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1 / 2)
隨著夜色加深,學校裡顯得更加恐怖了。
第九基地的哨兵們在學校外麵巡邏,不會進來。
羅大勇繼續拿著手機錄像。
按照他的說法,他回去之後還要進行剪輯,因此,視頻雖然不會長,但取舍很關鍵。
「我相信,等我將這個視頻發出來,一定能成為百萬網紅。苟富貴,勿相忘,到時候啊,你們就跟著我混。」
羅大勇忘記了自己的精神體剛才吃shi的劇情。
蘇薇跟個掛件一樣掛在陸壤身上。
「我們回去吧。」
陸壤卻彷佛找到了什麼新樂趣。
「再等等。」
這大概就是男朋友帶女朋友去鬼屋之後,兩個人出來感情激增的原因吧。
怪不得那麼多男朋友都喜歡帶剛剛交的女朋友一起看鬼片。
壞蛋。
蘇薇不知道踩到什麼東西,腳下一滑。
陸壤一把抓住她……的花苞頭。
蘇薇:……
花苞頭散了,陸壤閒適的幫她重新綁了一個。
蘇薇扌莫了扌莫自己的花苞頭,「有點緊。」媽。
「緊了才好看啊。」羅大勇在旁邊贊嘆道:「你男朋友手藝真不錯。」
啊這……「他不是我男朋友。」
羅大勇一愣,「難道這是你老公?你們已經結婚了?不是吧,看你的年紀還沒到法定年齡吧!」
「他是我哥。」
羅大勇眼前一亮。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那你沒有男朋友吧?」
炮友不算吧。
蘇薇搖頭,「沒有。」
「有。」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蘇薇抬頭看向陸壤。
陸壤低頭凝視著她。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蘇薇吶吶開口,「哪裡有?」
她怎麼不知道?
難道是她手機裡的電子男友們。
冤枉啊!
鄉愁是一部薄薄的手機,男人在裡麵,我在外麵。
羅大勇撓頭,「那到底是有還是沒有啊?」
陸壤下顎繃緊,他搭在蘇薇肩膀上的手落到了她的脖頸上。
冰涼的指尖順著她的脖頸往裡探了探,凍得她渾身一哆嗦。
「這件事情,我們等一會兒再討論。」陸壤盯著蘇薇說完話,就將視線投向了不遠處。
原來,他們已經到達蟲洞了。
蟲洞不大,周圍是乾涸的血跡。
羅大膽這個時候突然沒膽子了。
他躲到了陸壤身後。
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覺得這個男人非常可靠。
雖然長得跟小白臉一樣,但氣勢實在迫人。
陸壤走過去,「是個死蟲洞。」
所謂死蟲洞,就是裡麵的蟲族被消滅之後
卻沒有消失的蟲洞(),人類將其稱為死蟲洞。
死蟲洞跟死火山類似◆()_[((),雖然留下了一個蟲洞形狀,但因為裡麵已經沒有母蟲保持活力,所以根本不具備任何威脅。
如果這是一個死蟲洞的話,那麼殺人的人麵蛛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
陳娟的屍體已經進行土葬。
在寺廟後山那片風水寶地上,安靜地佇立著一塊墓碑。
沈流風站在那裡,懷裡抱著一束百合。
尹靜找了過來,她手裡拿著一個u盤,「這是十二年前我搜查到的關於陸壤父母的車禍資料,你知道他父母是被誰殺害的嗎?」
「被誰。」沈流風異常的冷靜,他站在陳娟的墓碑前,彎月要將手裡的百合放下來。
「被你母親。」
聽到這些話,沈流風的臉上並沒有任何表情波動,「我憑什麼相信你?」他轉頭看向站在自己麵前的尹靜,臉上顯出幾l分嘲諷,「誰知道你們是不是背著別人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非要殺人滅口。」
尹靜知道,沈流風一時之間確實很難接受自己的母親作為殺人凶手而存在。
可這就是事實。
「你可以不相信我,可這份資料我希望你能拿回去看一下。」
尹靜將手裡的u盤遞給沈流風。
沈流風抬手接過,拿在手中把玩,然後猛地一下抬手,扔進了陳娟背後那條細細涓流之中。
尹靜皺眉。
她看出來沈流風是個固執的人,卻沒有想到他如此固執。
「你以為我會聽信你們的胡言亂語嗎?」
「尹靜,交出陸壤,我還能留你一條性命。」
尹靜看向沈流風身後那頭巨大的白色熊,眉頭擰得更緊了。
按照哨兵實力來說,她是絕對打不過沈流風的,可若是讓她出賣朋友,她也是做不到的。
「你知道我父親是怎麼死的嗎?也是被你母親害死的,我知道無法手刃仇人的痛苦。」
「痛苦?我並不痛苦。」沈流風的視線落在尹靜臉上,「如果不是我的母親如此無用,我也不會提早開始我的計劃。」
什麼計劃?
