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第 47 章 這裡怎麼還紅紅的?(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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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采霜離開餘家,走在胡同裡,果然聽見遠近都有狗吠傳來,隱隱約約還有野狗的奔跑聲。

「村子裡養了好多狗,這要是晚上走夜路被狗追著,肯定害怕。」小虎子說道。

「是啊,怪不得餘娘嚇得連包袱都掉了。」

等他們走出這條胡同,沒多遠,就有幾隻狗沖過來對著他們狂吠,勢頭凶惡。

夤夜,密集的狗吠叫得人心慌。

江采霜正不知道怎麼對付這些野狗,有幾個官兵忽然彎下月要,作勢去撿石頭。

野狗一見他們這樣,立馬撒腿跑了。

「這些野狗煩人得很,」縣衙的班頭解釋道,「要是不給它們吃的,就隻能拿石頭把它們嚇跑,不然就會一直跟著你。遇見這狗可不能跑,越跑越追。」

「放任野狗亂跑,實在是太危險了,萬一咬傷了孩子可怎麼辦?」江采霜不贊同道。

若是能治理,最好還是將這件事治一下。

一行人繼續往縣衙走,江采霜走著走著,忽然停下腳步,「中元節夜裡,餘娘帶著阿寶兒回家,說是進胡同的時候被狗追,所以害怕之下把包袱弄掉了。你們說,狗會不會吃包袱裡的魚內髒?」

小虎子接話,「肯定會,野狗什麼不吃?魚腥味那麼重,狗聞見味了,肯定撲上去啃。」

「那狗不就被毒死了?」江采霜問。

「……是這個理兒。」

「被毒死的狗去哪兒了?」江采霜想起他們初到魚骨廟那天,撞見過餘娘慌慌張張地跑進魚骨廟,看上去十分倉皇,像是做錯了什麼事情似的。

會不會是因為餘娘發現,她無意間毒死了一條狗?

緊接著江采霜回憶起,他們第二次在坑底看到的那幾個小孩,好像說前兩天在坑底看見一條死狗。

餘娘把包袱皮埋在大坑裡,小孩見到的那條死狗,興許也被她丟了進去。

根據江采霜對村民的了解,這裡的男人大都喜歡逞凶鬥惡,要是知道餘娘毒死了他們家的狗,怕是要訛上她家,到時候還不知會生出多少事端。

餘娘帶著阿寶兒,自然是能少一樁事就少一樁。

怪不得餘娘一直不願說清楚,包袱裡魚內髒的去向。

回到縣衙,燕安謹正為粗率處理的案子頭疼。

江采霜悄悄走到他身後,本來想嚇他一下,定睛一看,卻被他手裡的卷宗吸引了目光。

這樁案子的前因後果都記得非常潦草,幾乎沒有任何證據,就草草地給人定了罪。

她不由得皺眉,「開封府斷案,何時這麼粗心大意了?萬一冤枉了好人可怎麼辦?」

從她剛進門起,燕安謹便已經發覺了,隻是不動聲色而已。

燕安謹拿出一份厚厚的案檔,「道長再看看這份。」

這樁案子,是說公主府裡丟了串珊瑚手釧,公主大怒。最後查明是院子裡的灑掃婢女偷的,原因是她家裡人生了重病,缺錢醫治。

可這麼一樁小小的偷竊案,開封府居然派出了二十多個人去查。官兵把進出過院子的每一個下人都錄了極為細致的供詞,具體到每個時辰都做了什麼,有沒有旁人作證,這些供詞不管有用沒用,全被事無巨細地記錄下來。

