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孫曹通脫荀慎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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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都尉一職在先秦時已有,當時叫做騎邦尉,到了前漢,為避高祖之諱,改名為騎都尉,秩比兩千石。

要單論品秩,騎都尉與中郎將一樣,但皇甫嵩朱俊持節,且為主將,位尊,不需遠迎。他兩人帶了帳中諸人,與文太守一起去營門相迎。

夜sè已至,營門燃起了燈火。

荀貞立在隊伍的末尾,時不時趁人不注意,翹足眺望。

戲誌才就在他身邊兒,看得一清二楚,奇道:貞之,你認識曹都尉麼

夜sè深深,瞧不清遠處,荀貞正在費勁遠望,沒聽清他問的什麼,扭頭問道:什麼

我說:你認識曹都尉麼

,不認識。

那為何翹足相望

荀貞楞了下,好在心思靈活,隨便找了個理由,答道:我與曹都尉雖從未謀麵,但早聞其名了。

三四年前,我為繁陽亭長時,朝廷詔令公卿舉能明古學者,曹都尉即在被舉薦之列。前年,朝廷又詔令公卿以謠言舉刺史二千石為民蠹害者,宦者的弟賓客多有在地方州郡為刺史守相者,朝中重臣因為受取他們的貨賄,雖然明知他們貪汙穢濁卻皆不問。曹都尉乃與故司徒陳公上言朝廷,說:公卿所舉,率黨營私,其言甚切。我仲兄對他贊譽有加。

你說的是這兩件事啊,我也知道。

戲誌才雖是寒士,此前一直沒有得到機會出仕,但自負才華,心存壯誌,向來關心國家時事,對這兩件大事他有過耳聞。

頭一件事倒也罷了,第二件事曾在朝野引起過很大的轟動。轟動一方麵是因為有人敢上書痛斥閹宦,另一方麵是因為司徒陳耽就是因此事而死的。陳耽,東海人,以忠正稱,因為此事得罪了宦官被誣死在獄中。司徒是三公之一,就這麼死了,天下忠直之士無不為之扼腕悲憤。

說起此事,有一點不得不提。陳耽時為三公都被誣死,而曹cāo時為議郎,位雖清要,卻遠不及三公尊貴,而竟能安然無恙,不但安然無恙,如今且又被擢為比二千石的騎都尉,看似匪夷可思,實則不足為奇。因為他的靠山太硬。

就連戲誌才這樣的寒士都知曉曹cāo的出身。

曹cāo之祖曹騰是個大宦官,經歷四帝,任職宮中長達三十多年,先帝孝桓皇帝時,因有擁立之功而被封為費亭侯,今雖已死,然其養,也即曹cāo的父親曹嵩卻正當年,正是受寵得勢之時,久任九卿之職。有這麼硬的靠山,陳耽死,曹cāo卻安然無恙也就沒甚可奇怪的了。

戲誌才瞧了一眼前邊諸人,低聲說道:我聽說曹都尉本不姓曹,因其父被故費亭侯曹騰收為養,故改姓為曹

荀貞為人謹慎,不想讓人聽到他和戲誌才在人背後論人身世,含糊說道:應是如此吧。

戲誌才不知想到了什麼,噗嗤一聲輕笑。

你笑什麼

這曹都尉真是與眾不同,雖出身閹宦之家,但自出仕以來,卻總與閹宦作對。我聽說他當年為洛陽北部尉時,杖死過小黃門蹇碩的從父

曹cāo年二十被舉孝廉,拜為郎,不久即出為洛陽北部尉。尉就是縣尉,通常縣有一尉或二尉,大縣二人,小縣一人,洛陽是京師,設有東南西北四部尉,秩四百石。縣尉職主盜賊,有執法之權。曹cāo用五sè棒杖死蹇碩叔父一事在當年也曾引起過朝野的轟動,聽說過此事的人很多。小黃門是省內官,別看名中帶個小字,品秩也不太高,隻六百石,但因隨侍皇帝左右,權力很大,蹇碩深得當今天寵信,別人討好他還來不及,曹cāo初生牛犢不怕虎,剛剛出仕卻就把他的叔父給打死了,足見其人之銳意進取。

