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二合一】(1 / 2)
桑取容眉弓不自覺地微微下壓,周身氣場凝滯。
醫生頻頻往這邊看,忽然懷疑,是不是自己的復健計劃讓病人感到過於痛苦了……否則怎麼會冒出這麼大的怨氣?
桑取容沉默地放下手機,推著輪椅到器械邊,醫生剛要伸手去幫他,就看見這個留著半長發的、樣貌漂亮的男生抬手握杆,隻單手用力一提,就帶著整個沒什麼支撐力的下肢成功起身。
醫生磕絆了一下,心裡臥槽,尋思前兩天你怎麼沒展現這個技能啊。桑取容眉目冷淡: 「開始吧。我趕時間。」
醫生被催了一下,這才打開自己的計劃本,一項一項監督下去。
桑取容雙臂架在杆上,下肢傳來隱約的神經痛,但在支撐力上已經有所好轉,隻不過踏出去的每一步,都伴隨著針紮一樣更尖銳明顯的神經痛。
醫生看眼男生已經沁出汗的額頭,說: 「如果痛感無法忍受的話,可以放緩速度,循序漸……」「沒什麼感覺。」桑取容垂眸,低聲說。他不是痛覺鈍感,隻是需要用這種刺激性的感受來沖淡腦海裡止不住的、混亂的想法。
醫生的聲音仿佛從另一個次元傳來,含混得如同夏日陰雲裡的悶雷: 「很好很好了,前方移動訓練結束……
最近鬱星禾似乎對自己遊戲……時冷時熱的感覺,和他剛來璋山別院的時候,簡直是天差地別。……今天的效果很好,接下來是站立訓練……
桑取容腦海裡畫麵走馬燈似的循環播放,他走出一步,神經痛就激得他輕微地抖一下,腦海裡的畫麵也像按鍵一樣再切換到下一個
在環彥總扌莫魚辦公室時,鬱星禾躺在沙發上,看著手機笑彎了眼的樣子;今天出門前,對陪自己來復健推推脫脫的樣子;
接到電話後,發現自己不用出門,哪怕裝出嚴肅、眼底也明顯流露出喜悅的樣子……還有那個明晃晃的【星禾燦爛】與一人組隊中。
「桑先生?」
「該下一個動作了。」
鬱星禾不跟自己出門,就是為了組隊遊戲嗎?和一個人是誰呢……學校的人嗎?同學?
下肢的神經痛再次加強,但桑取容幾乎已經麻木,隻放空著目光,徑自邁出腳步。
—「桑先生!您的手機在響!」醫生抬高的聲音叫醒了他,桑取
容終於停下腳步。
「抱歉。」桑取容說, 「我休息一下。」他的輪椅就停在身邊,卻隻是被主人漠然地瞥了一眼。他接過醫生遞來的手機,來信息的是微信。
【鬱星禾:我過了!!!】
【鬱星禾:紅毛求我帶他過的嘻嘻嘻】
【對方撤回了一條消息】
【對方撤回了一條消息】
桑取容抬眉。
【鬱星禾:sr-12過了。】
【鬱星禾:這個遊戲好像也不難。】
【鬱星禾:你有興趣自己也下一個玩嗎?】
【鬱星禾:我可以帶你。】
於是桑取容得到了兩個信息。
1組隊的另一個人是紅毛。
2他不願意帶紅毛,但願意帶我。為什麼,因為紅毛菜嗎?
