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有意還是無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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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世子的有意無意還是激怒了虞誓,可是要是以前的韓世子與知熙一路,會哭著對知熙失望透了。「知熙一直都知道,隻要虞誓身為楚國遺民貴族血脈,他體內流淌著的楚國士族血統,就容不得自己活受了趙佗大軍下的奇恥大辱。」

那一年的大雪,在楚國遺民的眼裡,成了最難忘記的節氣。

「漫天飛舞的雪花,落在楚亡人的身上,他們卻不覺得冷。」在虞誓飛身下樓的那一刻,知熙的神智也在非常極端的時刻,雪花飄落的瞬間,停留在了虞逝拚勁一切的那個畫麵中。

而知熙早已淚水頓出,心底某一刻開始逐漸瓦解,豎起了一層外人看來的屏障。「虞誓,終究是過了……」

雪花落在知熙的臉上,拍打著她細膩的肌膚,暈染出一些不一樣的色澤。從發絲而下,越來越多的雪花開始漂落,落入知熙的額頭上、眉毛間、睫毛處……

「不過是三言兩語,這該是虞誓一直不得心靜為道的緣由吧。」韓世子不是一般地被嚇住,他的暖色酒杯還握在手心之中,隻是酒水因為害怕就被濺了些許出來。「不然……」

韓國世子想了又想,最後沉沉地開口又嘆氣,心裡又無法擱下現下的事。「虞逝身為師傅的關門弟子,知熙,你也未必會得見師傅一麵。」

「師傅身邊多是六國遺留的士人和貴族,若非知熙和虞逝走近,卻難見得師傅一麵。」有些事情,知熙似乎越來越明了。

「夏冬而過,知熙隔三差五就被趙佗傳喚入府相商嶺南商事,更因為你是商賈之女,涉及內部深淺不過如此。趙陀能夠這般,算是在逐步掌控嶺南的商賈。」韓世子臉上沒了些許血絲,依然話語不見淺薄。「如今,虞誓再次出手,就連在本世子的眼中來看,還是交情太淺?」

「隻是知熙,你我深陷泥潭之中,你覺得趙佗這次會看在商賈的份上,放了一個這麼好收拾六國遺民立威的機會?就算是,就算是在那麼多的楚亡人麵前,趙佗都不會因楚人心動而進獻秦王以獻媚討好,而是留下為質鎮壓嶺南?」韓世子從未有一刻像這樣清醒地和知熙說過身在危險中的事實,酒水混著口水噴湧而出,氣不出一路而來。「知熙,難不成現在還有登天的本事能夠從趙佗的手中,解救他又一次?」

「那麼多的問題,知熙要回答哪一個呢?」知熙才知,自己和韓世子相談,目光還流落在那一群刀光劍影之中。

「趙佗成了嶺南縣令,難道他真想從秦軍之中脫身脫困,在嶺南獨霸一方?」

是趙佗,有野心,想要在嶺南一處獨占。

韓世子這一句話,他和知熙都感覺到了白光一閃而過,瞬間明白了不少。

韓世子害怕得不敢看向知熙所見到的虞誓一眼,睫毛在害怕中顫抖成不正常的弧度。

虞誓拚了命地揮舞著箭矢,一次又一次地對抗在秦軍前。虞誓惹了的,是一個知熙單膝而跪都無法的趙佗。

「應該是了……」知熙隻能見到虞誓在四麵楚歌之中的身影,好像隻要眨眼之間,虞誓又會被秦軍節節圍困……

虞誓,又會怎樣呢?

