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第 74 章 在下應當是你的正房夫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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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這日,大晉邊境發生了驚天動地的大事。

西北的遊牧民族闖入邊城,大肆燒殺劫掠,沖天的火光吞噬了無數人的哀嚎。

盛了湯水的木碗被打翻,餃子墜入泥地,旁邊還有染著血的耳朵。

……

船終於行進汴河,入了汴京城。

從虹橋上下來,江采霜二人正說要回府,前麵忽然傳來悲戚的嗩吶聲。

一隊身穿孝服的人舉著白色喪幡,抬著棺材從橋上經過。

哭泣聲此起彼伏,紛紛揚揚的紙錢落下,鋪滿了橋麵。

原來是送葬的隊伍。

江采霜退到橋邊,給他們讓開位置。

等隊伍走過去一半,她一抬頭,居然在人群裡看到了采青姐姐。她扶著一個麵熟的年輕姑娘,那姑娘幾乎哭成了淚人,連站起來的氣力都快要沒有了。

江采青也看到了她,不過礙於送葬,兩人不好在此時寒暄。

送葬隊伍漸漸遠去,江采霜仍站在橋頭,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微微蹙眉思索。

注意到她的異樣,燕安謹關心道:「可是有什麼不妥?」

江采霜搖搖頭,「沒有,我隻是覺得方才那個人有些眼熟,在哪裡見過……我想起來了。」

「我們之前在望天樓上見過一麵,她是采青姐姐的好友,好像叫隗驕,是將門虎女。」

那次是端午節,在望天樓上,采青姐姐拉著她,說要給她多介紹幾個京中的朋友,其中就有這位隗驕。她性情直爽大方,跟江采霜說過幾句話。

她們家裡……出了喪事嗎?

「姓隗?」燕安謹沉吟片刻,「朝中姓隗的官員不多,武將就更少,我派人打問一下發生了何事。」

「嗯,好。」江采霜點點頭。

兩人先回到府上更衣休整,等江采霜沐浴完,換了身衣裳出來,派去打聽消息的人已經回來了。

「隗家出事了!」一個麵嫩的小廝急匆匆跑進來,震驚地稟報道:「還是件奇事。冬至那日,隗大人在朝堂上,忽然在眾目睽睽之下變成了一隻、一隻豬精,嚇得諸位大人臥病不起。後來有人請來了國師,他用法術將豬精困住,送回了隗家,命隗家人給個解釋。」

「數日後,緊閉的隗家大門打開,隗家人送出了豬精的屍首,還有隗家老夫人,隗大人的夫人,全都……自縊而亡。」

短短幾日,將門三人喪命。

此事牽扯到所謂的豬精不說,竟還有那位國師的參與……要說其中沒有任何貓膩,江采霜是斷斷不信的。

她本就視裴玄烏這個殺妖取丹、殘害百姓的邪修為敵,聽聞此事,自然不能不管。

江采霜當即決定,「我去找采青姐姐,向她問問情況。」

采青姐姐跟隗驕是好友,說不定知道一些外人不知道的細節。

「好,在下有事須得先進宮一趟。道長有什麼需要,派人傳信給我便是。」

燕安謹剛平復了南方的聖天教之亂,自然要進宮復命。

江采霜「嗯」了一聲,命人備馬,急匆匆地出了府。

隻是隗家的送葬隊伍還沒回來,她隻好先回侯府等堂姐回來。她此次外出了三個多月,也是該回家一趟,讓家人放心。

陪家人吃過晚飯,江采青終於露麵。

江采霜找了個借口離席,拉著采青姐姐去了僻靜的小花園,問她隗家出了什麼事。

「這事來得突然,我還沒來得及傳信跟你說。」江采青臉色不太好地嘆了口氣,「隗驕大受打擊,這兩天不吃不喝,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若說有誰能幫他們家洗刷冤屈,我能想到的,也隻有你了。」

畢竟此事不同一般,還涉及妖邪之物……尋常人哪能處理得了。

「我從前與隗驕有過一麵之緣,她爹如果是豬精,那她身上也該有妖物血脈,可我當時並沒有察覺。隗大人應當不是妖物。」

聽了江采霜這麼說,江采青連連點頭,急切道:「沒錯,我跟隗驕認識快十年了,她是人是妖我再清楚不過。可如今朝廷上下都說他們隗家有異,這兩日還有人往他們家門楣上扔雄雞頭,潑黑狗血,鬧得親朋都不敢上門拜祭。」

江采青又急又怒,攥緊了拳,「唉,我真怕這樣下去,隗驕的身體先扛不住了。若是她先倒下,還有誰能替她家人討回公道,難道就讓隗伯伯他們含冤而死嗎?」

隗家世代忠臣良將,祖祖輩輩征戰沙場,誰知最後死得這般荒唐,這般恥辱。

「采青姐姐你先別著急,能不能跟我說說,隗大人突然變成豬精,是怎麼一回事?」

江采霜扶著堂姐走到廊廡下,坐在美人靠上。

江采青深吸了口氣,開始講述這兩天發生的事,「事情還得從冬至日說起。」

「先前我給你傳信說過,官家為國師造了一座臨仙閣,你應當還有印象吧?自臨仙閣建成之日起,官家便在臨仙閣內閉關修煉,不理朝政,每逢十日才有一次朝會。朝中大小事務,皆交到國師手中,由他初閱之後再呈給官家。」

「恰逢冬至那日,正是十日一次的朝會,文武百官在臨仙閣外翹首以盼,等著官家出關。等了大半日,卻隻有個道童出來傳話,說元始天尊誕辰,官家忙著祭天,凡塵俗事等明日再來。」

