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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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皇上的話,他和靖王都聽到了,回來的路上,靖王曾問他,「謝公子害怕了?」

經歷了這些,其中局勢已經明朗,兩人用不著拐彎抹角,這一趟,謝家已和靖王綁在了一起。太子是皇上唯一的親生兒子,縱然再專橫跋扈,皇上氣歸氣,未必會把他如何。日後太子一旦翻身,謝家必有滅頂之災。

「謝家從搬至鳳城起,便已和那位站在了對立麵,謝家本該滅於半月前,能依仗王爺躲過此劫,乃天命不亡,何懼之有。

靖王一怔,意外地看向他,對麵謝劭卻一臉平靜淡然。靖王收回視線,不再說話,眸底慢慢地湧出了些微暗光。自己何嘗不知,要到了那一步,不止是他謝家,還有靖王府,真能做到束手就擒?

若他德厚流光,勤政為民,受萬民敬仰,乃眾望所歸,自己的存在為他添上了顧慮,不用他來討伐,必會給他一個高枕無憂的交代。

但他屢次展現出昏庸無能的一麵,無端激發戰事,扣押將士糧草,這樣的人,當真能配讓他賠上整個靖王府,乃至整個天下…

「本王自幼便跟在陛下身邊,親眼見他從戰亂中一刀一槍打下了如今的江山,聖上登基,紛爭了幾十年的戰亂才得以終結,天下太平了二十餘載,河清海晏,四海升平,謝公子放心,聖上比誰都清楚這一切的來之不易。

皇宮。

皇上摔碎了一個茶盞,痛聲罵完後,便一直坐在禦書房的龍椅上,久久不動。煽動戰事,扣押糧草,假造聖旨,抗旨不尊,私調軍府公然追殺證人

還有什麼是他太子不敢做的。

皇上閉上雙眼,依舊無法平息心中盛怒,月匈膛急劇起伏,片刻後突然急喘起來。劉昆趕緊上前攙扶, 陛下息怒,當心身子……

皇上年輕時身強力壯,一人能從上百人的突圍中沖出來,如今上了年紀,不得不服老,這番—氣,老毛病又犯了,一張臉咳得通紅,飲了半盞熱騰騰的茶水,才平息下來。

太子這番所為,為的是什麼,皇上心裡清楚,可他固然耍上萬般手段,也不該喪失良知,敗壞品德,動國之根基。

「他隻知道攬權,可知如何禦敵?他以為這天下就永遠太平了,遼國為何不敢挑起戰事,是怕他太子?還是喪失了野心?皇上失望透頂, &

#34;朕膝下單薄,無子孫之福,走到今日,就隻剩下了他和靖王,為何他還容不下手足?非要趕盡殺絕,不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皇上這幾句質問,劉昆不敢發話。

知子莫如父,太子的秉性,皇上並非今天才瞧出來,為何在八年前把謝仆射派去鳳城,這不也是給自己留的一條後路。

皇上怒氣漸漸平復,痛惜地道: 「朕最痛恨的便是手足相殘。」

父母走得早,留下他們三兄弟,兒時也曾相依為命過,既能共患難,為何就不能有福同享。是以,無論河西河北的兩位王爺做了何等的荒唐事,他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直到太子說要削藩,把兩人這些年的所做作為全都查出來擺在他麵前,他才知道,自己不能再縱容下去。以兩人的德行,待自己百年歸去,必會揮軍攻入東都,到那時,便是他為大酆埋下了禍根,默認了太子的做法,任由他把河西河北的兩位親叔叔斬草除根。

可靖王不同,他安分守己,一直駐守中州,礙著他太子什麼事了!

當初自己身在戰亂之中,顛簸流離,萬不得已把尚且才兩歲的靖王帶在身邊,言傳身教,到底還是跟著他一道上了戰場。

好幾回都險些回不來,從死人堆裡爬出來,曾經無數個日夜他都睡不著,愧對他母親臨終所交代的那句, 隻求吾兒一世平安。

這天下他打下來了,終於可以履行當初的諾言,想讓他過上安穩的日子,把中州劃給了他,心頭還是想他離自己近一些。隻要大酆在一日,他靖王,包括他的子子孫孫都能安穩度日。

如今看來,是自己想得太簡單了,他的弟弟容不下他,不惜搭上自己的名聲和前途,也要取他的性命。

自己尚還在世,便能如此肆無忌憚,等將來他走後,靖王一家還能活?

