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江禽(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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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情所鍾』?」

「荀君不知麼?我聽我那友人說,他有一個表妹,兩人青梅竹馬,本都談婚論嫁了,卻因他舅氏貪財,前幾年,將他表妹改嫁給了邑中富戶。他為此慟哭了一月,乃至嘔血。」

「竟有此事?」陳褒、江禽兩人聽了,嘖嘖稱奇。

荀貞雖也驚奇,但他不願在背後說人閒話,隻是將此事記下,隨即岔開了話題,問道:「你不是說有兩件急事?另一件是什麼?」

「昨天我動身回來時,聽到了一個消息。」

「什麼消息?」

馮鞏壓低了聲音,說道:「鮮卑又犯我幽、並二州了!」

鮮卑本役屬匈奴,後漸勢大,自檀石槐盡據匈奴故地後,更是占地萬裡,幾乎年年犯境,嚴重時乃至一年數十次,和羌人一樣都是帝國的大患。大前年,熹平六年,奉當今天子令,漢軍三道並出,討擊鮮卑,卻反被檀石槐擊敗,「死者十七八」。從此後,其勢愈張。

或許尋常的百姓不關心這些,但荀貞出身名門,有前世的見識,更重要的是他知道天下即將大亂,對此類邊境胡患的消息還是很重視的。馮鞏與他相交有一段日子了,對此較為了解,故此在聽說了這個消息後,便「投其所好」,急急忙忙地過來告訴他。

荀貞默然片刻,仰臉望了望紛紛揚揚的雪花,說道:「這麼冷的天,咱們的日子尚不好過,更別說遠在北地、大漠的鮮卑胡人了。每逢入冬,鮮卑必抄掠邊州,已成常事。隻恨如今名將或老邁,或身死,相繼凋謝,再無人能似張然明、李元禮為我大漢守禦邊疆,外禦賊患了!」

張奐,字然明。李元禮,即大名士李膺。他兩人都任過度遼將軍,屢破鮮卑。在他們任職的期間內,邊境清靜無事。隻可惜,因黨錮之禍,李膺殺身成仁,而張奐今年已七十七歲了。

江禽勸說道:「大丈夫當立功邊境。張然明、李元禮雖或年老、或身死,但我大漢人才輩出,自有後輩俊傑為國家保境安民,荀君何必如此喟嘆?……,便不說別人,隻說荀君。君文武兼備,知兵法,隻用兩月有餘便將百餘裡民操練得有精卒模樣,假以時日,名入朝廷,必能得天子重用,區區鮮卑胡患何足道?」

江禽不知荀貞的心事,荀貞的喟嘆一方麵是因外患,但更多的是為即將到來的內患。可以預想當黃巾起事後,曾經強盛無比的帝國必將會內外交困,正如這風雪一般,風雨飄搖。不過,此中意思不足為外人道也。荀貞看了他一眼,喃喃地說道:「『大丈夫當立功邊境』。」

最早見江禽是在許仲家的院子裡,被秦乾趕出去後,他憤而拔刀。當時,荀貞以為他是一個魯莽的勇夫,但隨著接觸得日深,對他的了解也越來越深,卻又發現他進退有度,分明是一個頗有心計之人,也曾因此暗忖,莫非他那日的拔刀是專門做給許仲的朋黨們看的?

有了這層的顧慮,雖因江禽在諸遊俠中的地位僅次許仲,不得不拉攏親近,但對這個人,荀貞一直都自覺不自覺地抱有警惕。今日,又聞他口出豪言。荀貞心道:「又或者這一句話才是他的肺腑之聲?」拍了拍他的手,順便將他肩膀上的落雪打落,出言贊賞,「張然明少立誌節,與友人言:『大丈夫處世,當為國家立功邊境』。伯禽,你剛才的這句話正與張然明此句暗合啊!」

江禽哪裡知道張奐早說過類似的話?登時大喜,問道:「果真?」

「我還能騙你不成?」

「早就聽說張然明與段紀明、皇甫威明並稱『涼州三明』,是我大漢良將。果然不假!」

剛還對荀貞說「何必喟嘆」,江禽自己卻也緊跟著喟嘆起來。他握住佩刀的刀柄,顧望遠近飄雪,嘆氣說道:「唉,可惜我生在中原,沒有能生在邊疆!家中又有老母,不能遠遊。『立功邊境』也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了,更也不知今生能不能如張然明一樣威震鮮卑胡奴!」

記得很早前,荀貞聽杜買說過他的誌向,說他「連百石吏尚不敢想」。江禽隻不過是一個黔首輕俠,論起誌向來,「立功邊境,威震鮮卑」,卻是遠勝杜買了。剛想起杜買,就聽見他在遠處招呼:「荀君,要不要開始操練了?」

「這就開始!」

荀貞止下思緒,當先帶頭,餘人隨後,一行人行在漫天的雪下,迎著寒風,朝向精神抖擻、等待操練的裡民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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