「可是隗伯伯有重要的事情奏請,已經拖了一個多月,再拖延不得了。他情急之下,便冒著殺頭的罪過,不管不顧地要闖入臨仙閣,親自麵見官家。隗伯伯在眾目睽睽之下闖進了臨仙閣,當時官家正和國師商討道法……」

「一錯眼的功夫,隗伯伯突然變成了一隻渾身長毛的豬精,從臨仙閣裡沖了出來,重傷了好幾名大人,嚇得其他人四散而逃……」

江采青百思不得其解,一個好好的人,怎麼會突然變成豬精。

「霜兒,你說是不是有人修煉了什麼歪門邪道,用術法把隗伯伯變成了妖怪?」

江采霜聽罷,蹙眉思考了會兒,最終搖搖頭,「我覺得這世上沒有這樣的妖法,這其中必定有什麼特殊的緣由。」

若真能把好端端的人變成妖怪,豈不是天下大亂了?

「那隻豬精長什麼模樣?」

江采青想了想,說道:「我問過隗驕,她說她父親變成的豬精比普通的豬玀還要小一些,渾身長毛,有個特別長的尾巴,像蛇一樣拖在後麵……還會發出刺耳的豬叫。」

「是不是這樣?」江采霜撿起一根樹枝,按照她的描述,在地上大致畫了個圖。

江采青遲疑,「我沒有親眼見過,怕是要讓隗驕看一看,才能辨認出來。」

江采霜認同堂姐的說法,用鞋底抹去地上的圖案,接著問道:「那豬精最後被誰殺了?」

「似乎是國師出麵,用拂塵纏住了那隻豬精,封住了它的法力,把它送回到隗家。從那天起,隗家就閉門不出。後來隗老夫人不堪受辱,便親手殺了豬精,隨後她自己……自縊而亡,隗驕的娘親也緊隨其後,跟著去了。」

畢竟是戰功顯赫的將門世家,為大晉盡忠多年,在百姓中頗有威望。

誰知一朝卻變成了「妖怪世家」,受人指點唾罵,辱沒了隗家這麼多年靠血汗掙來的名聲。

怪不得隗家兩位夫人為了自證清白,選擇自縊。

江采霜聽了這番故事,心中慨嘆的同時,也升起了濃濃的怪異感。

若隗大人當真是妖精化形的,裴玄烏當場斬殺了就是,何必如此大費周章。他特意將豬精法力封印,還將它送回了隗家,最後逼得隗家女眷不堪受辱,走上死路。

這般陰毒行徑,不像是道士捉妖除惡,反倒像是……立威恐嚇。

是在恐嚇不願意順從他的朝臣嗎?

江采青知道的信息就這麼多,要是多,恐怕得她親自問一問隗驕。

「不過隗驕家裡出了這些事……還是先不要追問了。」

江采霜理解堂姐的顧慮,「我知道。方才你說的妖怪,我以前好像在什麼地方見到過,回去再好生查一查。關於隗大人變成豬精這件事,我心中已有了眉目。」

「你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還不能確定,」江采霜說道,「隻是我猜測,我也許能在臨仙閣找到答案。」

隗大人是在臨仙閣「變身」的,而且那裡是裴玄烏的地盤。

此事若有隱情,臨仙閣肯定會留下線索。

所以她不需要現在去詢問隗驕,隻需要去臨仙閣一查便知。

江采青聽完頗為贊同,「你說得有道理,那地方肯定有古怪。」

「不過霜兒,你真是越來越機敏了,粗略一聽就有了計劃。」

看來她妹妹這半年的時間裡,成長了許多。

江采霜靦腆地笑了笑。

晚上,江采霜在侯府留宿了一夜,還睡她之前的房間。

今天聽堂姐所說的,豬身蛇尾的妖怪,她以前好像在師父留下的手劄裡見過。

江采霜翻遍了書架,沒有找到她想找的書。

興許是被她帶到王府去了。

江采霜直起月要,拿來機關鳥,試著給燕安謹傳信,請他幫忙翻一翻書箱,看看能否有所收獲。

「不知道他回來了沒有……」放飛之前,江采霜又陷入了猶豫。

萬一他有正事在忙怎麼辦。

江采霜怕耽誤了他辦正事,當下便有些踟躕,抱著機關鳥站在窗邊,不知該不該放飛它。

就在這時,頭頂傳來一句熟悉的低磁嗓音:「夜裡風大,道長怎的不關窗?」

江采霜第一反應是自己聽錯了,但還是下意識抬頭。

夜色昏黑,隻看見一道黑影閃過,伴著衣袂翻飛的窸窣聲響。

緊接著,那人便落到了她身邊,旋身看了過來。

他長眸微垂,瞥見她懷裡的機關鳥,「這是要給誰傳信?」

江采霜驚訝之下,自動忽略了他的問話,反而問道:「你怎麼來了?」

「剛從臨仙閣回來,路過侯府,便順道過來看看。」

「噢。」

江采霜將鬢邊散落的發絲撥到耳後,再一抬頭,發現他正望著自己笑。

本來就生得一副妖孽俊美的好皮囊,那雙桃花眼專注看人的時候,眸光瀲灩,熠熠多情。顏色偏紅的薄唇微微勾起,透著幾分不羈的瀟灑和肆意,不經意間就流露出勾引蠱惑的意味。

江采霜沒來由地有些生氣,「你怎麼一見人就笑?」

還笑得這麼……

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狐狸精是吧。

燕安謹愣了一下,後知後覺地抬起手,扌莫了扌莫自己的嘴角,「我在笑嗎?」

江采霜麵無表情地看他,「對啊,笑得跟朵花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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