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 吃貨的知音(一)(1 / 2)
薛寶寶嚇了一跳,忙轉過身一手去撫他後背,一手去按他月要間的胃俞穴。
寧則也嚇了一跳,卻不敢接近薛寶寶,隻喊道,「姑娘,讓我來,」又喊阿魏。
阿魏坐在薛寶寶的右邊,忙繞了過來,一掌拍上寶幢的後背。
還在不停作嘔的寶幢哇地又吐出一大堆穢物,連連咳嗽起來。
薛寶寶,「……阿魏,你快去準備熱水,加點鹽和糖」。
寧則忙去準備水,阿魏接過送到寶幢手邊。
寶幢已經不在吐了,卻還在不停地咳嗽,接過漱了口,咳得更凶了。
薛寶寶忙道,「快,喝幾口壓一壓」。
寶幢忙灌了幾大口水,咳嗽果然稍稍壓住了。
薛寶寶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就見寶幢捂著嘴劇烈一聲咳,似乎將喉管都咳出來了。
薛寶寶忙吩咐再去準備熱水,寶幢又低低咳了幾聲,倒是漸漸止住咳,這才緩緩放下了手,朝薛寶寶虛弱一笑,「髒了女施主的衣裳,實在是失禮」。
他這一放下手,嘴角的血跡就再也遮掩不住,他對麵的一個錦衣衛看得清清楚楚,嚇得連連後退,失聲喊道,「癆病!」
癆病,也就是現代的肺結核,是會傳染的。
寶幢這副骷髏架子的模樣,倒的確有點像是癆病晚期。
那錦衣衛這一嗓子喊出來,所有人都下意識後退,阿魏更是扯著薛寶寶就要往後退。
薛寶寶拍開她的手,又好氣又好笑,「咳血就是癆病了?他這應該是胃的問題」。
初步估計應該是胃炎,剛剛他又一下猛吃了那麼多油腥不好消化的東西,這才立即就發作了起來。
寶幢看了自己吐的穢物一眼,惋惜開口,「可惜了,那麼好吃的東西,在貧僧腹中停留還沒到一刻鍾呢」。
阿魏大驚,忙伸手去攔他,「大師,這些可不能再吃了!」
薛寶寶,「……」
可以的。
寶幢輕咳著笑了笑,「好,聽女施主的」。
阿魏這才放了心,拍著心口保證,「大師既然答應給我們帶路了,我明天親自去抓兔子和野雞,求姑娘烤給大師吃,絕對比獐子肉嫩,大師你吃了就不會吐啦!」
寶幢含笑合十,「那就多謝女施主了」。
薛寶寶開口,「大師,你先喝點水壓一壓,我去給你做碗米湯暖暖胃」。
阿魏忙跟著起身,「姑娘,你衣裳髒了,奴婢伺候你先去換衣裳吧」。
薛寶寶抖了抖裙子,「算了,沒濺到多少,反正明天也是要換的,不麻煩了」。
薛寶寶說著吩咐阿魏將已經快熄滅的火堆再燃起來,寧則帶著手下人去清理寶幢吐出的穢物。
寶幢剛剛將吃下的東西吐了個精光,這時候肯定不能再吃那些大葷大油的東西,但不吃的話對胃也不好,山上沒條件,隻能煮點米湯壓一壓。
好在他們帶了充足的調味料,有生薑和陳皮,加上白米煮成稀粥,調味後分次少量溫服,可以生津增液和胃,適用於平素脾胃虧虛而感寒邪者,這時候煮了給寶幢吃倒是正好。
薛寶寶沒有給寶幢把脈,隻從他咳血的症狀來看,他的胃炎已經相當嚴重了。
這樣的病放在現代也不容易完全治好,何況是這醫學不發達的封建社會?
說不定感一次冒,搞個並發症的,就能死人。
薛寶寶還指望著在他身上找線索,可不敢讓他就這麼病死了。
嗯,就沖他那張臉,花點心思也值啊!
大約半個小時後,米湯熬好了,濃稠宛如藕粉,賣相極佳。
寶幢頓時雙眼發亮,接過後就一勺又一勺地吃了起來。
一小碗吃完,又將碗遞給阿魏,勺子卻緊緊攥在手裡,琥珀般的雙眼灼灼盯向阿魏,明顯是還想吃。
阿魏搖頭不肯給,「姑娘說了,你胃不好,要等一會再吃」。
寶幢卻還是不肯放下勺子,就那麼握著勺子眼巴巴地看著鍋,看得阿魏這個鋼鐵直女都心軟了,偷偷地問薛寶寶能不能通融一下。
薛寶寶搖頭,阿魏就啊了一聲,比寶幢還要失望。
待好不容易等到薛寶寶點頭,阿魏立即飛速給寶幢盛了一碗,眼巴巴地送了去。
寶幢依舊很快吃完,再次將碗交給阿魏,明顯是還想再來一碗。
薛寶寶忍笑開口,「大師,你不能多吃,而且我就煮了兩碗,大師如果覺得好吃,我明天早上再給大師做」。
寶幢這才依依不舍地將勺子也遞給了阿魏,豎掌行禮,「多謝女施主費心了」。
薛寶寶又問,「大師住在哪兒?我讓人先送大師回去」。
寶幢道,「貧僧住的地方離這裡大約要三四天的路程,此次是為貪看山中風景才走了這麼遠,都是隨便找個地方露宿的」。
露宿?
你這小身板受得住?
這時候雖已經開了春,但山上和山下的溫度絕對不是一個概念,特別是夜裡。
寶幢微微一笑,從領口處翻出一個玉哨來,短促吹了三聲。
寧則耳朵尖,很快就發覺遠處山間有了異樣的動靜,忙將薛寶寶往後護,警惕盯向寶幢,「大師這是在做什麼?」
寶幢仿佛沒看到他的戒備,含笑合十,「這哨聲乃是呼喚貧僧另一小寵送來房屋來,好抵寒夜冷風」。
薛寶寶,「……」
等等,她是不是聽錯了,寶幢是在讓什麼小寵送房屋?
送房屋?
不是帳篷?
那要怎麼送?
薛寶寶看了看蹲在寶幢肩頭的小猴子,十分期待,病癆美少年還有個能送來房屋的小寵,不知道又是什麼樣子?
薛寶寶並沒有等很久,大約一刻鍾後,獸類低沉的吼聲就遠遠響了起來,待到了跟前,卻是一隻巨大的白猿。
那白猿至少有兩米多高,表情凶惡,更玄幻的是,它背上竟然背著個比它至少大兩倍的木屋子。
真是難為它背著這麼個龐然大物竟然還能這麼靈活敏捷地在山中奔跑。
而此時,這個龐然大物卻十分溫順地蹲在寶幢腳邊,仰著頭向他低吼著,仿佛在向他邀寵。
寶幢扔了個什麼給它,它一把抓住,塞進嘴裡,吧嗒吧嗒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