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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雲芝芝見月缺表情冷漠,似乎一點沒將她的威脅放在心上。
倒是裴珣彎了一下嘴角。
雲芝芝仔細一想,作為殺手,隻怕沒人怕蜈蚣,而時綰,她是大夫,大夫有時會用蜈蚣製藥,她這威脅確實虛。
她不禁鬱悶,想了想說:「裴珣,等抓到衛燃和時綰,我們將人綁起來,多餵點軟筋散,讓他們不能動的時候,放兩條蜈蚣在耳邊和她們的鼻孔,再給她們的肚子和雙手雙腳破個洞,把我那幾十條蜈蚣放下去……」
月缺臉色終於變了。
雲芝芝滿意了,找對話術,蜈蚣怎麼可能不可怕?
隻見月缺眼神如刀,看雲芝芝眼中殺氣絲毫不遮掩,雲芝芝反而高興,證明她威脅到點上了。
「我說到做到。」她補了一句。
月缺隻得看向裴珣:「裴家主也會允許這樣殘忍的手段用來對付一個功德仁厚的女子?」
雲芝芝嘆了一口氣,反問這位刺客:「你能讓十三對裴氏無辜族人動手,卻不允許裴氏的朋友動你無辜的心上人,這是何道理?」
「你別看裴珣,他裴家行事清正,確實做不來這事,但我不聽他的。」
裴珣抬眸看著雲芝芝,神情溫柔,隻見他微微一笑,輕聲對雲芝芝說:「多謝芝芝護我族人。」
雲芝芝回過頭,她們是朋友,這點哪裡隻得拎出來說。
隨後,裴珣一秒轉變了情緒,他神情清冷,眼眸如寒星一般,聲音輕飄飄的,卻寒意十足:「你和你的主上竟不知我從不受威脅嗎?」
月缺低著頭,沒說話。
裴珣輕笑一聲:「兩年前,曾有刺客挾持家祖逃走,裴氏甲衛不敢輕動,放著刺客逃到了坊市門口,我得知消息趕去,便親自開箭,不多時,那刺客立即被萬箭穿心。」
這話再次讓月缺臉上血色又褪了一層。
就連雲芝芝也有些驚訝,裴珣的祖父兩年前遇刺她聽郭暄說過,卻不知還有這樣的波折。
裴珣祖父如今安好,那日書房雲芝芝聽他們談話,依然可見祖孫情深,想必那時裴珣是有把握射箭救回他祖父。
但在月缺這個刺客心裡,裴珣連祖父都不顧及,更別提幾個族人旁係了。他想用自己的性命保住時綰餘生安生,顯然是不成了。
「時綰能否安度餘生並不在於我,而是你自己。此次陛下才是苦主,所以我放過時綰,若陛下下旨株連,她依然難逃一死。反之,你戴罪立功,陛下寬仁,未必不會給你和時綰一個機會。」
月缺仿佛聽不進去,他盯著裴珣:「裴家主,你不必誆我,你的身份可以保住阿綰的。」
裴珣微微搖頭:「你主上對我裴氏同樣深恨,我為何要幫一個和仇人有牽連的女子?她雖不知你行刺之事,但隻要救過你,同樣算的上從犯。」
「月缺,我給你一個晚上的時間好好想想,明日州府是否發出時綰的通緝令,就要看你想
得如何了。」
這位刺客顯然對他的主上衛燃忠心耿耿,他閉上了眼睛,表示並不願意多說。
裴珣突然出手,雖然已經足夠快了,但雲芝芝還是看到這個月缺嘴角的血已經變黑。
雲芝芝知道刺客死士這回事,但是這是她第一次看到有人在她麵前自殺。
他不在意時綰了嗎?
「如何?」
「斷魂散,毒已入腹,難救。」裴珣將人放下。
雲芝芝嘆了一口氣:「說得有多在意時綰,最終還是比不過他的忠誠。」
「裴珣,接下來怎麼辦?繼續去抓時綰和那個危險分子十三嗎?」說到這裡,雲芝芝對此有些沒有興致。
「知道衛燃的月缺死了,時綰和那個十三隻怕知道得不多。我們抓到他們,可能也沒什麼用處。」雲芝芝嘆息道。
裴珣沉吟一下,說:「我先叫人把月缺的屍體抬回去。」
雲芝芝知道這是要給天子交差,她無所謂。
「要黑風幫忙嗎?」
「不用。」
說著裴珣走到遠處發了個響箭,由於這是荒郊野外,聲音顯得格外清晰,遠遠看出,還似有點火光。
雲芝芝也跟著過去了,這是第一次看到古代類似信號彈之類的東西,她就多看了兩眼,裴珣自是注意到了,他走到雲芝芝身邊,將東西遞給了她。
裴珣真善解人意。
雲芝芝看了一下,很快就知道什麼原理了。
她還給裴珣,裴珣接過來後卻主動拉住雲芝芝的手,又將其塞到雲芝芝手中。
「芝芝你收著,如果……哪天與我不在一處,可以在城中發出此物,但凡有我裴氏族人和門生都會來見你。你可以讓他們給我傳話,也可以吩咐他們替你做些事。」
雲芝芝摩搓了一下手中裝置,上麵刻著裴的篆字,又有特殊家徽,可見是裴氏獨有的東西,裴珣都說能調動他裴氏門人和族人了,說不定還是他所獨有。
這樣的東西不是能作為禮物送出去的東西吧,畢竟萬一指使他裴氏門人和族人乾壞事,這最終的後果都是需要裴珣承擔的。
「裴珣,這東西應該非常重要吧?」
裴珣沒有隱瞞:「是的,芝芝,這能調動甲衛,任何見到的裴氏族人和門生都將竭盡全力為他所用。」
雲芝芝臉色十分慎重,她之前隻是以為是裴家主獨有的聯絡方式,許是可以召喚到裴氏的影衛之類的,沒想到更加特殊。
世家甲衛可是軍隊!
裴珣微微一笑,說:「所以,芝芝你要好生保管。」
雲芝芝忙將東西塞了回去:「那可不能給我,我知道你是想我出門在外會方便一些,但這東西就算了,你給我一個玉佩或者一個小信物證明我認識你就好,想來你裴氏的族人和門生不會拒絕給我替你送信,或幫我點小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