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所謂妹妹(1 / 2)
虞信說著根本不給林黛玉反應的時間,起身將蒙在畫布的上的白布一把掀開。
入目是大片大片的綠色和綠色中迎風奔跑的少女,少女穿著華麗精致的衣裙,笑容靈動又狡黠,微微張開雙臂,仿佛下一刻就要穿過畫布,撲進他們懷裡。
林黛玉猛地睜大眼睛,又不敢置信看向虞信,喃喃叫了聲大哥哥。
虞信略矜持一笑,哼,叫你知道知道我虞美人,可不是什麼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
林黛玉急切站了起來,小跑到畫布前,想伸手去扌莫,又縮了回來,匪夷所思,「這是寶姐姐!怎麼能畫得這麼像?」
像?
那隻是最基礎的工夫,他的畫可不僅是像而已!
虞信默默嘚瑟,嘴上卻謙虛笑道,「這是與我們寫意畫完全不同的畫法,重寫實,不過就是新奇,搏妹妹一笑,不值一提的」。
林黛玉的學霸屬性觸發,早就忘了剛剛的羞窘,拉著虞信給她講西洋畫法,還興致勃勃地要上手。
虞信見她感興趣,自然知無不言,見時候不早了,才催著林黛玉回去休息,笑道,「這卻也不是一時兩時就得說得明白,學得會的,妹妹也不必著急,以後慢慢來就是」。
以後可不會像現在這麼方便!
林黛玉默默回了一句,乖順地回了自己房間。
她惦記著西洋畫,惦記著虞信要走了,回去洗漱妥當躺下,卻根本睡不著,清清楚楚地看到西次間的燈亮了一夜。
她心中貓抓也似的,想去看看,甚至想,如果大哥哥沒睡,她可以繼續請教。
然而,她到底還是沒動,乖乖地躺在床上,直到她看到西次間的燭光滅了,緊接著就是窗戶微微的響動。
她知道,虞信走了。
她在黑暗中默默躺了一會,起身,披上衣裳,捧著燭台往西次間而去。
在那裡養了近半個月傷的人已經走了,臨窗的書幾上放著一張畫布。
畫布上,和她一模一樣的少女睜著一雙含情目似嗔非嗔地瞪著她,嬌俏又可喜。
林黛玉立在原地靜靜看了一會,上前,拿起畫布前折起的宣紙,打開,裡麵隻有寥寥幾個字,「這般,妹妹該要喜歡哥哥了吧?」
卻是在回答她那句「誰要喜歡你——」
林黛玉緩緩將紙原樣折好,拿著貼向心口,那裡酸酸的、悶悶的、很不舒服。
應該是不舍吧?
不舍得剛剛才開始教她畫畫的哥哥就這麼走了,他那麼忙,又在薛府的外院住著,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抽出時間來教她?
早知道就該早些厚著臉皮來問他到底在塗塗畫畫地折騰些什麼了。
林黛玉牽了牽嘴角,眼圈卻紅了……
……
……
虞信從林府離開後並沒有回薛家,也沒有去鎮撫司,而是直接直接混入了進宮大朝的朝臣中,直接將自己送到了皇帝麵前,再一次站在了明麵上。
他的傷已經養好了,這是在京城,皇上知道他回來了,那幕後的人再囂張也不敢再明麵張膽地追殺他。
他們也不知道他到底將證據藏在了哪兒,又或者到底有沒有直接帶回京城。
寶寶雖在路上,但有那個假和尚在,沒有人敢放肆。
他要做的就是悄悄尋回藏好的證據,靜等那幕後之人狗急跳牆,露出破綻來,好一錘錘死!
虞信打算得很好,卻沒有算到,有的狗急了,不但會跳牆,還會是非不分地亂咬一氣。
薛寶寶和寶幢會合後,就將沿途的雜事都交給了寶幢安排。
寶幢選的都是人多熱鬧的官道,投宿也都是選熱鬧的大集鎮。
一路上,他們都沒有遇到任何麻煩,平靜地仿佛那天晚上的截殺從來沒有發生過。
可古代的交通條件有限,從楚庭到京城兩千多公裡的路程,他們不可能永遠走在官道上,更不可能一直在熱鬧繁華的大集鎮投宿。
十天後,他們走到了一片連綿的山脈前。
在跨進這片連綿的山脈時,薛寶寶的心就無端地砰砰亂跳。
她不想搞得跟個迷信的小老太似的,卻無法控製自己的膽怯,死死抓著馬韁,踟躕不願前行。
寶幢幾乎立即就發覺了她的異常,追問原因。
薛寶寶隻得遲疑將原因說了,寶幢想了想,取出皇子印鑒交給羊錦平,讓他去當地府衙請幾百衙役來護送。
羊錦平結巴,「哎,幾百衙役?需要這麼大動靜麼?
這裡離楚庭郡已經有好幾百裡路來,他們也追不了這麼遠吧?」
而且,他們在剛出楚庭郡時已經找了一百多衙役護送了啊!
寶幢微笑,「就當是買妹妹一個安心」。
羊錦平,「……」
行吧,誰是王爺,誰說話算話。
一行人再次退到官道附近的小鎮上,羊錦平苦命地去跑腿找人。
中午時分,他滿臉菜色地帶著一百多人回來了,「一時湊不了那麼多人,隻能先帶回來這麼多,可能要再等個三四天的時間」。
薛寶寶心焦虞信的安危,自是不願等那麼長時間,開口道,「兩頭加起來已經快三百人了,夠了,我們進山吧」。
寶幢自然無可不無可地答應了,薛寶寶不好意思朝羊錦平笑了笑,「勞煩羊公子了」。
羊錦平還禮,「薛姑娘客氣了,都是一家人一家人!」
薛寶寶看著他燦爛俊俏的笑臉,暗暗可惜,這位羊公子倒是個好性子的。
世家公子長得好、教養好、脾氣好,也沒什麼不良嗜好,看著十分養眼又養心。
聽說羊家還為他去向林姑父提親了,可惜書讀得差了點,不然倒也還可以配一配她林妹妹……
薛寶寶的惋惜在羊錦平親手端了一碗湯送到南星手邊時達到了頂點。
給個下人端湯,在現代人看來沒什麼,在古代人中卻是難得又難得。
隻是,這位世家公子顯然沒做過這樣的活,好心遞碗湯,結果南星還沒接穩,他就鬆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