尹靜一怔,還沒反應過來,隻感覺脖子一陣劇痛,眼前昏黑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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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流風從小就覺得自己跟常人不一樣。
別人會覺得小動物可愛,他卻隻喜歡淩,虐它們時的快感。
他感受不到別人所謂的同情心,愛心。
這件事情並沒有任何人發現,因為他的母親並不關心他的孩子是個怎樣的人,她隻關心自己的孩子這次考試有沒有考過那個名叫陸壤的孩子。
陸壤。
這個從小就與他生活在一起的人。
那張擺在他臥室裡的照片直到現在都還在。
陳娟每天都在搜集陸壤的資料。
陸壤去學小提琴了。
他也要學。
() 陸壤去學跆拳道了,他也要學。
陸壤去參加奧數考試了,他也要去。
這一切都是因為,這個陸壤是蘇雪的孩子。
沈流風看著他的母親為了一個叫蘇雪的人那麼痛苦,便走過去跟她說,「為什麼不殺了她呢?()」
年僅十歲的孩子,說出這樣的話,正常人會覺得恐怖,可陳娟並沒有。
她對於蘇雪已經嫉妒到了骨子裡。
沈流風的一句話,讓她茅塞頓開。
是啊,為什麼不殺了她呢?
隻要殺了她,她就不會如此痛苦了。
後來,一場精心策劃的車禍終於在陳娟的刻意引導下誕生了。
陳娟平日裡對沈流風雖不關心,但也不會虐待。
雖然沈流風才十歲,但陳娟卻會對他說任何話。
她說,她終於死了,我可真是太高興了。16()」
「媽媽,有個警察今天來我們家了。」沈流風站在那裡,懷裡還抱著一顆籃球。
「我跟他打了一下午的籃球。」
陳娟的麵色頓時陰沉下來,「你沒有說什麼吧?」
「沒有。」沈流風道:「不過他好像在懷疑你。」
不能坐牢,她可不能坐牢。
「媽媽,上次來我們家的局長叔叔,你可以去找他,他跟那個叔叔是一個警局的。」
陳娟雖然略微有些愚笨,但還算聽話。
沈流風對陳娟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感情,雖然他竭力扮演著一個正常兒子該有的狀態,但卻始終無法成為一個正常人。
沈流風會看很多書,他發現這是一種病。
天生壞種。
天生缺乏屬於人類的情感。
他喜歡死屍,人體逐漸變得僵硬的過程,令人感覺愉悅。
他喜歡人類瀕臨死亡之時臉上的表情,他甚至想收藏下來。
他無法理解那些為了一隻兔子的死亡而哭泣的人。
比如說,沈薔薔。
沈薔薔是陳娟領養回來的孩子,為了跟那個叫蘇薇的人抗衡。
沈流風原本以為,她會跟自己一樣。
可是不一樣,完全不一樣。
沈流風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她正蹲在地上哭。
因為她從孤兒院帶過來的兔子死了。
哦,是他殺的。
看起來活蹦亂跳的,他看著很喜歡,就殺了。
他看著蹲在那裡哭的沈薔薔,走過去,問她,「為什麼要哭?」
「兔子,兔子死了。」
沈薔薔哭得抽噎。
「那怎麼辦呢?」沈流風問她。
沈薔薔也不知道。
沈流風隨手拿起一根樹枝戳了戳那隻死兔子,「我給你重新買一隻。」
沈流風習慣性的變成自己平日裡偽裝的樣子。
老師最喜歡的三好學生,同學們最喜歡的膽大心細的好班長。
() 「不一樣的。()」沈薔薔搖頭,這隻兔子跟別的兔子不一樣。4()」
兔子有什麼不一樣的呢?
人在沈流風眼裡都是一樣的。
沒什麼不同。
沈流風抬眸,終於正視麵前的沈薔薔。
她哭得很醜,看起來確實跟別人不太一樣。
醜得別具一格。
「你是我妹妹吧?我叫沈流風,是你哥哥。」
沈流風想看看,這個人類到底哪裡不一樣。
後來他發現,她確實不太一樣。
如果說沈流風就是一條乾涸的小溪,那麼她就是情感充沛的海洋,很有趣,讓沈薔薔活到了現在。
「哥,你怎麼還沒休息?」沈薔薔替沈流風端了茶水進來。
沈流風坐在平日裡第九領主,也就是他繼父辦公的那張辦公桌後麵,打開尹靜給他的資料。
嗯,他扔的是石頭,而不是資料。
沈薔薔將手裡的茶水放到沈流風麵前。
一錯眼看到屏幕上慘烈的車禍現場,忍不住偏開了頭,然後她就看到了沈流風臉上若有似無的笑意。
沈薔薔下意識心裡一驚。
她覺得沈流風變了。
自從他當著她的麵殺了周大海之後。
雖然沈薔薔也恨極了周大海,但她卻始終忘不了沈流風動手之時,那種眸中充斥著嗜血興奮的快樂。
沈薔薔聽說哨兵有時候會失控。
她也聽說自從有了撫慰劑之後,沈流風就再也沒有找過向導來疏導。
難道是因為這個?