「不是知熙,你這可成了背信棄義、忘恩負義的人了。這會兒,誰都脫離不了乾係,趙佗定會深究,畢竟虞誓是從你我眼前跳下樓去救的楚亡人。」

「可虞誓就是虞誓,他會一直這樣下去的……」

「隻不過……隻不過說說也就說說了,可他這是……這是何故啊?一個楚國的士人,就敢在趙佗麵前要回一些……尊嚴?」韓世子詳談不過幾句,前後幾乎跳腳。他圍著酒桌轉了一圈又是一圈,最後直至虞誓劍舞秦軍之下,哭泣越漸哽咽。「那可是秦軍大將,曾手握秦國重兵的趙佗啊!」

寒風傲雪的時節,知熙對現在的局麵,也是沉默多於一兩句的話語之交。

「為了那些楚亡人,虞逝倒是舍得了。」危急關頭,韓世子似是漸漸想通了很多,他難以取舍地將暖色的酒杯遞到唇口,對著虞逝的方向一飲而盡。

默默地閉眼,韓世子閉合了曾哭泣的朱唇,說不盡地蒼白了世道。「虞逝,你還真能。」

「虞逝快抵不住了。」知熙說,她扶著窗棱的指尖一動,血色從窗棱而下。

她的手指劃破了,折磨般地刺痛著自己。

卻不料想的,有一刻,知熙的手間傳來了一股暖流。那個前一時在悲痛要失去虞逝會有得失的韓世子,這一瞬間,吮吸著知熙的手指尖。

「別動。」韓世子有些失望,知熙隻是象征性地縮了縮手指,眸光還遺留在虞逝所在的地方。「傷得很深,裡麵還有稀碎殘渣。這傷口,要好好處理。」

虞逝的頭發已經成了利刃,在寒風吹落處,都成了傷人的武器。有一些秦軍還是楚人歸降後的舊部,在趙陀底下賣命著搶奪功勛。

「從長矛深處,知熙。知熙你該看到了自己的猜測,有幾個圍繞虞逝身側的秦軍,臉上還刻有楚兵的囚印。現下甘願為趙陀去死,都不願放棄擊殺虞逝獲得功勛。」韓世子迅捷地拿出傷藥,灑落傷口一處之後,又拿著巾帕裹了裹。「呼呼~會沒事的。」

前所未有的認真,韓世子收了收以往的雷厲風行,承諾著。「知熙,本世子可以帶你回韓。有那些舊部在,一輩子吃穿是不愁的。本世子發誓,不會讓你受到傷害,會寵著你,慣著你,讓著你……」

「啊!趙陀出來!」風聲鶴唳,虞逝的嘶吼聲如那回和趙陀對陣秦軍前一樣。

「隻是這一回,虞逝確是為了楚亡人。」韓世子的雙手還緊握著知熙受傷的手指,最終在虞逝的震撼聲中又服了軟。「知熙。你其實是不願的,又何苦為難自己。」

韓世子無端地波動著知熙內心的不知深淺,她的內心久久不能平靜,呼吸開始急促起來。「他受傷了,寒風凜冽,他會凍死在秦軍的圍堵下。已經又過了一個時辰,該黃昏落幕了。」

看了看天色,知熙一點不能自己。

「那又怎樣?」韓世子單手而握知熙受傷的手,不肯放棄。「那是他的選擇,不是你的。」

「虞逝,和知熙那麼的像。在道觀裡的日子,知熙最是和他親近。怎麼能……怎麼能一點點地看著另一個自己,就這麼消失了。」聽完了韓世子的話語,知熙隻是象征性地看了韓世子一眼,又將目光放在了那個楚士族的身上。「虞逝,多像知熙形影不離的影子。」

「知熙,你忘了他可是師父的關門弟子了。你,不過是商賈之女。」不知為何,韓世子緊握知熙的手未曾懈怠。「知熙,和本世子聯姻。」

會怎麼樣?會怎麼樣。

一陣一陣的為秦助喊聲,多是因趙陀的出現而來。一時間,秦軍士氣高昂。

「寧做秦家女,不為楚亡人。」秦軍深處,核心所在,那一身軍裝革履的趙帥,漸漸而出。「是他們命不好!楚士族,未免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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