘆道，「他並非遊戲中人，隻在一界，就修到了如此地步。」
「確實很強，但感覺給我點時間也不是砍不死。」
陸知雪臉貼在蘇臨臉頰上，「我們這次的時間還很充裕，也不知是否在他計算之中呢。」
她作為一個武道強者，從來不會妄自菲薄，以修行時間論，她和蘇臨還很年輕呢，鴻鈞老祖的境界很高，但他們不是追趕不上。
「我倒是比較擔心現實世界的時間，雖然天道核心已經被我提交，這個世界算是納入了山海遊戲的掌控，但世界耦合率的變化也未必很大。」
蘇臨說道，「若是我們在這裡停留幾十萬年，現實世界裡過去太久也會麻煩。」
他在這一戰中鎮壓了西王母，之後將其煉化就算是擊殺，陸知雪則是當場殺掉了兩名古代至尊，算下來，他們的停留時間大概能有五十多萬年。
鴻鈞老祖用了迷天式，那不是個隨意釋放的法術，就連他也不好解開，若是放開通道臨時進出還可以，但四十九萬年內，這個世界基本是和世界之海脫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