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第 67 章 我收了你的緣分麼?(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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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信,江采霜杏眸中的笑意更盛,彎起唇,「師姐,我要離開青州一趟。」

傅成蘭忙問:「你要去哪兒?何時出發?」

「明日便走,去雁門水。」

江采霜三言兩語解釋了一番,自己為什麼要去找燕安謹,既是要給他送菩提子,也是為了徹底解開青龍會的謎團。

傅成蘭聽罷,倒是支持她的決定,「好,你如今已凝出內丹,懂得人心世故,已有自保能力,我便不攔你了。」

小師妹,再也不是從前那個需要他們好好保護的小師妹了。

如今的她,已經有了獨當一麵的能力。

「那師姐你呢?」

傅成蘭灑脫一笑,爽朗道:「我在青州見幾個朋友,過兩日便回昆山。鄒真害了那麼多無辜女子,我要把他的死訊帶回去,也好讓這些姑娘們在九泉之下,得以安寧。剩下的日子,就陪著婆婆和阿鬆,在院子裡種花種草,潛心修行。哪裡有妖怪出沒了,我就去哪裡。」

「好。」

傅成蘭叮囑道:「等青龍會這件事查明了,你可一定要給我傳信。不把這些事情查明白,我心裡不踏實。」

江采霜連連點頭,吸了吸鼻子,「就算師姐你不說,我也打算給你傳信的。」

傅成蘭心細,聽出她聲音不對,隱約帶著些哽意。

她心中也不禁湧上酸澀,眼眶濕濕的。

他們這些同門,自幼就一道在山上修行,跟彼此待在一起的時間,比跟家人待在一起的時間都長。

可是如今拂塵觀關門,師父雲遊四方去了,他們這些同門也散落天涯,各奔東西,不知何時才能重逢。

傅成蘭嘆了聲,將這些愁緒也嘆進風裡。

她張開雙臂,輕輕喊江采霜,「霜兒。」

江采霜鼻子一酸,撲進麵前女子的懷裡,「師姐,你往後要小心行事,遇到強敵千萬不要再以身犯險了。」

「我知道,不用擔心我。」傅成蘭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背,頓了頓,「你出門在外,也要照顧好自己。等哪日天下太平,世上再也沒有妖魔了,就到昆山來找師姐,師姐教你栽花。」

