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耶律梟侍寢成功 宅鬥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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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郡守」這三個字一落下來,廂房內的輕鬆氣氛突然為之一僵。

沈落枝臉上的笑容頓收。

閉著眼的齊律突然睜開眼瞧了一眼沈落枝,然後又立刻閉上了眼,沈落枝原本壓下去的唇角便又勾起來了,她放下手裡的藥碗,道:「我還有要事,你們二人先休息吧。」

跪在榻前的袁西瞧見沈落枝涼下來的眉眼,到了嘴邊的挽留的話就吞回去了。

他擅察言觀色的,方才他說了那麼多冒犯的話,郡主都沒有真生氣,但現下一提了「裴郡守」,郡主便是真沉下臉來了。

他便不敢嚎了,怕惹郡主生厭,但又有點不甘心。

袁西眼珠子一轉,便縮著身子,跪著接過沈落枝手裡的藥碗,皺著臉,格外可憐的道:「那,那郡主記得明日早些來看我阿兄,我阿兄一日瞧不見您,一日都不喝藥的。」

沈落枝輕輕地「嗯」了一聲,起身向外走。

她起身離開之後,躺在榻間的耶律梟才緩緩睜開眼眸。

他起身後的第一件事便是拿過精鐵麵具戴在臉上——他臉上還戴著人皮麵具,雖然人皮麵具頗為妥帖,但還是有一些隱晦的細節與人麵不符,他不能常以此麵具示人。

而一旁的袁西也捧著藥碗爬起來了,一邊爬起來,還一邊與耶律梟道:「阿兄啊,你我應當再加把勁兒才行啊!我瞧著郡主這模樣,心裡也定是憐惜你的。」

耶律梟已經坐起身來了,他的眼眸掃向門外——門已經被關上了,彎月和沈落枝的腳步聲都漸漸走遠,聽不見了。

袁西正將藥碗隨手放在桌麵上,一邊說一邊回身道:「你也知道的,郡主有未婚夫,若是日後郡主成婚了,容不下你我,可怎麼辦呢?我們得搶在那位裴郡守進府之前,讓郡主寵幸你一回!」

耶律梟那隱在麵具後的綠色眼眸喊了一瞬,繼而抬起眼眸來,認真的看著袁西,虛心求教:「都聽阿弟的吩咐。」

「就今天晚上吧!阿弟有一件百戰百勝的寶貝借給你!」袁西道:「我們搞個大的!苟富貴!」

「勿相忘。」耶律梟道。

兩人目光對視之間,雙眸中都燃起了熊熊烈火。

袁西:不太聰明,但很敢搞。

耶律梟:不太了解,但真的信。

臥龍鳳雛一相逢,便勝人間無數!

——

彼時,沈落枝與彎月正出北院的門。

彎月落後於沈落枝半步,一雙眼眸不斷地在沈落枝的側臉上掃過,她想說一句「郡主你不要被那兩個無恥之徒給騙了」,又覺得郡主那般聰慧,一定已經看出來了,所以彎月心中又升騰起了幾分疑惑。

郡主既然瞧出來了,又為何要那般善待那兩個小倌呢?

雖說那戴麵具的漠北小倌是救了她們郡主一命,但是她們郡主並不是那種被人救過之後,便無條件的順從對方的人,她們郡主外柔內剛,瞧著溫軟,但內裡手腕並不弱於任何人。

彎月越想越覺得難以理喻。

一個大麵具,一個紅肚兜,郡主到底在善待他們什麼啊!

