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冷少揭題解長生(1 / 2)
錢不轉人,人自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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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間門口,立著兩人。
為首一年輕公子,發間半白,著衣休閒而不失貴氣,身後緊隨一中年,藍裝格領,梳發油亮。
包間內,林笑獨坐一邊,正好麵朝來人。
桌對麵的榮子妻美婦扭頭一看來人,當即起身,恭退至一旁,垂首低呼:「堅哥!」
年輕人身後的中年微微點頭,隨即看向餐桌上醉趴的榮子,頓時眉頭一皺。
侃聲稱「巧」的,便是那半白頭年輕子。
「怕不是湊巧,而是巧來湊我。」
林笑也不起身,淡笑著隨口回應。
那半白頭年輕人,他略覺眼熟,卻無甚印象,反倒對他身後之人頗為認得。
白頭年輕子哈哈一笑,走進道:「可不是讓我趕著巧了嗎!聽說有新人聚餐,順道過來瞧瞧。」
旋即微微側目,對榮妻道:「可有攪了你們的興致?」
榮妻美婦目光躲閃,偷偷瞟向年輕人身後的中年。
中年正要打眼色,林笑已先道:「本來興致不高,朋友來了,興致也來了。」
白頭年輕子當即爽朗入座,道:「那好極了,這裡的菜品瞧著別致,正想嘗嘗,也加我一個如何?」
林笑似玩笑道:「躲得一時,躲不過刻意,豈少得了貴友的座位?」
白頭年輕人淡然一笑,看向醉趴的榮子,訝然道:「筷子還沒動,這位兄弟就醉了?」
其身後的中年當即對榮妻道:「小盈,你先送榮子回去休息。」
榮子之妻,名盈盈,嬌貌動人,似與中年相熟,正要應聲,林笑抬手製止道:「隊長,我看弟妹頗為順眼,正要與她暢談。」
「你把人支走,豈不叫我一腔熱忱落空?」
被喚作「堅哥」的中年,正是曾害他命的那位安保隊長。
而害他的動機,也正是這位盈盈美婦。
白頭年輕人似聽出什麼,漫不經心道:「老堅,自己手底下的弟兄,自己不關照,還有誰關照?」
「你就自己送他回去吧。」
中年立即恭敬應道:「部長說的是,屬下這就送他回去。」
隨即上前架起醉昏的榮子,瞥了眼榮妻盈盈,垂頭扛人出包間。
林笑堆起笑臉招手道:「弟妹還站著作甚?快來這兒坐下。」
他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美婦稍稍猶豫,還是走過去坐下。
林笑當即一手攬其香肩,笑意更濃道:「弟妹若就這麼走了,我今夜還怎麼睡得著啊!」
「朋友說是這個理嗎?」
後一句,則是看向對桌之人。
美婦盈盈月要脊一僵,強顏陪笑。
白頭年輕子眼底閃過一抹疑色,微眯起眼,嗬嗬笑道:「有我在,不清空酒瓶,誰睡都不踏實。」
「來,上酒!」
美婦當即想起身給對麵倒酒。
林笑卻按著她不讓起,道:「春宵一刻值千醉,幽間甘泉勝玉漿。」
「美人在側,我可不想傻傻醉倒在酒桌上。」
「朋友若有興致,我以水代酒,陪君喝個痛快。」
白頭年輕子微微搖頭道:「我一個人喝,可就沒什麼意思了。」
美婦盈盈當即道:「盈也小有酒量,可陪尊客對半清瓶。」
林笑又阻攔道:「欸!弟妹若醉了,我們還怎暢聊個盡興?」
「還是別喝為好。」
美婦盈盈道:「小叔放心,盈酒量尚可,最多半醉即止。」
林笑又道:「那也不行,弟妹若滿口酒氣,我也聊不起勁。」