等不多時,遙見數千人馬打著火把迤邐行來。

荀貞心道:必是曹cāo帶軍到了。翹首眺望。離得太遠,看不到。又等了會兒,這支軍馬行至近前,最前邊,一麵赤sè的軍旗招展,在旗下,數個騎士簇擁著一人。此人個頭不高,膚sè黃黑,短眉小眼,唇上蓄須,容貌雖不算醜陋,也不稱不上俊朗,中人之姿,觀其年歲,約有二十。這人個雖然不高,但騎在馬上,按劍挺月匈,昂著頭,氣勢十足。戲誌才也看到了此人,說道:這便是曹cāo麼

此人正是曹cāo。

快到營門時,曹cāo抬了下手,隊伍停下腳步,他翻身下馬,健步行來,一邊往前走,一邊打眼看在營門迎他的眾人,一雙眼飛快地掃了一遍,在看到shè聲營步兵營的兩個校尉時,他的臉上露出笑容,沖他們飛了個眼sè,但沒打招呼,目光隨即轉向立在前頭的皇甫嵩朱俊文太守三人,快步走至,行個軍禮,說道:cāo怎敢有勞兩位將軍出迎,這位想必就是本郡的太守文公了

曹cāo從小在京師長大,一口純正標準的洛陽雅言。

文太守應道:在下正是,都尉遠來辛苦。

見過文公。

皇甫嵩還了個軍禮,笑道:孟德來得正是時候

將軍此話怎講

我先給你介紹來迎你的諸君

shè聲營步兵營的兩個校尉不必介紹了,曹cāo久在京師,早與他倆相熟,從前往後,皇甫嵩一一給曹cāo介紹眾人。除了那兩個校尉,皇甫嵩朱俊軍中的這些司馬們很多也是從京師來的,與曹cāo多是舊識。曹cāo甚是隨意,每見著一熟人就笑言幾句,在介紹到一個姓劉的別部司馬時,曹cāo大概和此人很熟,更是上前兩步,借他行禮說話之際,伸手扌莫了扌莫他的肚,笑道:老劉,你這才出京幾天肚就見小了啊在洛陽時我就告訴你,多騎騎馬跑跑弓,對身體有益你就是不聽,現在看看怎樣肚一小,整個人就jg神了許多啊

眾人聽了,有的發笑,有的麵現不快。出來迎他的人中有不少是儒家弟,儒家講究禮儀,營門之外如此笑談,不但失了禮節,而且有損威嚴。不過皇甫嵩的臉上卻是沒甚異樣表情,曹cāo在京師也是個風雲人物,他以前就認識他,了解他的脾xg。

荀貞站在末尾,姿勢雖然恭謹,視線卻沒離開過曹cāo,見他言談隨意,舉止輕易,不禁轉看了一眼孫堅,心道:曹cāo在言談舉止上與文台有相像之處,皆很通脫。

通脫是時人語,意即輕脫佻易,不重禮節。荀貞雖從前世的影視書籍中知道曹cāo是個不拘小節的人,但在他本來的想象中,曹cāo畢竟出身貴族豪門,再不拘小節,怎麼也得有點貴公的樣,於今觀之,曹cāo不拘小節的程度卻出乎了他的想象。

不過細細想來,這也在情理之中。

當今之掌權者分為兩類,一類是外廷的士大夫,多來自崇信儒學的士族,一類是內廷的閹宦,來自非儒家的寒族。兩者出身不同,平素的言談舉止自也就有不同。曹家雖為貴族豪門,畢竟根基淺,沒有家學,不能與荀氏鍾氏陳氏這樣的家族相比。比如荀氏,荀之後,世代以儒學傳家,族中弟從出身始,就受禮儀的熏陶,可以說禮儀已深入到他們的骨中去了,而曹家就算再有權,就算曹cāo本人再明古文,對儒學的造詣再深,三代以內無貴族,在禮儀這方麵到底無法與世代儒學傳家的士族相比,故此難免會讓荀貞覺得他與同樣出身寒門的孫堅有相似之處。

