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大祁皇帝的意誌(1 / 2)
隨著那位大祁王朝的君王招手,整座皇城便都運轉起來。
首先是那座大殿外一直候著的太監急沖沖的拿起一件不知道是什麼的物事朝著宮中某處跑去,不多時,便是數道人影朝著不同的方向跑去,更為偏僻的一座宮殿前,有個老太監拉著一個小太監藏在一棵樹後,老太監嚴肅的低聲說道:「趕緊給大殿下送去,要晚了,當心你的腦袋!」
小太監低頭,一張小臉上並沒有什麼慌張的表情,「老祖宗放心,兒子做過好些次了,保證送到。」
說著話,他把那張紙條藏在燈籠裡,就急匆匆朝著宮門方向小跑而去。
老太監看著他的背影,想了想,便轉身朝著宮殿深處走去,這座皇城雖然是天底下最講規矩的地方之一,那位皇帝陛下也是這個世間最為強大的那寥寥數人之一,對於皇城的掌控乃至整個大祁的掌控可以算是十分牢固,但即便如此,這座皇城的陰暗處,也會有很多他看不到,或許說看到了也無精力去管的事情。
同樣的事情,在皇城裡到處都在發生,就在那位大祁皇帝招手之後,鹹商城裡至少有二十處地方都知道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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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座最為臨近皇城的府邸裡,年輕皇子打開手中的紙條,看著上麵寥寥幾行字,微微蹙眉,然後捏著紙條放在燭火上,點燃之後,很快便化作了灰燼。
依舊是案前,那名管事開口問道:「殿下,陛下的意誌到底是什麼?」
年輕皇子皺眉道:「不是數百年前那樣。」
數百年前來,現如今的大祁皇帝,在當時還隻是一個皇子,和他的幾位兄弟就和如今的皇子們一樣,等著那位先帝的試煉,而當時,據說那位先帝在鹹商城裡親自劃出一道結界,讓一群皇子和修行者進入其中,相互廝殺,最後勝出者便是大祁皇帝,因此在那一日之後,先帝便更多的將政務交給大祁皇帝處理,觀察數十年後,先帝龍禦歸天,這位大祁皇帝也就成為了新的大祁君主。
可以說,現在這位大祁皇帝真正走向龍椅的路,便是從那次先帝的試煉開始的,所以他們絕對相信,大祁皇帝一定會十分重視這一次試煉,說不定便會摒棄數百年前采用的試煉,直接將一群當今修行世界的中生代強者一股腦放在一起,讓他們廝殺得到結果。
可是,幾乎所有人都猜錯了。
這一次,大祁皇帝並沒有這麼做。
年輕皇子看向窗外,皺眉道:「父皇究竟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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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皇子的府邸不大,是距離皇城最遠的一座,這便很容易得知他在大祁皇帝心中的地位了,若是換了旁人,指不定早已經惶惶不可終日了,可豫皇子卻深知即便處境不行,若是再自暴自棄,那便很可能被徹底放棄,因此這些年裡,他一直都保持著皇室貴族的氣度,行事為人,從未丟過皇族的臉麵。
或許正是因為這般,所以他即便為大祁皇帝所不喜,也沒有過得更糟。
當那位儒士帶著消息踏進這座皇子府邸的時候,豫皇子正在煮茶,水是後院的井水,茶葉是前些日子宮裡賜下的貢茶,熱水和茶葉碰撞之後,便是滿室飄香。
那位儒士由府內管事領到這裡,看到豫皇子如此,當即便有些無奈的說道:「殿下,宮裡宮外都快炸了,你怎麼還有如此閒情逸致?」
豫皇子笑著把茶杯朝著儒士身前一推,淡然道:「我要是有擔憂的資格,我肯定會急得跳起來,但我這不是什麼都做不了嗎?隻能裝著什麼都不擔心,先生你怎麼能不知道我呢?」
儒士端起來茶杯,喝了一口,然後直白說道:「宮裡的消息傳出來了,對殿下絕對是個好消息。」
他麵露喜色,就像是得知自己高中狀元了一般。
豫皇子問道:「父皇的意誌是什麼?」
儒士沒有明說,隻是站起來,然後鄭重的朝著豫皇子跪下,認真說道:「恭喜殿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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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皇城的不僅是幾位皇子的府邸,還有一座高樓。
那座高樓不是什麼達官貴人的府邸,但在天底下所有讀書人心中,那應當是最為神聖的一座樓。
那座樓叫做崇文樓,是一座藏書樓,應當是整個世間最大的一座藏書樓,幾乎所有的儒家先賢的著作這裡麵都有收藏,歷代三公所寫過的東西,這裡一樣不少,甚至還有許多世間都已經斷了傳承的典籍,這裡都有孤本。
儒家的讀書人從來沒有什麼宗門,但修行界的修行者裡,總是把崇文樓當作儒家宗門。
而事實上也是如此,隻要三公登高一呼,整個世間的絕大部分讀書人便都會應召而來。
因為三公在無事的時候都會呆在這裡,所以崇文樓也就成了那座最神聖的樓。
當然,太宰除外。
當整個鹹商城都開始暗流湧動的時候,一身麻衣長袍的太傅抱著一摞書沿著樓梯緩行,來到了一處高台上,那裡擺著一方木桌,太傅便將那些書放在了上麵,隨手撿起一冊便開始翻閱。
這位三公之首,整個世間讀書人的領袖,白發蒼蒼,身材不算高大,甚至還有些駝背的老人,生著一張和世間絕大部分老人差不多麵容,不認識他的人,絕對不可能把他和太傅兩個字聯係起來的。
在世間所有沒見過太傅崔溥的人眼裡,太傅大人怎麼可能是這幅模樣?
不多時,高台前又有一個同樣白發蒼蒼的老人緩慢走來,正是太保大人,和太傅比起來,這位太保大人的身材便要高大許多,一張臉上滿是嚴肅神色,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常年為皇子們講學養成的,但總給人一種肅穆之感。
朝著太傅拱拱手,太保坐下之後,沉聲道:「宮裡的消息傳出來了,陛下的想法算是有了些眉目。」
太傅盯著眼前的書,卻是說道:「陛下選誰做太子,怎麼選,本來都隻是私事,幾位皇子不管是誰做皇帝,都沒什麼問題,大祁一樣會太平,這種事情,你上心了又有什麼用呢?」
太傅是出了名中正平和,最有大儒之風,對於君主選擇太子之事,從不過問,涉及哪些修行者,也不想去思索,所以當太保開口的時候,他便有些不悅了。
「怎麼選,選誰。這兩個問題的確不是我們該去管的,不過我來告訴你的,不是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