心底默念了一聲那個名字。

念兒,這天下沒有真正的安穩和平安,隻有坐上了這把椅子,方才能決定自己的生死。劉昆。皇帝突然喚了一聲。劉昆忙上前, 「奴才在。」

「擬旨吧。」

打下這江山,能安穩地坐上二十年,其中的艱辛和不易,沒人能比他更有體會。一國之君乃萬民共扶,自己付出了多少辛苦才換來了天下蒼天的安穩,誰也不能破壞,包括自己的

兒子,也不能。

劉昆弓月要: 「是。」

皇後元氏聽說皇上已經麵見了謝家三公子,臉色一陣發白,急急忙忙趕過來,劉昆扶著皇上剛從禦書房出來。

見到皇上的神色,心頭便「咯噔」一沉,小心翼翼地問道: 「陛下,可是延兒他又惹陛下生氣了……

不等皇上回答,皇後又急聲道: 「那孩子自幼在陛下身邊長大,對陛下的父子之情勝過了君臣,要是他有什麼不對之處,陛下是他父親,把他叫到跟前來,好好說教,他定會聽陛下的話。

皇上搖頭,冷笑一聲, 說教?朕怕是沒那個本事了。

皇後臉色一變,忙拽住他衣袖,顫聲道: 「陛下,陛下是他的親生父親,兒子錯了,父親不教,誰還能教,他不過是一時糊塗,陛下……

一時糊塗?皇上冷哼一聲,厲聲道: 「假造聖旨,挑撥戰事,扣押軍糧,他眼裡可有朕這個父親?可有天下蒼生,黎民百姓?

皇後「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陛下,他已經知道錯了,都怪臣妾,舍不得管教,陛下把他叫回來,臣妾定會好好訓斥……

「晚了。」皇上聲音一軟,仿佛熬盡了全身力氣, 你要是之前有這個覺悟,他也不至於走到今日這個地步,朕教不了他一輩子,你也不能。他從小日子過得太好了,不知何為艱辛,何為民生,沉迷於權術,不行儲君之責,怎能行諸君之權,借此機會,讓他自己好好反省吧。

這話是何意?

皇後元氏一慌,拽得更緊了, 「陛下,他可是您唯一的兒子啊……」

皇上轉頭看向她, 所以,你的意思是,不管他做了何事,是不是昏庸無能,朕別無選擇,都得將這天下交給他?眼中突然閃過一絲厭惡, 「別再逼朕追究你元氏一族,太子為何走到今日,你身為母後,也當好好自省,好自為之。

皇後一愣。

皇上抬手從她手中抽出衣袖,扶著劉昆的胳膊,頭也不回地回了寢宮。

翌日早朝,眾臣子早早便到了大殿之外,等候開門朝拜。

氣氛與前幾日突然轉了一個風向,元相立在一旁,麵上

再無半點輕鬆,神色凝重,眼袋下一片清淤,一看就知道昨夜沒有睡好。

這回換成楊將軍主動前來同他搭話了, 喲,元相這是怎麼了,昨兒沒睡好?這世上還有元相難眠之事?

元明安豈能看不出他的嘲諷,轉過頭,不想搭理他。

楊將軍卻沒放過,湊過去悄聲道: 「聽說謝家公子昨日到了東都,許指揮去接的人,在南城內還遇上了刺客。」搖頭咋舌, 也不知道誰這麼大的膽子,這不是公然抗旨,不把陛下和太子放在眼裡嗎。

元明安臉色越來越難看, 楊將軍前幾日不是才生了一場大病嗎,怎的,吃了什麼救命藥,突然意氣風發了?

楊將軍笑了笑, 「我那外孫昨日也回來了,托陛下的福,安然無恙,可不就是救命藥嗎。」元明安額角兩跳,腳步索性往旁邊挪了幾步,懶得再理他。

溫大爺也在隊列之中,暗中一直看著元相和楊將軍的方向,心中一陣忐忑。

朝中最近的暗湧,在朝為官者,誰人不知。

他進京為官,最為忌諱站隊,之前不論是元相的人還是裴元丘的人,幾番上門有意拉攏,他都沒有鬆口。

或許也是因為這一點,他才能做到底氣十足。前日突然傳來鳳城叛亂的消息,謝家牽扯其中,犯下了殺頭之罪。

謝家三公子是他溫家的姑爺,謝家一出事,縞仙必然會受牽連,身為大伯,他怎能袖手旁觀,即便是折了自己一身青骨,也得想盡辦法保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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