而轉瞬間,沈落枝已經帶著人出了北院。

如水波般盪漾的裙尾在月光下泛出柔軟的光澤,今日無風,便隻有清冷的月光從頭頂上落下來,彎月瞧見她們郡主的臉越來越冷,待到走到府內前廳門口,瞧見裴郡守的時候,那張清冷的玄月麵上已經瞧不見任何一點笑意了。

月色之下,彎月瞧見裴郡守便站在院內廳前。

裴郡守大概是剛從衙門回來,他今日穿了一身雪綢雲緞的書生長袍,發鬢上以玉冠束發,他本就生的出塵挺拔,如山間雲鶴,此時月下回眸,更顯三分高潔,周身都漾著文人雅士才有的風華之氣。

仿佛月光到了他這,都更皎潔三分了似的。

「郡主。」裴蘭燼瞧見沈落枝遠遠向他走來,那雙瑞鳳眼不知為何,突然向一旁偏移了一瞬,繼而才重新落到沈落枝的臉上,隨後,他向沈落枝露出了一個一如既往的溫和笑容。

沈落枝緩緩提著裙擺走到他麵前,也未曾行禮,隻略微勾了勾唇,道:「已是晚間了,裴郡守怎的這個時辰過來了?」

夜間獨身入女子府邸,自是失禮,隻是之前沈落枝從未與裴蘭燼計較過這種事,且,沈落枝還邀約過裴蘭燼留宿,今日卻不知道為何突然提了這麼一句。

裴蘭燼隱約間察覺到沈落枝對他的態度似乎有點不對,但是他抬起眼眸看沈落枝時,便瞧見沈落枝依舊如同之前一般,唇瓣含笑的看著他,好似是他的錯覺一般。

一對上他的視線,沈落枝便問他:「裴郡守這是怎麼了?」

說話間,沈落枝款款走到他麵前來,她素手輕抬,兩臂端起交疊於小腹前,行步時不急不緩,端的是一股大家風範。

這是他熟悉的沈落枝,是江南的郡主,是為了他千裡奔襲的未婚妻。

裴蘭燼便湧上了一股心虛,像是有螞蟻在咬著他的心口一樣,讓他有些微小的疼,還有點細微的煩躁。

他現在不知道該如何麵對沈落枝——人真是個奇怪的東西,在對不起別人之後,再見到這個人的時候,卻不會記不起自己做過多少對不起對方的事,也不會怨恨自己,反而會莫名的對這個人生厭。

就像是裴蘭燼,現在都不想見到沈落枝。

好似他隻要多看沈落枝一眼,就會又記起來自己做的那些惡心事情,心中的厭惡就會多一分,但是這一分厭惡,他卻並不會加在自己身上,反而會落到沈落枝身上。

這就是懦弱自私的人,在麵對自己做下的錯事時,所采取的自我保護。

「是有一件事需要跟你商量。」裴蘭燼看向了前廳,道:「我們進前廳說吧,需要講一段時間。」

沈落枝便點頭,繼而吩咐一旁的彎月,道:「將前廳的地龍燒起來,再上些茶水瓜果。」

彎月領命退下。

沈落枝便越過裴蘭燼,以主人的姿態進了前廳內。

裴蘭燼抬眸看向前廳,便瞧見了一個氣派又不失風雅的前廳。

前廳原先隻有普通的木桌椅,現下已全都被換成了白花梨木的,窗沿旁被擺放了一支淨白口官窯瓷瓶,那瓷瓶在江南便是稀罕物,是價值千金的官窯出品,也是沈落枝的嫁妝。

而那花瓶之中,插了一支玉花——沒錯,一支玉花,因著西疆冬日無花,不似江南水美,南康王心疼女兒,便遣人做了許多支各種各樣的玉花,供給沈落枝賞玩。

何其寵愛。

窗沿下擺著的一個瓷瓶都是如此價值,更別提這屋內的其他陳設了,被丫鬟端上來的翠玉纏雪的杯盞,以及一旁用以照明的玉燈——江南並非多產玉的地方,隻是南康王妃與灼華郡主都好美玉,所以南康王便四處搜羅美玉。

