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二十一章 【三更合一】大婚……(1 / 2)

加入書籤

第二十一章

隨著話音落下,江月循著聯玉的視線看過去。

隻見本空無一人的拐角後頭,默默走出來一人。

來人一襲書生袍,手上拿著幾本書,不是宋玉書是誰?!

被人察覺到自己躲在暗處窺視,宋玉書也鬧了個大紅臉,忙解釋道:「月……江二姑娘,抱歉。我是來尋恩師的。」

「是認識的?」聯玉斂起肅穆防備的神色,輕聲詢問江月。

江月點頭,而後問宋玉書道:「既是偶然遇到,你直接上前便是,為何躲起來?」

宋玉書臉紅脖子粗的支支吾吾半晌。

自從和江月退親後,他便回了縣學一邊求學一邊接下各種散碎的活計,想著早日把江家的聘財歸還。

或許是他的努力感動了江河,江河沒再對著這個從前的門生冷言冷語了,還幫他介紹了一些私活兒。

關於這些私活的事兒,自然不方便在縣學裡說。所以他才趁著午休的時辰,出來了這一趟。

而到了江宅附近,近來總是失神的他才恍然想起,江河說過,讓他無事不要去家裡尋他。

於是他站住了腳,抬頭就看到江月跟一個少年從宅子裡頭出來。

兩人並肩而走,雖然未做出任何親密舉動,可大庭廣眾之下,能挨那麼近說話,便已經證明關係匪淺。

更別說,那姿容出眾的少年,身上穿著的還是他退回江家的那件袍子。

鬼使神差的,他就不敢上前了,縮到了拐角處。

江月看宋玉書的眼神不住地往聯玉身上掃,這才後知後覺地感覺到了些許尷尬。

現任未婚夫穿著前任未婚夫退回來的衣裳這種事,也得虧她是換了個芯子的修士,不然換成臉皮薄的小姑娘,怕是已經羞臊得恨不能找個地縫鑽了。

江月扌莫了扌莫微燙的臉頰,道:「既沒什麼事兒,我們就先走了。」

「等等!」宋玉書忽然出聲,又看了聯玉一眼,「江二姑娘能不能借一步說話,我把銀錢……」

是了,再尷尬也不能不要銀錢。

總不能欠債人主動還銀錢,她這債主還不要吧?

江月便頷首,跟他往旁邊走了幾步。

宋玉書從懷中掏出一個小銀錁子,「這裡是五兩銀子,本是想湊十兩,換成小額銀票再送上門歸還的,但沒想到今兒個會這麼湊巧遇到。二姑娘若是信不過,可以找附近的商鋪借戥子……」

