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八章 劍修不止有劍(1 / 2)
桂花茶冷了。
梁照出門了。
他回到了青靈域,去了臨天城。
韓天君在那邊等著他。
看到梁照的時候,韓天君點了點頭。
這意思很明顯,便是對於梁照這些年的進展表示滿意。
「來了個劍修,是那個年輕人。」
韓天君雖然用的是陳述句,但實際上還是在詢問。
梁照沉默了片刻,知道在韓天君麵前有些話不能說,便點頭道:「是他。」
韓天君想起當初自己曾經看過一眼的那個年輕人,說道:「他比你更好?」
如今來看,的確是這樣,但梁照不想承認。
韓天君說道:「我要的是最好的,你去殺了他。」
這是天君的意誌,對於世間大部分人來說,都不能違背,不可違背。
但梁照隻是搖了搖頭,平靜道:「我現在還不想和他戰。」
「是不想,還是不敢?」韓天君淡漠道:「他在你心中種下心魔,你如何能走得最快?」
梁照說道:「他活著,我才走得最快,他在我前麵,我才能最快,他若是死了,我如何能最快?」
他這話有些道理,但天君基本上都是不講道理的。
尤其是韓天君這樣的人物。
但此刻的韓天君,卻沒說話,他好似是默認了。
默認了眼前的年輕人說的這些話。
韓天君說道:「可他終究要死。」
過去的那些年,這裡發生過兩樁事情,都是類似於如今的,前麵的兩人,都活著,沒有死。
但想來事不過三的說法,人們都是清楚的。
所以顧泯的命運,基本上已經有了結果。
梁照說道:「若是他那麼容易便死了,那就不值得我去看了。」
韓天君說道:「你是說他這麼個人,能在這個世間橫行?」
梁照說道:「倘若有十個八個的天君去殺他,我當然覺得他會死,可是你們會如此嗎?」
韓天君有些笑意,但還是很淡,「十個八個天君,你這個笑話不錯。」
梁照很認真的反駁道:「這不是笑話,你們想想之前,那之前兩段經歷,難道不是證明你們錯的很離譜嗎?」
那之前的兩個劍修,不僅沒死,反倒是成為了很了不起的人物,自然而然是因為他們的輕視。
如今有了類似的顧泯,他們卻還是這般,難道不會失敗?
韓天君平靜道:「多出一兩個天君,也和大局無礙。」
梁照不說話了。
他仿佛被說服了。
韓天君淡漠道:「快一些。」
梁照點頭,他很快便離開了那座大殿,然後從天上回到了地麵。
陳默在這裡煮茶。
桂花茶。
看到梁照回來,她笑著說道:「這茶真的很香,我可太喜歡了。」
梁照沒有回她的話,隻是自顧自說道:「難道站到最高處,便要變成白癡嗎?」
陳默挑眉道:「怎麼了?」
梁照說了之前的事情。
陳默說道:「他們不是白癡,反倒是天底下最聰明的一群人,要不然也不會修行到最高處。」
梁照不說話。
陳默繼續說道:「他們不但是最聰明的,也是最有天賦的,但同樣也是最自負的。」
試想一下,一個修行者,從開始修行的時候便是一帆風順,一直修行便一直往前,過往那些年,所有人看著他們,所有人的眼中都是羨慕和欽佩,他們一路走去,最後有一天變成了天君,統禦無數萬裡的疆域。
他們是世間的君王,被世人尊為天君。
他們說話,便必然會成真,他們身前,已經無人。
這樣的人物,難道不自負?
難道不應該自負?
這樣自負的人,難道看到別的年輕人,第一時間想的是我不如他?
那不可能。
梁照說道:「他們或許都懂,卻都不想相信,主要是過去那些年,世間沒有出現過什麼讓他們無法掌控的事情,即便這些年栽了幾次跟頭,對於他們說,也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
陳默說道:「我父親便是這樣的人。」
梁照說道:「這才是給了我們機會。」
陳默說道:「或許是的。」
梁照看著那冒著熱氣的茶壺,忽然道:「要不然我也種一棵桂花。」
陳默皺眉道:「那能一樣嗎?」
梁照搖搖頭。
祀山的桂花樹是寶藥,珍惜無比。
梁照在異域,無法去祀山移植,但陳默卻有辦法,她去自家的寶庫裡,找到一棵桂花樹,也是寶藥,而且要比祀山那一棵珍惜很多。
於是兩人將它種下,就在院子裡。
「要是被人知道,這麼珍惜的寶藥就這麼隨意種在這種地方,我們會不會被罵死?」
「罵不死人。」
「但我記得不是有故事是說有人被看死了?」
「我們不是那樣的廢物。」
梁照看了一眼桂花樹,忽然有些不喜,「即便桂花那麼好,我們為什麼要偏偏種下一棵桂花樹?」
陳默說道:「大概是因為我們喜歡桂花?」
梁照沒說話。
陳默試探問道:「總不能拔出來再種別的吧?」
梁照挑眉道:「有何不可?」
陳默有些無語。
於是他們便拔了那棵桂花,改種下一棵楊梅樹。
「楊梅酸酸的,很好吃。」
陳默挑眉笑道:「還可以用來泡梅子酒。」
她這些日子不知道去哪裡學了很多東西,知道的東西也變得多了起來。
梁照心想梅子酒不錯,不過你釀造的東西,是不是能喝?
陳默沒想那麼多,她仿佛想起了過後很多年,事情所有都做完了,她和這個男人住在一起,這個男人依舊如此,有些無趣,但還是她喜歡的樣子。
當然了,她不知道這個男人會怎麼想。
但想來他什麼都不在意,自然什麼都不會拒絕。
想到這裡,她笑了起來,很開心。
……
……
喝過了野鴨湯,吃了野鴨蛋,時間還沒到,那對叔侄當然也該離開了。
兩人走在蘆葦盪邊上,葉如晦聽著野鴨的叫聲,想起了當年的烤雞。
那已經是很多年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老師的老師早死了,老師死了,師叔們也死了。
小叔還活著。
葉長亭上船,看了一眼葉如晦,說道:「別想了,過去的事情,越想越累。」
葉如晦點點頭,卻還是輕聲道:「小叔從來不想以前,是因為覺得想起某人便有些難受。」
他說的很平淡,葉長亭也沒什麼表情。
但葉如晦明顯感受到,自己的小叔心情已經不太好了。
「我先走了,小叔。有事再聯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