安靜許久,桑取容忽然輕笑了一聲,回復。
【s:星禾哥願意讓我和你玩一個賬號嗎?】
【s:這個遊戲好像比較花時間,我隻想偶爾能幫星禾哥過關就好了a-^】
對麵幾乎秒回。
【鬱星禾:好!!!】
【撤回】
【鬱星禾:ok】
放下手機,桑取容緩緩呼出一口長氣。
再次開始前,醫生勸道: 「桑先生,咱們這個附件是要循序漸進的,每次的訓練量,都是我們按照您的具體情況科學地製定的,絕對是對您的恢復進程幫助最大的一個方案。
「我理解您想盡快好起來,但咱們這個前方移動訓練不能太超量,否則對恢復反而……」
「我並不想。」
醫生愣了一下,以為自己聽錯了: 「您說什麼……?」
桑取容鬆開搭在杆子上的右手,隻留下左手臂半掛在上方,整個人輕輕倚靠在器械上,乍一看上去姿態瀟灑,和正常人沒有兩樣。
「我說,我並不想盡快好起來。」
他微微笑著,看向震驚的醫生: 「這對你們機構也是好事,當然,如果需要,我會長期續費的。
醫生張了張嘴,懵道: 「可是您那天
跟您朋友說……」
桑取容斂起眉目,唇角微微勾起一個似有若無的弧度。「所以,醫生你可不要偷偷告密啊。」
璋山別院,鬱星禾看著對話框裡桑取容的回復,快樂地在床上打了個滾。他截圖發到群裡。
【開擺了:@數鴨子現在叫一聲爸爸,還來得及約我以後帶你過關】
【數鴨子:?不講武德你】
【開擺了:沒事,我們小桑很好說話的,過兩天他過生日,你跟他打好關係,他也一樣能幫你過!】
紅毛將信將疑。
【真的?】
鬱星禾想了一下,肯定道。【我們小桑是五講四美樂於助人好少年,馬上過了十八歲就是好青年。】
紅毛於是又興致高昂起來,一連發了幾個慶祝表情包。【可以!到時候事成,給你中介費!】
【妙手回春:噗嗤。】
一轉眼就到了桑取容生日當天。
桑取容一如往常六點半自然醒,閉著眼睛冥想了兩分鍾,忽然聽見耳邊有寒寒窣窣的聲音。他疑惑睜眼——然後就在一片黑暗之中和另一雙本來不該睜著的眼睛對視上。桑取容被猛地這麼一盯,嚇得心裡咯噔一下。
鬱星禾?!
突然被這麼一喊全名,鬱星禾也嚇了一跳,手上一抖。
「砰!!!」
——桑取容十八歲生日當天天還沒亮的時候,他還穿著睡衣躺在枕頭上的時候,一聲巨響後,趙叔和一幫傭人破門而入。
有的人舉著滅火器,有的人拿著防爆叉。趙叔打頭喊:「大少爺!什麼東西爆|炸了!!」
然後所有人都看見散落在床上的、紛紛揚揚的紙禮花。
桑取容伸手,啪地一聲開了燈,麵無表情地摘掉落在自己嘴上的紙條——看了看,還是大紅色的,上麵寫著桑取容生日快樂。
跪坐在床一側、手裡還拿著紙禮花桶的鬱星禾見不得光地縮縮脖子, 「暴行」瞬間在燈光下無所遁形。
趙叔終於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烏龍事件,倒吸一口涼氣,老臉漲紅,呼啦啦帶著傭人們退出房門,樓梯立刻傳來淩亂嘈雜到像大象遷徙一樣的腳步——所有人都逃離了三樓。
逃離之前,向來得
體的趙叔,這次也依然得體地幫他們關上了房門。
鬱星禾:…哈哈。
他訕訕地把手抖噴出去的紙禮花卷放下,說: 「是你把我嚇到了……」
桑取容才從剛剛那一聲巨響裡緩過神來,此刻心髒還在狂跳不止,又氣又好笑道: 「星禾哥……你想要我的命,可以直說的。」
鬱星禾伸手撫了撫月匈口,他自己也被剛剛突然的炸響嚇到,現在腦子有點轉不過來,順著桑取容的話往下接。
「嗯嗯,好的,我知道,我怎麼會知法犯法……」
桑取容:?所以你真的想過啊?大概是氣極反笑,他臉上的笑容更盛。
鬱星禾有點懊惱。
他本來精心準備的,完美一天的開始,甚至為此刻意定了5:30的鬧鍾,生怕桑取容今天醒的早了,自己沒有辦法在第一時間給他送上祝福。
結果……結果桑取容這家夥醒來怎麼悄無聲息的啊!!
怎麼會有人睡醒之後不在被窩裡拱兩圈的?!怎麼會有人睡醒之後不想把頭埋進被子裡再睡一覺的?
怎麼會有人從夢裡醒來的時候,是突然緩緩睜眼睛的不覺得很像詐屍嗎!!
桑取容見他臉色來回變換,不禁問: 「星禾哥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