江采霜越往後看,眉頭就皺得越緊,「他們記這麼多不相乾的做什麼?隻需要查找案發當日,誰進過公主臥房就是了啊,用得著如此大費周章嗎?」

反觀平頭百姓的案子,都是一樁比一樁重大的要案。

孩子失蹤,強搶民女,甚至還有殺人案……這麼重要的案子,開封府卻反倒辦得草率,隨隨便便抓個人交差,打了板子逼人認罪。

「我算是看明白了,這些人全是看人下菜碟。如果是窮人的案子,不管多大,他們都會稀裡糊塗結案。而如果是達官貴人有所求,哪怕隻是府上少了一塊磚,少了一片瓦,這些人都要掘地尺把它給找出來。」江采霜氣不打一處來,把手裡的卷宗重重一摔,怒聲道,「堂堂開封府,怎麼能是這種做派?」

「道長消消氣。」燕安謹無奈地笑了笑,輕聲安撫,「道長可還記得,之前太舍學子失蹤一案,鄧聰的屍體是在何處被發現的?」

時間過去不長,江采霜想也不想地答道:「在河邊啊,就在明心寺後山腳下的河邊。」

「明心寺距離太舍並不遠,後山占地也不大。道長就不好奇,開封府的人為何沒有找到屍體嗎?」

江采霜微微瞪大眼睛,「是啊,隻需要從明心寺後山往下搜查,用不了多少功夫,就能發現鄧聰的屍體。」

畢竟屍體隻是被卡在河邊石頭縫裡,又沒有被水流沖走,真的有那麼難找嗎?

江采霜也是一點就透,立馬反應過來,「所以不是找不到,而是他們根本就沒有認真找!」

是了,失蹤的幾名學子,都是家境普通的平民百姓,有好幾個的家鄉都不在汴京,出了事也無人問津。

若是濮子凡失蹤了,看開封府還會不會這般應付!

江采霜簡直怒不可遏,咬牙切齒,「拿著朝廷的俸祿,背地裡卻乾盡捧高踩低,陽奉陰違的壞事,這些人哪配在開封府做官?我看陳縣令都比他們強。」

「道長消消氣,這世上的不公之事,遠比你所見的多。」

「難道就沒有什麼法子能治他們嗎?」江采霜急急轉身,一雙清澈明目看向他,「能不能像話本裡寫的那樣,敲登聞鼓,告上金鑾殿,把這些汲汲營營的官員都給拉下來!」

她的眼睛澄澈乾淨,清淩淩的,容不下半點沙子。

燕安謹抬眸回望著她,思緒幾番起伏,最後還是應了,「在下沒有把握,但在下會盡力一試。」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江采霜鬆了口氣。

官場上的事,她沒辦法插手。

但她知道,燕安謹定然不會和那些官員同流合汙,他不是那樣的人。

「道長先別急,擦擦汗。」燕安謹從袖筒中取出一方帕子,抬起手臂,動作輕柔地幫她擦額頭的汗。

江采霜方才也是氣急了,才會出滿頭的汗。

帕子上帶著絲絲縷縷的徘徊花香氣,是屬於他身上的清冽氣息。

江采霜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視線越過他寬大的灑金袖袍,落在他專注認真的漂亮眉眼間。

燕安謹恍然未覺一般,薄紅的唇角揚起一抹笑,桃花眼微彎,本就出色的容貌霎時添了幾分生動鮮活,美得不似真人。

隻聽他低低出聲,微啞的嗓音滿是蠱惑,「道長額頭的汗,怎麼越擦越多了?」

江采霜急急後退半步,「我我自己擦。」

燕安謹眉梢微挑,靜靜打量她片刻,將帕子交到她手中。

江采霜心不在焉地給自己擦汗,眼神在屋裡到處亂飄,一會兒看明亮的燭台,一會兒看桌上搖曳的筆架,一會兒又看窗外高懸的明月——就是不看他。

擦完了額頭的汗,她覺著自己身上也沾上了若有似無的花香味,一直縈繞在她鼻尖,揮之不去。

沐浴完,江采霜絞乾頭發,盤腿坐在床上發呆。

等燕安謹裹挾著霧茫茫的水汽,從浴房走出來,江采霜打了個嗬欠,下意識抬眼看過去。

這一看,她瞬間一個激靈,坐直了身體,「你這裡的痕跡還沒下去?」

燕安謹將烏發擦得半乾,微潮的發絲垂落在月匈口,半遮半掩地蹭著鎖骨。

他眸含不解,「嗯?」

江采霜指了指自己的鎖骨,「這裡,怎麼還紅紅的?」

她那天咬他的時候,也沒有很用力,怎麼他的鎖骨還留著一片紅?

