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羊皇後(1 / 2)
慈寧宮中,碧衣大宮女垂頭斂目恭敬地說著,「回太後,早晨,王爺用了一碗白粥、一個饅頭,中午,王爺用了一碗白米飯、幾筷青菜。
下午學書時,王爺吩咐調熱飲,禦廚奉命調了金桔水果茶,王爺喝了一口就放下了,依舊命倒白水喝」。
羊太後嘆氣,小七自回宮,吃的大多都是這些沒有經過多少烹製、隻保留食物原香、味道寡淡的東西,吃得也少,甚至連茶都不願喝,隻喝白水。
要不是她親眼看見他在薛家什麼東西都吃,還吃得很多,她還以為他天生就是如此!
「請王爺晚上來陪本宮用膳」。
「是」,碧衣宮女應聲而去。
傍晚時分,寶幢應命而來,同來的還有當今太子蕭訓。
蕭訓與寶幢同年,也是十八歲,隻比寶幢月份小。
羊太後見一雙如玉少年聯袂而來,唇角的笑紋就又深刻了幾分,忙令宮人止住他們行禮,又令賜坐,笑問,「太子怎麼和小七一起來了?」
蕭訓笑道,「孫兒正在同王叔一起隨林少傅學書,聽說皇祖母這裡有好吃的,便厚著臉皮來求皇祖母賜飯」。
羊太後笑罵,又叮囑道,「你王叔初初回來,可憐也不認識幾個人,你要多陪陪你王叔到處走走頑頑,別叫他天天躲在房裡念經」。
類似的話羊太後叮囑過很多遍,蕭訓卻沒有一點嫌煩的意思,恭敬應了。
羊太後便又問兩人的課業,蕭訓笑道,「林少傅今天又誇王叔聰穎有靈氣呢,若是從小就學四書五經,定能給皇祖母掙個狀元回來!」
羊太後嗔,「你王叔難道還稀罕個狀元不成?」
她話是這樣說,嘴角的笑卻是怎麼都壓不住,又連連追問細節。
祖孫幾人說笑著用了晚膳,蕭訓還有課業,先行告辭。
羊太後知道寶幢晚飯後有散步消食的習慣,便道,「小七,陪母後去花園裡走走」。
寶幢便上前親扶著羊太後的胳膊往外走,笑道,「曾有位施主和我說,飯後走一走,活到九十九,母後年紀漸長,更當多走動走動才能康健長壽」。
羊太後笑著點頭,「好,母後記住了,以後天天晚膳後都出來走一走,好活到九十九,親眼看著我們小七成家立業,子孫滿堂」。
又問,「哪位施主說的?」
寶幢笑,「那位女施主不許兒臣說」。
羊太後本是隨口一問,聽他如此說不由大是興味,追問道,「怎麼?偷偷和母後說一聲也不行?」
寶幢不肯說,隻道,「兒臣不願失信於人」。
羊太後隻得罷了,轉而問起自己最關心的事,「你一回宮中便少進飲食,怎的前天在薛家吃得那般香?」
「好吃!」
寶幢說著不由咽了口口水,宮中的晚食一如既往地沒滋沒味,連米飯都沒薛施主蒸得好吃!
離進京已經有三個多月的時間了,他著實想念薛施主做的飯菜了。
「就因為好吃?」
寶幢疑惑,「那不然呢?」
羊太後失笑,「若是這般,那就好辦了,母後將薛家那位廚子宣進宮做禦廚就是」。
寶幢眼前一亮,看向羊太後,「這樣可以?」
轉瞬又搖頭,「虞指揮使肯定不答應!」
羊太後被他晶亮的雙眸看得心頭發軟,「虞信不敢的」。
寶幢兀自遲疑,「真的能行?」
羊太後信心滿滿打包票,「我兒放心!」
於是,第二天一大早,虞信就被招進了慈寧宮,然後被索要親妹子。
虞信,「……」
總是有不軌之徒想覬覦我妹妹!
昨天晚上回家後,虞信就從王熙鳳處得知,白天不但有十幾個媒婆上門,連賈寶玉也在覬覦他妹妹,本就滿肚子的不爽,此時見羊太後向他索要什麼「貴府為本宮和小七調製金桔水果茶、廚藝超凡的那個廚子」,心情更加不好,冷著一張俏臉答道,「臣不敢欺瞞太後娘娘,那原不是什麼廚子,乃是舍妹」。
他若是胡亂送一個廚子來,那假和尚肯定能發覺,甚至嘗過寶寶做過的金桔水果茶的羊太後也可能會發現,治他個欺君之罪,他反倒被動,還不如直接說了,羊太後總不能強令他送個大家閨秀進宮做禦廚。
「且舍妹已定下親事,恐不甚方便」。
為了杜絕羊太後弄出什麼納妃、納側妃的糟心事,虞信索性全部說了,省得寶幢天天打他妹妹的主意!
看著就恨不得拔刀直接砍了!
羊太後沒想到竟問出這個結果來,半晌都沒能說出話來,勉強說了句恭喜,就讓虞信走了。
羊太後剛在兒子麵前打了包票,轉眼現實就給了她一個大耳刮子,十分懊惱。
她總不能叫一個大家閨秀、還是已經定了親事的大家閨秀進宮做禦廚!
待羊皇後來請安後,羊太後免不得就和羊皇後念叨起來。
這件事不但設計她為娘的會不會叫兒子失望的問題,還涉及到兒子的身體康健問題,羊太後忍不住絮叨了一遍又一遍。
羊皇後試探笑道,「母後,這件事說麻煩自然麻煩,說簡單卻也簡單,不過一個皇商家女,小七難得喜歡什麼,還能叫小七失望了不成?」
羊太後一愣,「你有辦法?」
羊皇後抿唇笑了起來,「母後放心,這件事交予兒臣便是,兒臣定能叫那位薛姑娘乖乖給小七做一輩子的吃食」。
羊太後忙道,「咱們雖是皇家,但卻是不能做什麼強奪人妻的事,叫人詬病不說,也損了小七的陰德」。
羊皇後嗔,「母後說得哪裡話?難道在母後心中,我就是那等侍強奪人之妻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