那是富甲天下的南康王啊,有什麼是他買不起的呢?若是有朝一日聖上要打仗,恐怕還要管南康王借軍需呢。

裴蘭燼與沈落枝落座之後,由彎月親自端上來茶水侍奉,茶水間沖泡的是「紅酥手」,此茶口感綿綿,茶湯鮮亮,產自大奉東津神女山,是極少見的茶。

沈落枝也不急於詢問裴蘭燼為何歸來,隻安靜地品茶。

前廳的地龍此時燃的更旺了些,一股燥熱直頂上後脊,彎月便點了臘月尋梅香,這是沈落枝最喜愛的香,一點起來,便會散發一股清淩淩的梅花香,減緩燥意。

沈落枝正坐在白花梨木的椅子上,垂著眸飲茶。

氤氳的水汽鋪散在她的眉眼間,她黑白分明的眼眸裡瞧不出什麼情緒,玉燈在她身後,瑩潤的光澤落到她的身上,她的一根銀簪都在熠熠生輝。

她坐在此處,便像是一副仕女圖一般。

裴蘭燼出夠了神,終於漸漸想起了自己的來意,不由得又一次打量了四周的陳列幾眼。

沈落枝似乎是還沒察覺到,隻安靜的品茶,茶水浸潤了她的唇瓣,將她嫣紅的唇潤出晶瑩的艷色。

裴蘭燼終於放下了手裡的茶杯,低咳了一聲,道:「落枝,我今日,剛從外麵剿匪回來。」

這個匪,說的便是清泉商隊。

沈落枝抬起眼眸來,神色關切的望向裴蘭燼,她細而長的眉眉尾略彎,讓她瞧著像是隨時在笑一樣。

「郡守剿匪可順利?」那含笑美人問道:「小女子近日常聽人說,那些行商很難剿滅,想來,郡守在外是吃了不少苦頭的。」

裴蘭燼有些不自在的挺直了脊梁,目光越發躲閃。

那樣一個如君子竹一般出類拔萃的公子,此時竟然不敢看沈落枝的眼了。

沈落枝依舊當瞧不見一樣,含笑的看著他。

「是,剿匪是極難,他們都自有一番去處,而且,他們還會針對我與針對我,像是之前在北山的刺殺,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我們不死,他們不會收手的。」說到此處時,裴蘭燼的眼眸裡掠過幾絲恨意:「所以,我一定要剿滅他們。」

「他們竟然這般難纏麼。」沈落枝聽聞此事時,麵上未曾浮現出什麼震怒,隻是微微擰眉。

「那群行商在西疆內行走,靠的就是凶惡的名聲。」裴蘭燼微微搖頭,道:「之前我為了取荒裡甜的種子,去砸了他們的場子,他們若是不派人來殺我,在外人眼裡,便是他們示弱、露怯,因此便難以繼續立足,所以他們不會停,他們不停,我們就也不能停。」

這大概也就是那群行商們抱團的原因吧。

因為對手凶惡,所以自己隻能變的更凶惡,否則就會被對手吃掉,所以,每個人都將手中的刀握的越發緊,將事情辦的越發絕。

「原是如此。」沈落枝抿了一口茶,烏色的發鬢在玉燈的光芒下閃著熠熠的光,聲線輕柔的道:「那郡守深夜來此,是想讓小女子做點什麼呢?」

沈落枝那雙眼望過來、對視上時,裴蘭燼有一種「所有秘密都被看穿」的感覺,後脊梁莫名的一緊。

但裴蘭燼卻找不到哪裡不對。

落枝待他一如既往。

大概是他多想了吧,畢竟是他心虛,難以端正態度。

「我是想,能不能由郡主出麵,聯合南康王,和城中富商們,開出來一條官道來。」裴蘭燼道:「若想徹底剿滅那些私商,便隻有開出一條官道。」

裴蘭燼道。

沈落枝轉瞬間便明白裴蘭燼在盤算什麼了。

大奉西疆有各種路,但基本都是雜亂相交的小道,至今為止,都沒有一條專門用來運輸貨物的官道。

裴蘭燼想剿滅所有在大奉中往來的私商,但是又要保證大奉民眾基本的生活,就需要一條官道,而想要建造一條官道,就要有足夠的兵力和財力,還要有人在大奉內為裴蘭燼鋪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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