荀貞正走神尋思,感覺有人走近了自己的身旁,忙收攏心思,捧手恭立。

走近的是皇甫嵩曹cāo。皇甫嵩身高體壯,雖說容貌和藹,但出身將門,多年帶兵,行走站立間很有威儀,曹cāo短小jg悍,盡管步伐矯健,然舉止佻易,毫無威儀可言,兩人在一塊兒頗是令人好笑。

皇甫嵩笑指荀貞,給曹cāo介紹:此乃是潁川郡兵曹掾,名叫荀貞,潁y荀家弟。

曹cāo驚喜說道:我方才初至,見足下雖立人後,然容貌不凡,還在尋思不知這是誰家弟,原來足下便是荀君

荀貞忙行禮說道:下吏荀貞見過都尉。

誒,不須客氣曹cāo搖了搖手,上下打量荀貞,笑道,我來到這裡前,路過襄城,有幸得見李公。李公對我說:潁川英俊,貞為翹楚,今夜一見,果非虛言。

李公謬贊,貞誠惶誠恐。荀貞說著謙虛的話,心中卻是感慨。

一則感慨當世名士對輿論的影響力,李瓚的一句話,讓曹cāo在沒見到他之前就對他刮目相看。

二則感慨曹cāo的年齡。看曹cāo的年歲應與孫堅差不多,比自己可能也就大個五六歲,而現如今已是比兩千石的騎都尉。孫堅十八歲就為郡司馬,十幾年過去了,如今也還隻是個六百石的佐軍司馬,而他自己更不必提,入仕三四年了,還僅僅是個小小百石吏。北部督郵郡兵曹掾,說起來是一郡顯職,但要放到整個帝國而言,芝麻粒大小的一個小吏,什麼都算不上。

曹cāo笑道:惶恐什麼李公向有識人之明,他說你是俊彥,定錯不了親熱得拉起荀貞的手,說道,營前非敘話之所,改ri有空,當再與君暢談。

曹cāo和孫堅都輕脫,不重禮節,但細比之下,兩人又有不同。孫堅讀書不多,他的輕脫是來自他的豪俠氣,曹cāo少好飛鷹走狗,任俠放盪,身上也有一股遊俠氣,但他博覽群書,相比孫堅,俠氣要弱上很多,他的輕脫更多的是來自本xg上的任情縱意。荀貞細細品味,覺得在這一點上,曹cāo又與他的仲兄荀衢有類似地方,但也有不同,荀衢的任情放達是不得已而為之,曹cāo的任情縱意卻是自然流露。

換而言之,曹cāo的輕脫既有俠氣,又有名士氣。

介紹完諸人,皇甫嵩令人給曹cāo帶來的兵馬安排暫駐之處,眾人入營歸帳。

到得帳中,皇甫嵩又令人取來席位,放在shè聲營步兵營兩位校尉的下邊,請曹cāo入席。曹cāo與shè聲營步兵營兩位校尉的品秩雖一樣,但shè聲營步兵營是京師洛陽的戍衛軍,故位在曹cāo之上。

落座後,皇甫嵩問曹cāo:孟德,你此次帶來了多少人馬

三千步卒,二百騎士。

騎都尉名為騎都尉,但不是騎兵的長官,也可帶步兵。如前漢名將李陵為騎都尉時就曾帶過步兵出征,將步兵五千人出居延北。

好,好

曹cāo奇道:好在何處

孟德你有所不知,就在你來前,我正與諸君議事。

議何事曹cāo腦很快,剛問出口,馬上醒悟,又跟著說道,是了,必是在議舞陽波才

孟德如何知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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