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始(九)(1 / 2)
狛守暉無依舊跪在那裡,一動不動。
在槍口和各種武器的威脅下,鬆田陣平不得不眼睜睜看著眾人退出屋子,並且上了鎖。
屋子裡安靜下來的那一刻,哪怕知道要被滅口了,鬆田陣平還是下意識長長出了口氣:「一村子瘋子再加上外來的瘋子。」
萩原研二推了推狛守暉無:「沒事吧?」
「……我,」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兩人終於聽到了一聲微弱的聲音,「我自己都還在掙紮,我到底是想著要救誰啊……」
他緩緩扭頭,通紅的眼眶看向巫女的屍體。
「是誰啊……」
空氣中一陣沉默。
他們不知道狛守暉無經歷過什麼,沒辦法勸告。
屋外突然出現了一些橘紅色的光,在黑夜裡格外顯眼。
鬆田陣平麵色頓時一變:「他們想直接把屋子和我們一起燒死嗎?!」
屋外,村長還在喋喋不休追問著:「我們還是先把炸彈取出來了,您的意思是我們找個不會立即爆炸的空曠地方把炸彈扔了就行嗎?」
村長對黑衣組織的實力相當信服,畢竟前任boss一個人的出資就養活了整個村子。
燒酒停下腳步,道:「前任boss一直沉迷尋找長生和復活死人的辦法,這個村子裡意外發現的青色彼岸花對於他的目的有很大的幫助,你們為了保守秘密乾掉那麼多人,實驗室那邊還在研究青色彼岸花呢,真是多虧了你們一直保護和輸送啊。」
村長連連點頭:「多謝誇獎哈哈,拿錢辦事罷了,應該的。」
「你知道嗎?」燒酒一字一句道,「我也是拿錢辦事,隻不過……」
他無聲笑著:「你讓我感覺到厭煩了。」
村長頓時愣住。
他脖頸間突然一涼。
馬上要被火焰包圍的三人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麼,火焰燃燒的聲音甚至蓋過了尖叫。
沉默良久,鬆田陣平道:「我們……馬上要一起在這裡,可能會燒得骨灰都分不出來誰是誰的,你們有什麼話要講嗎?」
萩原研二嘆了口氣,笑道:「小陣平,這話說的讓我感覺我們三個是在這裡殉情的。」
鬆田陣平:「說什麼呢,這種詞是應該用在三個人死一起的時候說的嗎?」
「那誰知道呢,」萩原研二低下頭看著身旁一動不動的狛守暉無,「小暉無,你倒是吐槽兩句也行啊。」
狛守暉無動了動,卻依舊保持著手指死死摳住地麵的姿勢,艱難道:「對不起。」
鬆田陣平皺眉:「你又來了。」
「對不起,」狛守暉無像是沒有聽到,斷斷續續道,「對不起我把你們帶來這裡,對不起……我當初沒有殺了他……」
兩個人一下子沉默了。
在火焰燃燒的劈啪聲裡,過了好一會兒鬆田陣平才問道:「暉無,那個人是誰?」
反正走到這種地步了,索性問清楚吧。
「我不知道他的真名,他在我小時候是我的鄰居,比我大幾歲,在我十二歲那年……」狛守暉無緩緩抬頭,眼眶通紅,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他殺了自己的父母,我的父母,我的姐姐……我家被燒成了灰燼,他和我說好幾年前他就殺了這個身份原本的主人,隻是他們長得像,為了獲得想要的情報他就冒名頂替了,因為我父母和他父母都是國家研究所的研究員。」
他在一句一句復述自己經歷了十年的噩夢。
此時彈幕的觀眾看到的,是漫天遍野的火光,充斥著少年的眼睛,地上牆壁上到處都是血,少年心髒跳動著快的幾乎要突破月匈膛。
麵前看起來十六七歲的少年也渾身都是血,那張臉卻是模糊的,隻有他握著槍的左手還在滴滴噠噠往下淌著血。
少年的臆想結合著模糊的回憶,構築成了他曾經失去的一切。
「他要殺了我的時候,我爸爸從火場裡爬出來用最後一口氣給了他一槍,我把他推進火海裡了,事後零的人負責調查這件事,他們明明親口告訴我找到了他的屍體的,為什麼……」
他一拳錘在地麵,可是這一錘軟綿綿的沒有半分力氣。
哪怕是旁觀者也能看的清清楚楚,內心的夢魘死而復生,不知道花了多少年才能暫且放下開始正常的生活,可是這一切才剛剛啟步就被輕而易舉的摧毀,他所築起的鋼鐵堡壘原來不過是茅草屋。
本來以為是長大了,逃離了過去,可誰能想到隻是過去出去遛了個彎,一回來就一巴掌把你拍倒了。
萩原研二想到狛守暉無隻簡單說了是鄰居,可是看這樣子……恐怕兩個人在出事之前交情相當不錯,那打擊必然更大。
結合之前說的狛守暉無有很長一段時間精神狀態不正常,估計也是因為這件事。
「壞事做盡啊,那個家夥。」
他們不知道現在該怎麼勸解狛守暉無,或者說是這種情況下,勸解還有用嗎?
總不能說振作一些,讓我們笑著一起上天堂吧!
「……陣平,研二,」狛守暉無忽然小聲道,「謝謝,我真的……」
鬆田陣平蹲下去,盯著他道:「你要是再說對不起,我就照著你麵門來一拳。」
「……」
萩原研二笑道:「小陣平隻是當了警察才收斂了一些,你可不要挑戰他的脾氣。」
鬆田陣平:「哈?我還不想和一個隻會道歉的家夥死在一起呢!還有,你都直呼名字這麼不客氣了,還道什麼謝啊!」
【不不不,告訴我hagi都救下來了,肯定不可能死在這裡的對吧?那就沒意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