雖然沈薔薔知道自己對沈流風的心思,但她更不忍心沈流風出事。
「哥,你找個固定向導吧。雖然撫慰劑的效果也不錯,但畢竟不能跟向導相提並論,它就是用來救急的一樣東西。」
沈流風還在看尹靜給她的資料。
突然,書房一側的書櫃內傳來敲擊聲。
沈流風偏頭看了一眼,沒動。
沈薔薔好奇地走過去,想打開,卻被沈流風製止道:「說不定有老鼠,你別過去了。」
沈薔薔最怕的就是老鼠,以前住孤兒院的時候,她被老鼠咬過鼻子,那可是她一輩子的噩夢。
沈薔薔立刻往後退,遠離那個櫃子。
櫃子沒了聲音,沈流風起身送沈薔薔出去。
兩人走在長長的過道上,路上遇到的仆人都對沈流風非常恭謹。
沈流風微微頷首,言語之間表示了關切。
仆人非常感動,完全忘記了女主人去世的悲切。
陳娟對仆人們都不太好。
因此,對於她的死亡,並沒有什麼人傷心。
唯一傷心的大概率還是沈薔薔。
沈流風低頭看向身邊的沈薔薔。
沈薔薔是個情感極度豐富的人,高興了哭,傷心了也哭。
沈流風無法理解一個人為什麼會有
() 那麼多的眼淚。
他伸出手(),扌莫了扌莫沈薔薔發紅的眼睛。
一個隻將她當做透明人的女人死了(),她居然會為了她哭。
不過也虧得沈薔薔,讓沈流風這個沒什麼感情的人能偽裝的如此完美。
他學習沈薔薔的情緒,高興了笑,傷心了皺眉,每件事都會告訴她,然後觀察她的反應。
她總是情感過剩,讓他覺得有趣。
「哥,我不想去上學了。」
沈薔薔本來就是一個普通人,隻是被陳娟強製送去了那所大學。
「好。」沈流風點頭。
「我,我還想出去看看。」
沈流風臉上表情微沉,可他很快調整過來,「我讓人送你去。」
「不是的,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想自己一個人出去走走。基地那麼多,我聽說有些基地裡普通人也能獲得對付蟲族的武器,活得有尊嚴……」
沈薔薔的話還沒說完,沈流風就打斷了她。
「外麵很危險,你最好留在這裡。」
這不是商量的語氣,而是決斷。
可沈薔薔不想留在這裡。
沈流風作為哨兵,最後一定會選擇一位向導綁定,她無法看著沈流風跟別的女人在一起。
她想離開。
沈薔薔收拾了東西,準備連夜跑路的時候,她撞見了一個人。
「餵,你看到我姐了嗎?」
這人臉色不太好,頭發是靚麗的粉色刺頭,打著耳洞和唇釘,看起來有些痞帥的漂亮。
他的姐姐?
難道就是跟蘇薇一起來的那個女人?
沈薔薔搖頭,「沒看到。」
「她去找你哥了,然後就不見了。」
沈薔薔不知為何,竟然想到了那個古怪的書櫃。
「你想到什麼了?」
「沒,沒有。」沈薔薔趕緊搖頭。
沈流風不是這種人。
「你知道哨兵和向導之間會有某種微妙的聯係嗎?」
沈薔薔不是哨兵也不是向導,她當然不知道。
華霽繼續道:「我的精神力線告訴我,我姐有危險。」
空氣中,華霽粉色的精神力線胡亂飛舞著,它在尋找尹靜。雖然華霽看不到,但他的精神力線偶爾與尹靜散亂在外麵的精神力線相交,他就會下意識產生感覺。
因此,他才會模模糊糊找到這裡來。
沈薔薔一咬牙,「好吧,你跟我來。」
她隻是懷疑,沒想到……書櫃內的書都被騰空了,裡麵捆著一個被打得渾身是血的人。
鋒利的傷口從耳後蔓延過來,直接剜過脖頸。
尹靜還剩下一口氣。
華霽神色慘白地看著蜷縮著躺在裡麵的尹靜,身體僵硬到甚至無法呼吸。
「姐……」他呢喃叫了一聲。
尹靜艱難地睜開眼睛,她的眼前是一片血霧,她看
() 不清麵前的華霽(),隻是憑借著本能道:快走。
可惜?(),她的聲音已經發不出來。
書櫃內是乾涸後被重新覆蓋,然後再次乾涸的血跡。
沈流風有個習慣。
他喜歡在人瀕死的時候剝下他們的麵皮。
這個時候,是手感最好的時候。
也能留下最完美的表情。
沈薔薔被眼前的一幕嚇到了。
她下意識捂住自己的嘴,跌坐到了地上。
書房內的血腥氣越發凝重起來,沈薔薔開始覺得呼吸不暢,渾身犯惡心。
「我不是說過,不要隨意進我的書房嗎?」
沈薔薔轉頭,看到了身穿黑色軍裝,站在門口的沈流風。
他的帽簷壓得很低,朝她看過來的時候,眼神之中帶著令人膽寒的嗜血之色。
「放我們走。」華霽迅速反應,將手裡的匕首抵到沈薔薔的脖頸上。
沈薔薔被華霽拖拽起來,擋在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