江月說不用,信得過他。

畢竟那秦氏為人很差勁,宋玉書的為人卻在為數不多的接觸裡,很讓人放心。

而且若不是真心籌備還債,這才半個月,他也籌措不出五兩銀子。

「我身上也沒帶個紙筆,不方便寫收據。」

宋玉書也說不礙事,「我也信得過二姑娘的為人。」

江月掂了掂到手的銀子,臉上的神色輕鬆了一些,再次提出告辭。

沒成想,宋玉書又出聲道:「容我多嘴問一句,這位麵生的小公子……」

是了,宋玉書日常都在縣學,最近都未回南山村,所以並未聽到江家放出去的消息。

這上頭沒必要遮遮掩掩的,江月就坦然道:「他是我父從前聘親過的武師,也是即將與我成婚的夫婿,喚作聯玉。今日我們就是來給大伯父送喜帖的。」

她倒是淡定,但宋玉書的反應則激烈多了。

他方才還脹得通紅的臉頓時變得煞白,不敢置信道:「這……這麼快?」

「百日之期近在眼前,也不算快。」

「可是……」宋玉書神色糾結,囁喏了半晌才痛心疾首道:「可是他的腿……二姑娘怎可為了保全家產,委身於一個殘廢之人?」

江月一直對他感觀不差,因此才願意跟他多說幾句,聽到這話卻是蹙了眉頭,也不由轉頭看向聯玉。

雖然她跟宋玉書走開了幾步,但練武之人本就耳聰目明。

是以縱使他唇邊還噙著淡淡的笑,江月也確信他是聽到了,並且不高興的。

正如江月所料,聯玉本不好奇他們二人私下說甚,沒有刻意去聽。

但那姓宋的書生,眼神卻一直往他身上掃,想讓他不注意都難。

眼下他臉上的笑容未變,卻在江月看過來之前,已經用足尖踢了一顆小石子在手裡。

……以他現在恢復的內力,一顆石子自然是打不死人的。

但打傷眼前這文弱書生的筋脈,也讓他也當上十天半個月的『殘廢之人』,卻是不難。

不過他這假未婚妻似乎是跟這文弱書生有舊,而且為醫者,自古都有一副好心腸,好像當著她的麵出手也不大好。

畢竟後頭還得仰仗她治傷,還是得給她幾分麵子。

聯玉心思百轉,這才沒有直接出手,卻聽江月不悅地出聲道:「他是殘疾,不是殘廢。」

「這……這有何區別?」宋玉書未曾想過昔日的未婚妻不止變得處事沉穩鎮定,不怒自威的模樣更是比縣學裡最威嚴的夫子還讓人忌憚。

「他眼下身負殘疾是事實,卻並不『廢』。」江月骨子裡繼承了師門護短的傳統,比起眼前的宋玉書,當然是跟他達成協議、且默契合作的聯玉更親近,所以說完更接著道:「而且有句俗語叫『打人不打臉,當麵不揭短』,縱然是事實,你這般言語,也實在侮辱人。我和他即將成婚,辱他等同辱我。宋公子請同我未婚夫婿道歉!」

宋玉書慌忙解釋道:「抱歉,我、我……」

見他已經致歉,江月也不跟他廢話什麼,轉身朝著聯玉微微頷首,招呼他一起走了。

宋玉書這才回過神來,訥訥地追了兩步道:「二姑娘,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隻是……」

隻是什麼呢?不過是覺得昔日的未婚妻,該尋一個起碼比自己好的夫婿。

亦或者說,他也是個普通男人,很難接受未婚妻在堅持跟自己退親之後,卻甘願嫁給一個腿腳不便的人。

說到底,不過還是不甘心罷了。

那邊廂,在聽清江月的話後,聯玉便已經隨手丟開了手裡的石子。

江月這次沒再不顧他了,陪著他慢慢地往城門口走。

一路上,她也用餘光偷看了好幾次聯玉的臉色。

直到快到城門口了,聯玉才無奈道:「有話就說,學那書生的鬼祟樣做甚?」

「那個書生,人有些迂腐,其實也不算壞,而且……」

話還沒說出口,聯玉接口道:「而且他還跟你定過親。」

之前那秦氏上門,隻在堂屋停留了一會兒,後頭他就陷入昏睡了。

等他睡醒,她那門糟心的親事也已經退掉了。

因為這也不是什麼好事,所以江月並未對他提過,許氏和房媽媽也隻提過一嘴江月定過親、又退親了的事兒。得了聯玉『不介意』的回復後便也不再多提,未曾具體告知對方是誰。

因此江月愕然道:「我不是要說這個,不過你怎麼知道?」

問完,也不用聯玉回答,江月自己想明白了。

也是,她跟聯玉交流起來一直很輕鬆,就是因為兩人都不蠢笨,且觀察細致。

方才那宋玉書那反常的反應,自然逃不過他的眼睛。

「他就是我父親在世時給我招的贅婿,不過我父親去後,他又考中了秀才,他母親便反悔了。因此親事作罷,我才需要百日內另外尋個贅婿……」

「好繼承家業。」聯玉翹了翹嘴角,語氣略帶幾分促狹。

江月不由又想到那個破爛到令人發指的小飯館,怨懟地瞪他一眼。

不過瞪完,江月也分辨出他這會兒的笑是真實的,便也跟著彎了彎唇。

「那你方才『而且』後頭想說什麼?」

「我是想說,而且他還欠著咱家一百多兩聘禮沒還呢。你可別因為一時口舌之爭,把人打壞了,那他可還不上咱家銀錢了。」

江月說著,卻看聯玉臉上笑容更盛,這時候她都忍不住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了——

難道他不是真的笑,而是怒極反笑,憤怒到極致的反應?

不然怎麼讓人罵了之後,越笑越厲害?

「我說真的。」江月認真地再次重申,「他說錯話固然惹人厭煩,但你要真把人打了,我還得給他治,沒得平白耽擱他還債。那小飯館你也見到了,想重新修葺到能住人的地步,且得花不少銀錢呢……你別笑了,我說認真的呢!你聽到沒啊?」

