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第 34 章 世事難料,人心易變(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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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采霜和燕安謹之間的暗流湧動,江重夫婦自是不知。

二人隻覺得,女兒和這燕世子之間似乎早已熟識,可他們怎麼會認識的?

回去的路上,寧玉霞將自己的疑惑問出口。

江采霜怕他們不讓自己捉妖,便不敢如實相告,隻胡亂搪塞道:「我們從前有過一麵之緣。」

「什麼時候?」

江采霜說不上來,支支吾吾半晌,最後來了一句:「……在夢裡。」

生怕爹娘不信,她還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沒錯,在夢裡見的。」

寧玉霞和江重一頭霧水,不明白她這句話的意思。

直到回了府上,寧玉霞私底下一琢磨,難道……霜兒的意思是,她對燕世子有意?

她是頭一回見這位世子,果然如傳言中一般俊美高大,還性情溫柔和善,倒是不像聽說的那麼凶惡暴戾。

霜兒正是個未經人事的小姑娘,若是看上了燕世子的才貌,也不是不可能。

又過了幾日,等江采薇從上次的事情中走出來一些,江重夫婦也帶她去了救命恩人家裡,登門道謝。

這天晚上,江采霜和堂姐有一項秘密行動。

為了掩人耳目,兩人假意陪著江采薇一起睡覺,讓采薇姐姐幫她們打掩護。

一入夜,牆根下不斷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江采青哭喪著臉,怕被人發現,隻好小聲道:「霜兒,我上不去。」