江采霜閉上眼,忍著淚意,用力地「嗯」了一聲,「好。」

兩人在街口揮手分別。

第二日,江采霜早早起來,提著包袱下樓。

剛出客棧門,就看到師姐坐在對麵的早食攤下,「霜兒,我都點好了,過來吃了早食再走。」

江采霜迎著微潮的晨霧走過去。

凳子在外麵擺了一夜,濕潮得很,傅成蘭提前拿抹布擦乾了凳子上的露水。

這會兒時辰還早,街上沒多少人,早食攤都是剛支出來的。鍋灶附近白霧繚繞,熱意熏騰,馬上就要熟了。

江采霜剛落座,攤主就端過來一碟翡翠稍麥,一碟小魚煎餅,還有一人一碗的鹹豆漿。

師姐遞給她一雙筷子,「快吃吧,我來的時候一個人都沒有,這可是今天的頭一份。」

江采霜埋頭吃飯,翡翠稍麥皮薄似紙,能透光,裡麵裹著青菜拌豬油的餡心,甜中帶鹹,恰到好處。小魚煎餅酥香脆嫩,餅皮很有韌勁。

吃個七八分飽,端起碗,一碗熱騰騰的鹹豆漿下肚,江采霜拿帕子滿足地抹了抹嘴,肚子已經被完全占滿,一點縫隙都不剩了。

「師姐,我走了。」

「一路順風。」

臨走之前,江采霜在桌上留下了一隻小葫蘆。

傅成蘭將熱乎乎的小葫蘆拿在手裡,在裡麵感受到了極為純正的力量。

這是昨天夜裡,江采霜連夜為她留存的丹火,希望可以護佑師姐平安。

「小白露真的長大了……」

傅成蘭低頭一笑,將小葫蘆攥在手心,起身走向漸多的人潮。

江采霜和銀風小虎子他們,踏上了前往雁門水的南下一程。

出青州城之前,江采霜本以為,能遍賞山河風光。

可一出青州城,還沒來得及走太遠,便被眼前人間煉獄般的場景,驚得心神巨震。

書上所說的顛沛流離,餓殍滿地……江采霜頭一次真真切切地見到。

不隻是餓得皮包骨的百姓,還有被野狗分食的殘缺屍骨,還有生了蟲蠅的腐爛屍首……

臭味,血腥味,腐爛的腥味,各種味道混合在一起,構成了眼前慘不忍睹的煉獄。

江采霜走過街道,兩旁全是衣著破破爛爛,端著碗乞討的流民。

他們因戰亂而被迫遠離故土,沒了生計,食不果腹,衣不蔽體,隻能淪為街邊乞丐。

江采霜想給他們幾個銅板,可她一個人又能幫到多少人呢。

還沒走出幾步遠,江采霜便被幾個流民圍住,「行行好吧,姑娘行行好吧,我們已經五天沒吃飯了,求求您發發善心……」

更多了流民則是如同泥像一般枯坐在牆根下,閉上眼一動不動,閉口不言,盡自己所能地節省力氣,為了能多活一陣。

江采霜心生不忍,正要取下自己的香袋,還沒等打開,就被人群中不知誰的黑手一把搶去。

流民烏央烏央地散去,圍住偷錢的小偷,廝打爭搶起來。

小虎子和銀風連忙護在她左右,「白露道長,流民多的地方,容易起暴/亂。我們還是盡快離開這裡吧。」

江采霜也注意到了,藏在角落裡,一雙雙餓狼一般綠油油的眼睛。

仿佛隻要她一落單,這些人立馬就會撲上來,將她撕成碎片。

他們隻好忽略城門附近的流民,快速走過街巷。

三人找了處客棧落腳,小虎子和銀風分別住在江采霜一左一右的房間,將她護在中間。

一起用晚膳時,銀風麵色凝重地嘆了口氣,「這些流民都餓瘋了,早已顧不上人心善惡,滿心隻想活下去。在這種時候,吃觀音土,或是易子而食都是再尋常不過的事。」

對自己家的孩子下不去手,便有人互相交換孩子,以人肉為食,勉強支撐自己活下去。

小虎子同樣感嘆道:「若非戰亂,他們也該如青州百姓那般,起碼有家能回,有口熱飯吃。」

不論大晉再如何強盛,還是會有無數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他們能救一個人,能救一百個人,可麵對千千萬萬貧苦百姓,他們能做到的,卻隻是杯水車薪。

入夜,江采霜在門外布置了陣法,能讓闖入的人在裡麵鬼打牆,找不到她的房間。

她躺在床上,聽著陣法中窸窸窣窣的響動,想到外麵有那麼多人還在挨餓受凍,一夜未眠。

離開這座城時,他們去了府衙一趟,把銀錢都捐了出去,好讓官府繼續開倉放糧,施粥救人。

去雁門水的路上,江采霜看遍了太多人世疾苦。

遇到染病之人,她取出銀針符紙,為他們治病。可遇到吃不起飯的流民,她卻無計可施。

她的法力再如何高強,能捉妖除魔,卻變不出稷黍五穀。

這日,臨近傍晚,江采霜三人終於抵達了雁門水。

他們提前打聽過,翻過前麵的山,就是朝廷軍隊駐紮之地。

三人牽馬走入蜿蜒曲折的山林小徑,幸而山路不算陡峭,不然隻能棄馬步行了。

剛繞過一個彎,馥鬱芬芳的花香撲鼻而來。

分明是蕭瑟凋零的秋季,山野間卻充斥著不輸明媚春日的動人花香。

香氣縈繞的一瞬間,江采霜三人便提起了防備。

「屏息!」

江采霜率先掩住口鼻,警惕地看向四周。

小虎子和銀風分別站在她兩邊,三人後背相對,各自守住一方。

可是僅有花香飄來,江采霜懷中的捉妖星盤卻毫無反應,她試探地放下手掌,這次終於嗅出,彌漫開來的花香不是別的,正是徘徊花香。

她眼眸霎時如星亮起,「是你!」

一人自山石後繞出來,高大頎長的身影,出現在三人眼前。

燕安謹今日未著戎裝,一襲落拓瀟灑的青衣,墨發以木簪高高束起,纏繞的緋紅發帶隨風翩然欲飛,垂落在他月匈前。

「是我。」

江采霜丟下韁繩,拎起衣擺跑了過去。

她跑到燕安謹麵前,本來要張開胳膊,一頭撲進他懷裡。可到了跟前,動作卻停在半空,不敢往前了。

江采霜訕訕放下抬到一半的胳膊,撓了撓發燙的臉頰,盡量裝得若無其事。

燕安謹將她的羞赧收進眼底,主動抬手,長臂輕輕鬆鬆地將人攬了過來。

側臉貼上他月匈膛的一剎那,江采霜的心跳也漏了一拍。

靠著他溫熱結實的月匈口,耳畔聽到熟悉而強勁有力的心跳,讓她意亂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燕安謹圈著她的月要,彎眸低笑,「道長這是……近鄉情怯了?」

江采霜再怎麼不通詩書,這幾個字的意思還是懂的。

她從他懷中抬起頭,杏眸閃爍著瀲灩的水光,臉頰紅撲撲的,「你多久沒讀書了?怎麼亂打比方。」

燕安謹微微揚眉,漂亮的桃花眼中浮現出訝異,「在下說錯了嗎?」

「錯了,大錯特錯。你是一個人,又不是一個地方,我與你重逢,怎麼能說是……」

說到這裡,江采霜腦海中浮現出另一種解釋。

不過……能讓人安心之處,不就和家鄉一樣麼。

這麼論起來,倒是也說得過去。

但江采霜嘴上不肯吃虧,嘴硬道:「反正你說錯了。」

燕安謹佯裝沒看出她的小心思,好脾氣地笑著,溫聲應道:「是是,在下有空了便讀書。被誰笑話讀書少,也不能讓道長笑話了去。」

畢竟還有外人在場,兩人稍一擁抱,便拉開距離。

「你瞧不起誰!我如今也看過不少書呢。」江采霜不服氣道。

她從前……從前是沒怎麼看過詩書,不過自從發現捉妖破案不僅需要法力,還需要見識和智謀之後,江采霜閒暇時候也會多看看書。

不管看什麼書,總歸是開卷有益,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用上了。

燕安謹低眸,隻顧看著她笑。

江采霜與他溫柔含笑的眼神觸碰上,明明沒什麼高興的事,卻仍是同他一樣,不由自主地揚起唇,笑意難止。

她不自在地別開視線,捋了捋月匈前的發絲,疑惑問道:「隔那麼遠,你是怎麼認出我的?」

自己現在可是男裝打扮,臉上還抹了鍋底灰。

起初江采霜並未變換裝扮,可這一路實在不太平,危機四伏。

這世道女子麵臨的危險,總是比男子更多些,亂世尤為如此。

所以江采霜才會想到要遮掩容貌,作男裝打扮。雖說還是免不了遇到攔道搶劫之人,但起碼比之前好多了。

「遠遠的,在下就被此處的浩然正氣所吸引,走近了一瞧,果然是道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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