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前塵影事(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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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少年敦和親切模樣,頗有長兄之風,實看不出本主所認為的「藏奸」。沈瑞上輩子生活在大家族,見慣了親戚之間的傾軋紛爭,自然瞧出這少年所言並非做偽,便老實地點了點頭。

一時之間,兄弟兩個很有兄友弟恭的模樣。

不隻沈瑞察覺出沈瑾的善意,沈瑾也感覺到沈瑞的乖順,心中感概萬千。他隻有這一個手足兄弟,心裡哪有不親近的,可沈瑞之前態度過於惡劣,從沒有好臉色;他看在嫡母麵上,又不好計較,兄弟才視同陌路。

如今祖母不慈,父親沒擔當,姨娘背了惡名。沈瑾初還怨憤,幾日下來,也有些看開。子不言父過,不過長輩們如何,隻要他無愧無心就好。兄弟之間如今能有這樣的緩和,他分外欣慰,不免生出幾分沖動,道:「二弟的院子還沒收拾出來,客房又不寬敞,要不就挪到我院子裡去,正好與大哥一起讀書。」

沈瑞聞言,卻是愣住。

這是怎麼話說,一個中了「小三元」的廩生,一個三百千沒背熟蒙童,一起讀什麼書?

沈瑾見他沒有拒絕,越發覺得這個主意好,口氣越發軟乎:「二弟,讀書並不枯燥,等學進去了,裡麵有意思的很。族學裡的先生教的急,你落的功課又多,總是有不會的地方,才會越來越厭煩。沈家書香望族,要是不讀書,外人會笑話的。玨哥兒不是最愛與二弟爭風麼,二弟難道想差了玨哥兒去……」

若說沈瑾方才贈藥之舉是七分關切,這勸學之說就是十分好心。

沈氏一族,最是注重嫡庶,可為何無人輕慢沈瑾,無非沈瑾是個讀書種子,前程可期;沈瑞劣名遠揚,長成也不過一紈絝兒。沈瑞即便一時在族人麵前露臉,得了憐惜,可要是依舊如本主過去似的不學無術,最終還是泯滅眾人。隻有埋首苦讀、金榜題名,才能真正在家族、在這世道上立住腳。

沈瑾但凡有私心,想到己身,也不會如此不避嫌疑地想要帶了弟弟讀書。畢竟在族人眼中,沈瑞之前遭罪,是鄭氏「行事疏忽」之過。連帶著他這個鄭氏親子,頭上都落了是非。他若是避嫌疑,就當離沈瑞遠些。

沈瑾既不願家中再生波瀾,也是真心想要對弟弟友愛,才有了這樣提議。

沈瑞能感覺到他的殷切與認真,可這同自己的計劃並不相符,隻能拒了這份好意,為防節外生枝,不好提及自己想要離家之事,便輕聲道:「謝大哥好意,等娘出殯後再說。」

沈瑾的這份善意,他願意接受,可不是眼下,也不是這個方式。否則「兄友弟恭」一出來,四房上下「其樂融融」,族人誰還肯為他出頭。

沈瑾看了沈瑞兩眼,曉得他對讀不熱絡,可聽到玨哥兒的名字都沒有煩躁,心下有些不解。他方才提及的「玨哥兒」,是宗房大老爺的幼子,與沈瑞同庚。

若說沈瑞與沈瑾兄弟之間視如陌路,那同玨哥兒簡直跟天敵一般。兩人一個宗房幼孫,一個四房嫡子,都是驕縱的性子,見了麵誰也不讓誰半分,打小時候湊到一起,沒有不打在一起的,等到長大些,彼此都沒有半分好臉。

本主最厭的人,既不是自家「二娘」,也不是庶兄,而是這個玨哥兒。

沈瑞腦子裡正想著與「玨哥兒」那個小胖子的恩怨,一時有些愣神。

等回過神來,見沈瑾狐疑地盯著自己,哪裡看不出他想什麼,他摩挲著藥油瓶子,道:「大哥,我已經長大了。」

弟弟不再任性張揚,沈瑾欣慰也有,心酸也有,可也知道時過境遷,到底不同。這個家裡,真心疼愛沈瑞的,怕是自有自己這個兄長。他便不勉強,隻柔聲道:「若是你不愛與大哥擠在一個院,就讓管家將我隔壁的院子收拾出來。二弟如今九歲,也當遷到外院。」

沈瑞道:「如今裡外都忙著娘親大事,還是等事了再說。」

沈瑾想著弟弟若是正式搬到外院,不僅僅是收拾屋子家具,身邊還要選人,正經需要好好張羅,如今匆忙之下,怕有什麼不周全,便點頭道:「那就聽二弟的,等料理完母親大事後再說。」

沈瑾心裡還是有些歡喜,因為對於兄弟兩個以後院子相鄰之事,弟弟並沒有拒絕。

兄弟兩個回到靈堂後,此地立時換了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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