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第六十章 【二更合一】「大俠再不鬆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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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久久沒有回應,江月接著笑道:「大俠再不鬆手,我可咬人了。」

身後之人這才鬆了手,退開半步,「你怎麼知道是我?」

嗓音已經變成之前江月聽習慣的、清朗悅耳的那道。

江月含糊地應道:「我自有我的辦法。」

適才感知到有人躲在陰暗角落,她確實不知道來人是誰。

可當陸玨來到身後,那磅礴的氣運就讓她感知不到都難。

再說了,哪兒有人上來又是反剪雙手又是捂嘴,卻沒把她的口鼻給捂嚴實了,一副生怕真的弄痛她的模樣的。

他輕哼一聲,徑自先推門進屋。

這小院的每間屋子都十分逼仄,主屋更是隻有一個土炕,一個看不出本來顏色的衣櫃,連張桌子都再擱不下。

而炕桌上,擱著江月日常用著的,盛放藥材和藥粉的、各種瓶瓶罐罐。

少年皇子對這種環境當然是司空見慣,隻是此時不覺已經蹙了眉頭。

他到炕桌一邊坐下,「熊慧就安排這樣的地方給你住?」

「這不挺好?比起附近其他人的住所,我這已經是獨一份的了。而且熊慧就在隔壁,也是方便她照看我。」

江月說著話,打開瓶瓶罐罐擺弄了一陣,拿出一枚棕色的藥丸。

「把這個吃了。」

「我吃了你之前給的那顆保命藥,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說是這麼說,他還是習慣使然地伸手接過。

江月道:「不是治傷的,是解毒的。」

說著,她朝著他的手怒了努嘴。

方才他推門,江月就看到他手背上有個血點子。應當是他扮演歹人的時候,為了不讓她有呼救的時間,特地沒躲她的銀針,而留下的傷口。

陸玨把手一翻,果然方才還沒有任何異樣的手背,現下已經是紅到發紫。

更難得的是,他根本沒覺得痛癢。

若不是江月提醒,怕是連他都得過一陣才得反應過來中了毒。

屆時那毒便是已經入骨了。

「算你有幾分警醒。」他並不惱怒,麵上的神情柔軟了幾分,將解毒的丹藥服下。

這會兒了,他才願意抬眼看她,剛舒展開的長眉很快又緊緊蹙起,「你這臉怎麼回事?」

江月有些得意地往他跟前湊了湊,「我調的藥膏,怎麼樣,厲害吧?」

尋常的偽裝,至多隻能維持數日,她這偽裝可是陪伴了她一整個行程。

到了鄴城的城寨之後,江月其實也可以卸掉,但城寨裡的軍屬大多都是麵黃肌瘦,加上進城的時候,侯源也提醒過,說是朝廷的軍隊偶爾也會進城,她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後頭就還是又給自己塗上了。

陸玨伸手托住她的下巴,拇指在她臉頰上輕輕搓了搓,還真的是一點不掉色。

萬籟俱靜的秋夜裡,躍動的燭光下,膚色蠟黃的少女並不稱得上如何貌美,但她燦若星辰的明亮眼眸和指尖的溫熱柔軟的觸感,還是讓少年皇子為之微微愣神。

臉上被他觸碰過的地方火辣辣的,江月便往後縮了縮,端坐在炕桌另一側。

陸玨摩挲了一下指尖,正色道:「你有這藥膏,也配了毒,但也不是萬無一失,若我方才真想要你的命,你現下還能安坐在這裡嗎?」

這世間哪兒有什麼萬無一失的事呢?