「聽到了。」聯玉總算止住了笑,懶洋洋地伸了個懶月要,順勢把手裡一直拿著的絹花往江月發上一插,說:「回家了。」

江月扌莫索著把絹花摘下,從懷中拿出帕子包好,「我還有孝在身呢,等成親那天再戴。」

聯玉又笑了笑,說隨你。

二人復又去城門口坐牛車。

又是半個時辰左右,二人回到了村子裡。

上午出去時,出了日頭,天色還算不錯。

此時卻是忽然陰沉了下來,還起了大風,隱隱就要下雨。

房媽媽已經拿著傘和披風在村口等著了,一見到二人,房媽媽上來先給兩人一人裹上一件披風,再一手攬一個,擁著他們往家回。

宅子裡,寶畫已經生起了炭盆,許氏則去盛出薑湯,一人給他們手裡塞一碗,讓他們快點喝了驅寒。

江月和聯玉一個是身體弱,另一個則是重傷未愈,確實都凍得不輕,臉色發白。

**辣的薑湯下肚,兩人才緩過來一些,吐出一口長氣。

房媽媽心疼壞了,說:「早知道突然變天,說什麼也不讓姑娘和姑爺外出了。沒過幾日就是婚期,在這檔口生病就不好了。」

江月說還行,「城裡真的不冷,路上的行人還都隻穿夾衣,沒穿襖子呢。是出城以後才忽然變了天,起了風。」

她們肯定己進城半日做了什麼,所以江月又把自己去巡鋪的事情說與她們聽。

「祖父留下的鋪子還帶個小院,倒是挺寬敞。格局和這老宅差不多,雖荒置了許多年,但好好收拾一下,卻也能住人。尤其是那鋪子從前畢竟做的是吃食生意,是以灶房比咱家現在的還大一些,灶眼也有三個。也省的像現在似的,我有時候用大鍋熬藥湯,房媽媽便不方便做飯了。」

說完,江月沒忘了自己的『道友』,一邊說:「聯玉也挺喜歡那裡的,是吧?」

一邊用手肘拐了拐坐在自己身旁、正捧著薑湯慢慢喝的聯玉。

聯玉被他拐的嗆了一下,卻還是配合地違心道:「那是確實還不錯。」

他們說話的時候,許氏和房媽媽又拿起針線在做女紅了。

江月的嫁衣是江父還在時就為她準備的,但男方的喜服卻得現做。

而且聯玉的替換衣裳也不夠,到現在還穿著宋家退回來的外衫,暫時對付幾日還好說,總不能天長日久的隻這麼一件衣袍。

因此兩人便分工明確,針線好些的許氏給他縫製喜服,針線粗糙一些的房媽媽便給他縫中衣和常服。

聽著江月這話,許氏和房媽媽便明白過來她是要搬到城裡去。

許氏其實覺得住在村裡也挺好的,雖冬日裡確實有些冷,但搬到城裡去花銷真的要高出不少。

但馬上女兒成了家,便也是大人了,又是當著女婿的麵,不好一下子駁了她的話,便看向房媽媽。

房媽媽停了手,想了想道:「姑娘說的是,夫人和姑爺的身子都不好,冬日這村裡確實冷的不成。不如老奴帶著寶畫去打掃一番,等姑娘和姑爺成婚後,就帶著夫人一道搬進城裡住。老奴和寶畫就守在這老宅裡。每隔一日或者兩日,去做一次活兒。」

江月和許氏立馬都不說不成!

母女倆再沒把房媽媽和寶畫看成下人的,哪兒有他們自己搬到城裡去,留房媽媽和寶畫在老宅挨凍的道理?

再說房媽媽和寶畫這還背著她們不肯吃細糧呢,怕是等她們一走,她們更舍不得吃喝。

許氏難得地有了一次主見,堅定地道:「要搬一起搬,要留就一起留。一家子哪兒有分開的道理?」

江月也點頭附和。

房媽媽便沒再多說。

不過江月也知道房媽媽心中的顧慮,說到底還是擔心搬到城裡開銷太大,加快坐吃山空的速度。

「那這樣吧,」江月換了個說法,「等我和聯玉完婚,咱們先搬到城裡去過冬。這期間呢,我就試試看能不能在城裡尋扌莫到營生。若營生能開展了,咱家有了進項,便在城裡安家。若不能,開春再搬回來就是。」

這法子倒是不錯,左右隻是去城裡過個冬,花銷再大也不會多到現在的江家難以接受的地步。

許氏和房媽媽便都點了頭。

正說到這兒,大門就有了響動,原是大房那邊送給江月添妝的東西到了。

這份添妝裡頭有鴛鴦喜被兩床,料子兩匹,小銀簪子兩支,銅鏡兩塊,木梳子一雙,紅燭一對……

都是些雖不名貴,卻很實用、且成雙成對,代表了各種好意頭的東西。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

本章報錯

科幻相关阅读: 被害人今天又被踢了便當 世界的終焉亦是宇宙的開始 源武記 黑鋼之變 權臣的在逃小青梅 女配!她也不想啊 穿到星際拍電影 天綰神手作 似那年驕陽 惡魔世界手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