美婦還想再說,白頭年輕人便輕喝道:「好了!你還沒資格與我對飲,出去吧。」
美婦盈盈臉色一白,黯然垂眉道:「盈先行告辭。」
林笑目光微沉,拉著人不放,道:「看來,朋友不是來吃飯的。」
白頭年輕子道:「你也不是來喝酒的。」
「懶得陪你再演,我這次來,是要問你一事。」
「不過這件事,命不硬的人聽了,恐怕活不過今晚。」
林笑略作沉思,鬆手起身,對美婦盈盈道:「抱歉,剛才多有冒犯,稍後再與姑娘賠罪。」
「還請先移步別間,我們遲些再聊。」
隨後叫來侍者,安排並陪同她進到另一包間後,才折返。
一回初始包間,便聽白頭年輕子用餐巾擦嘴道:「你點的特製菜,沒一樣合我胃口的。」
林笑淡然坐回原位道:「或許,隻是不合閣下舌頭的意。」
白頭年輕子抱肘道:「原本隻是有點懷疑,如今卻可以確定,你就是老頭子指明的那個人吧。」
林笑道:「閣下似乎對自己的推斷不太自信。」
白頭年輕子道:「不是我不自信,而是老頭子挑人的眼光,實在令我懷疑。」
「就憑你,有什麼資格指定誰來當雲橋總長?」
林笑道:「這就是閣下想問的事嗎?」
白頭年輕子拍案俯身道:「不!我要問的,是你選不選我當總長?」
林笑目光淡然道:「不選。」
白頭年輕子冷蔑一笑,枕手後倚道:「給你個機會,說說依據。」
林笑聽出他語氣背後隱含的威脅,不為所動道:「看我當麵騷擾女士,也無動於衷。看似冷靜老成,實則冷漠薄涼而不在乎。」
「那女子任我輕薄也不反抗,所畏懼的,並不是我,而是你們在背後帶給他們的壓力。」
「閣下在這個年紀,走到如今的位置,也許依靠的是足夠的冷靜。」
「但在決定艦隊未來走向這事上,不適合交給閣下這樣的人。」
白頭年輕子道:「憑你說不合適就不合適?」
林笑道:「以閣下的冷漠與睿智,也許能走出頗遠的未來,但最終能留在閣下身邊的,將百不存一。」
「雖然老先生不乾預我選誰,但既把這種事交給了我,就說明,老先生不想把雲橋的未來,交到像閣下這樣的人手中。」
白頭年輕子冷笑道:「你就隻會說些沒根據的廢話嗎?」
林笑輕嘆道:「執著於根據的人,不會相信任何沒有發生過的事。」
「然而,執泥於過去的人,又該如何開創新未來呢?」
「無非,是不斷重復過去而已。」
白頭年輕子眼神一變,淩厲道:「老頭子自己穩了一輩子,到頭卻想找個激進的來頂?」
林笑道:「不敢做的事,才更渴望有人替自己去做。」
白頭年輕子忽而興致缺缺道:「姑且再給你個機會,說說看,你選人的標準是什麼。」
雖姿態隨意,卻大有不說便不讓他活著走出這扇門的冷迫感。
若挑選繼任會長是一場考核,他如此做無異於脅迫林笑泄題。
不過,這也正合林笑的意。
他本就不想去當什麼挑選者,也未曾答應雲橋會長。
隻是對方來勢洶洶,縱使直接表明態度,也得不到對方相信,反而可能引起對方手段更激烈的試探。
按此人性子,隻怕不試出他全部深淺,絕不肯罷休。
與其被動挨打,不如把球扔出去,讓想搶球的人去搶,他才好置身漩渦外。
直接公布選人標準,他便隻需最後驗卷即可。答卷之人,若想保證作答有效,非但不能動他,反而得保他不被人動。
林笑喝了口水,淡淡道:「先問閣下一個問題。」
「閣下當雲橋集團,是個什麼地方?」
白頭年輕子冷冷道:「我不是來回答你問題的。」
對方不接,林笑隻好繼續道:「曾聽人說,雲橋為當界四大財團之一,想必在許多人眼中,雲橋是一處生財之所。」
「進入雲橋,就意味著連通財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