本以為他說印記未消是在騙她,沒想到是真的。

燕安謹淺笑,語調漫不經心,懶散道:「還不是道長下手太狠了。」

江采霜脫口反駁,「胡說!我明明就沒用力。」

說完,卻不由自主地湧上一陣心虛。

江采霜底氣不足地小聲問道:「那……還疼嗎?」

燕安謹眸底波光流轉,正要再逗逗她,可是離得近了,卻看到她眉眼間的疲憊之色。

於是話到嘴邊又轉了個彎,他低眉一笑,溫聲道:「早已不疼了。」

「天色不早,道長先歇息吧。」

「唔,好。」江采霜跑了一天也的確困了,倒頭就呼呼大睡起來。

用過早膳,江采霜和燕安謹在花園裡散步,和他說起自己昨日的所見所聞,末了分析道:「我覺得餘娘丟掉的包袱,剛好毒殺了一條野狗。於是餘娘清早起來埋了包袱,將那隻狗也丟進了大坑裡。」

包袱團成一團,很容易埋起來。可野狗體型大,埋起來沒那麼容易,而且餘娘興許還對其發怵,不敢亂埋也是合情合理的。

「我昨日路過大坑的時候,遠遠地看了一眼,坑裡的確沒什麼死狗,不過具體還要等查探過後才知道。」

江采霜話音剛落,就有兩個官兵過來稟報,「坑底沒有死狗。」

「那這條狗會去哪兒呢?總不能被人偷走了吧?」江采霜不解。

兩人走過月洞門,燕安謹忽然低聲開口:「若是狗吃了河豚內髒被毒死,而後……又有人烹煮狗肉而食,那他會不會中毒?」

江采霜停下腳步,思考他這番話,回答道:「應該是會的。河豚的毒性很強,烹煮過後也沒辦法消除。」

若是本就體弱,吃了被毒死的狗肉,也有很大可能中毒。

「你的意思是,餘福保吃了那條野狗的肉?」江采霜很快就回過味來,明白他的意思。

燕安謹微微頷首,「不錯。既然餘孝生時常幫漁民捕魚,那他應當懂得河豚毒性,不會輕易讓孩子吃有毒的內髒。可若是換成狗肉,就不同了。」

「你說得對,他們又不知道那條狗是被毒死的,就算知道,沒準抱著僥幸心理撿回去,覺得不會出問題呢。」

這樣一來,邏輯上就說得通了。

「你還記不記得,我們之前去餘孝生家裡,看見灶上有油星?那是不是燉煮狗肉留下來的?」

「很有可能。」

江采霜咂扌莫著這個猜想,順著捋下去,很快又發現新的問題,「可還是說不通。餘孝生家裡燉了狗肉,可是他們夫妻倆都沒事,說明他們都沒吃。可一條狗那麼大,一個孩子能把肉吃完嗎?如果沒吃完,剩下的狗肉去哪了?」

如果他們覺得狗肉能吃,自然不會舍得把剩下的狗肉丟棄。

如果他們認為狗肉有毒不能吃,那為何偏偏隻讓孩子吃了?看那日的情形,餘孝生夫妻倆的悲傷絕望不像是裝出來的。

總不可能是他們狠心害死自己唯一的孩子,根本找不到他們這樣做的緣由。

「我們先查證,那條狗是不是被餘孝生,或是他的家人撿了回去。等驗證了這一點,再推想其餘的細節也不遲。」

「好。」江采霜贊同道,「我讓人找之前去過坑底的小孩,問問他們發現死狗的時候,餘福保在不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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