江月抱著胳膊,挑眉道:「夠了哦,到底是誰該生氣啊,聯玉?還是……九殿下?」

她特地放緩語速,一字一頓地念他的假名。

聽到他耳朵裡,卻莫名多了一絲繾綣的意味。

他握拳到唇邊,輕咳一聲,「隱瞞身份確實是我的不是,但一碼歸一碼,你同我置氣,也不能把自己的安全置之度外。」

「誰說我是為了同你置氣,才來這兒的?」

知道他身份的時候,江月雖然驚詫,卻也並不惱怒。

畢竟連她也懷有自己的秘密,未曾對他、甚至未曾對許氏和房媽媽她們交底。

但她確實把他們當成家人。

眼前的少年,不論是叫聯玉還是陸玨,亦或是旁的什麼名字,那麼久的相處時間裡,都未曾做過傷害她們的事情,這便夠了。

「哦?」他也學她抱著胳膊,挑眉問:「那你為何而來?」

這就不好直說了,總不能說他就是她的劫數所在,她得跟在他身邊,確保他不會走上塗炭生靈的暴君之路吧。

「唔。想來就想來了。」江月垂下眼睛,有些心虛地避開了他的視線。

少年皇子不由彎了彎唇,神情越發柔和。

「你先去沐浴,稍後再說話。」

之前隻江月自己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沐浴的時候都得仔細檢查門窗。

現下有他在,江月確實心安不少,找了寢衣去了堂屋——小院地方實在不大,堂屋算是最寬敞的,所以江月日常就在那兒沐浴。白日裡再把浴桶擱在屋外的廊下。

泡了個舒服的澡,江月穿著白色的寢衣回到了主屋。

聯玉還坐在炕桌一側,閉著眼假寐,好像沒挪動過,但炕桌上卻多了一碗還帶著熱氣兒的米湯和一碟醬菜。自然都是他方才去灶房盛來的。

聽到她過來,他掀開眼皮,詢問道:「你日常就吃這些東西?」

江月坐到炕上,捧起湯碗說不是啊,「日常我這兒也不開火,都是侯大嬸做飯送來給我。而且侯大嬸熬的米湯也挺好的,這醬菜也是她自己做的,我吃著不比房媽媽做的差。」

也不知道哪裡又惹他不高興了,江月明顯發現他眼底的笑意少了幾分。

她一邊喝著米湯,一邊讓他把手腕遞上前。

「確實快好了,但是還得歇上幾日,不能再動內力。」

陸玨說知道了,看她已經喝完米湯,把裝著溫水的杯子往她麵前推了推。

江月拿起杯子漱了漱口,又說:「你這傷……」

她猜到他這傷多半是自己弄出來的,擱以前可能不會細問。

但今時不同往日,兩人算是命運一體,許多事情便得仔細問問。

能讓他不惜做出傷害自己的事兒,動用那顆保命的傷藥,肯定是牽涉甚深的大事。

江月便頓了頓,「你要是不想說就算了。」

陸玨抬了抬下巴,讓她進被窩躺好,而後把炕桌上的燭火吹滅。

黑暗中,少年皇子語氣平常地說:「也不是什麼大事,不過是陛下不信我,我隻好使『苦肉計』罷了……現下在他眼中,我沒多久可活了,臨死之前卻還願意替他沖鋒陷陣,鞍前馬後的賣命。便不會再疑我了。」

他稱今上為陛下,而不是父皇。父子關係的惡劣程度可窺一斑。

「虎毒尚且不食子呢。」江月不覺也有些氣憤。

他卻輕輕笑了笑,說:「這樣也好。」

江月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他這話裡的意思——

她情緒起伏比常人小,尚且會有幾分氣憤。熊峰、齊家兄弟等人,怕更是義憤填膺。

來日他要造反,那些人應是隻會覺得他做得對,而不會覺得自己跟錯了一個亂臣賊子。

這苦肉計的真正目的,怕是這個才對!

江月對他這計謀倒是沒有什麼異議,皇權更替在凡間是很正常的事情。

那皇位,現在的皇帝坐得,陸玨自然也坐得。

她掛心的,依舊還是他來日會不會造下殺孽,塗炭生靈。

「你製的那毒還挺有趣的。」

江月回過神來,立刻說:「毒不能用到其他地方。」

她防身的毒,都是靈田裡生長的藥材所製,這才有了特殊強勁的效果。

隻夠她自保,不夠用到其他地方。

何況,江月也有些擔心他用那毒去對對付陸家人。

這種毒藥下去,當然能順利為他清掃障礙,但江月是積攢功德入道的醫修,力求自保的時候使毒,倒是不礙什麼,若為了一己之私而用毒,即便不是她動手,也會使她受到牽累。

到時候別說歷劫了,怕是此方世界的天道容不下她。

「想什麼呢?」陸玨好笑道:「我就是想說,你那毒不錯,往後也要留著日常防身。這城寨並不如表麵上平和。我總有看顧不到你的時候,你不可掉以輕心。」

說到這個,江月也正色道:「正要和你說這個,你的人裡有內奸。」

陸玨並不意外地『嗯』了一聲。

前頭隻熊峰幾人知道他的行蹤,他便在小城裡安然無恙地待了半年多。

等到了準備離開的時候,知道這消息的人多了,皇帝便也知道了,派了金鱗衛接他回宮受審。

世間哪兒有這麼湊巧的事兒?

回京的路上,他跟著那掌事太監打聽了幾句,得知他們並不是進城後直奔的梨花巷。

而是天剛亮就進了城,打聽了好幾個地方,午前才鎖定他的具體方位。

也就是說,進了城的熊峰和齊家兄弟可以排除嫌疑,那內奸就在城外的人馬裡。

「路上的飯食裡,有人把毒菌子混在入其中。我一開始也不確定,想著會不會是我想多了,真的是那侯源粗心大意。到了城寨之後,和侯大嬸熟悉了,才知道侯源沒說假話,從前他娘眼睛差,他很小就跟著村民上山摘菌子換銀錢,從沒有出過那種差錯……」

她沉吟半晌,接著道:「我想那人的目標可能是我,應當是忌諱我的醫術,不想我為你所用。可惜後半程,那內奸沒有其他動作了,我也隻知道這麼些。」

「這個人能在我身邊蟄伏這麼久,自然是心思縝密。眼下你先隻當不知道這件事,稍後我會想辦法把人找出來。」

說了會子話,江月也實在有些熬不住了,閉上眼睛問說:「你不回軍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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