她試著爬了好幾次,每次爬不到一半就掉下來了。

「霜兒,不然你自己去吧,我身手不行,去了隻能拖你的後腿。」

江采霜知道堂姐也好奇得緊,哪能就這麼丟下她。

她思索片刻,「你抱住我,我把你提上去。」

「這樣可以嗎?」

「自然可以,我連男人都提得動的。」江采霜驕傲地挺起月匈脯,「隻是以前我覺著,這樣把你拎到空中,你可能不習慣,所以才沒有這麼做。」

江采青環住她的月要,剛環上去,就覺得衣領一緊,被人往上提。

還沒反應過來,她人已經站在了牆頭上,左右搖晃,差點踩到碎石跌下去。

幸好江采霜眼疾手快,扶她站穩,「姐姐,你還習慣嗎?」

江采青興奮地點頭,「習慣習慣,我一點也不怕。」

「好,那我接著帶你走。可要抓緊了,別鬆手。」

江采青緊緊抱住她的月要,「抓緊了,我們走吧。」

江采霜帶著姐姐,輕鬆在月色下飛簷走壁,一路向城東易康街而去。

等她們到康平伯府,門外街口遠遠停著一輛馬車,車夫悠閒地坐在前麵,宋家兄妹倆站在馬車旁。

「霜兒,采青妹妹。」

「白露道長,青青。」

江采青沒想到宋允蕭也在,「你怎麼也來了?」

「這不是聽說青青要來,所以特地來賣你東西嗎?」宋允蕭鑽進馬車,掏出一個錦盒,豪氣萬丈地說道:「這個爪鈎可是我特意為你做的,你有了它,以後飛簷走壁不在話下。」

「真的這麼厲害?」

「那還能有假?待會兒就讓你見識見識它的厲害。」

四人會合,來到側門牆根下。

宋允蕭將新機關綁在江采青手臂上,教她按下一個地方,烏黑的金屬爪鈎霎時飛射而出,牢牢扒在牆壁上。

「怎麼樣?」宋允蕭得意挑眉。

江采青眼裡寫滿了驚嘆,但還是故作冷淡地道:「還行吧。」

借助爪鈎,她便能輕而易舉地走在牆壁上。隻是江采青一時還有些不習慣,打算回去以後再多加練習。

江采霜越過圍牆,打暈了裡麵的看守,拉開門栓放其他人進來。

宋允蕭低聲說道:「我打聽過,崔興今日出去吃花酒,這會兒差不多該回來了。」

幾人埋伏在崔興回院子的必經之路上,小聲商量方案。

「東西都帶齊了嗎?」宋鶯問。

江采霜點點頭,從包袱裡拿出一件白衫,「都帶著呢。」

她迅速將白袍套在自己身上,又拆下發飾散了頭發,將頭發全部撥到月匈前,蓋住整張臉。

這件白袍特意買得寬大,下擺長出一大截,能將她整個人都罩進去。夜裡不仔細看的話,還真以為是沒有腳的鬼魅。

江采霜躍躍欲試,「待會兒我就從假山這邊飄過去,準能嚇死他。」

「來了來了。」

醉醺醺的崔興,搖搖晃晃地出現在翠竹林盡頭。

江采霜對宋鶯點點頭,隨後便一躍而下,從崔興身後飄了過去。

崔興還沉醉在方才的溫柔鄉裡,哼唱著淫詞浪曲,卻忽然覺得後背一涼,「誰?」

竹林靜悄悄。

風一過,無數翠竹仿佛活過來似的,發出一陣陣窣窣聲,竹竿碰撞間咯吱作響。

崔興暗道一聲晦氣,「這府上種這麼多竹子乾什麼?」

他繼續往前,這次加快了腳步。

可眼前忽然飄過一道白影,嚇得崔興醉意頓消,驚聲喝道:「什麼東西?」

回答他的依舊是竹海濤聲。

「邪了門了。」崔興晃了晃頭,繼續往二門處走。

還沒走到地方,便再次覺得脊背發涼,莫名心慌。

崔興腳步越來越慢,疑神疑鬼地四處看,直到餘光隱約瞥見一片蒼白……就站在他身後,近在咫尺。

一隻蒼白冰涼的手,搭在他肩頭。

「啊!」崔興驚叫一聲,跌坐在地,手扶著地往後縮,「誰?誰在裝神弄鬼?」

「崔興,你不記得我了?」

這一聲幾乎讓崔興頭皮炸裂開,他身子猛地一抖,在地上打了個滾,腦袋轉來轉去,找尋聲音來源,「俞金亮!你不是死了嗎?你不是掉水裡淹死了?」

若是仔細聽來,這聲音與俞金亮其實隻有七八分像。但崔興原本也不會格外注意俞金亮的聲音,再加上此刻肝膽俱裂,就更聽不出差別了。

「原本死的應該是你,不該是我!我死不瞑目,死不瞑目!」

「你,你走了就走吧,我給你燒紙錢,讓你在下麵過好日子。你別纏著我,」崔興哭喪著臉,雙手合十,不停在月匈前晃著,做祈禱狀:「要纏糾纏於文彥去,是他殺的你,不是我。」

「你害死我姐姐,還害死了我!我要你償命!崔興,納命來!」

伴隨著這聲話落,崔興感覺有什麼東西抓住了他的頭發,迫使他後仰。

他狼狽地往後跌倒,正要站起來,卻剛好與白影對上。

白影飄在半空中,頭發擋住了正麵的臉,正快速向他逼近!

崔興連滾帶爬地往前走,淚水鼻涕糊了一臉,「你姐姐的死,你也有一份,別忘了是你把她送給我的!」

「你害死我姐姐,我要你償命!我要殺了你!讓你也嘗嘗被人害死的滋味。」

崔興慌不擇路,不小心被什麼東西絆倒,吃了一嘴的灰。

地上憑空多出一條麻繩,大力拉扯著將他往後帶,仿佛真的如鬼魅所言,要將他活活勒死。

崔興雙手抓住麻繩,想把自己給解救出來,可麻繩仍舊越來越緊,窒息的感覺幾乎要將他吞噬。

他那張醜陋的臉被憋得漲紅,如同豬肝一般,「我沒害你姐姐,害死她的人不是我,是我姑母……是她說的不救你姐姐,是她害死的俞靜衣。」

暗處聲音停頓了一瞬,緊接著又道:「還敢騙我!去死吧!」

「我沒有騙你。」崔興已經開始翻白眼了,用盡最後力氣說道:「是她說的剖、腹、取、子,所以俞靜衣才死了……」

「她為什麼要害我姐姐?」

江采霜稍稍放鬆了繩索,讓他把沒說的話說完。

繩索一端綁在竹子上,一端攥在她手裡。

崔興被刺激得哭爹喊娘,語序混亂,「因為她想要孩子,那孩子大,生不出來,她讓大夫剖腹……我姑父和於文彥都不行,生不出孩子……她還想讓我替於文彥行房,讓侯府那位早日懷上子嗣,以免外人流言蜚語……」

康平伯年近四十才育有一子,還是伯夫人用盡各種上不得台麵的法子,才終於懷上的一個孩子。

本以為可以苦盡甘來,誰知道於文彥繼承了他爹的隱疾,甚至更加不行。

「你說的都是真的?」

「都是真的,千真萬確。於文彥找通房試過,可他就是個鑞槍頭,中看不中用,」崔興已然被嚇得神誌不清,什麼渾話都往外說,「他新房下麵有暗道,姑母讓我從暗道裡進去,替他當新郎官,哈哈哈。侯府小娘子長得花容月貌,那皮膚滑溜的——」

這些下流渾話實在不堪入耳,江采霜丟了塊石頭,將他給砸暈過去。

崔興像條死狗一般癱倒在地上,身下漫開一片騷臭。

四人沒再管他,原路返回。

馬車上,江采青給宋鶯倒了杯茶,「鶯兒姐姐你辛苦了,先潤潤嗓子。」

在暗處模仿俞金亮聲音的人,正是宋鶯。

端陽節那日,宋鶯曾撞見崔興和俞金亮爭執,聽到過二人的聲音。

不管誰的聲音,她隻要聽過一耳朵,就沒有模仿不出來的。

江采霜早已脫下白袍隨手一扔,心情復雜地嘆了口氣,「俞靜衣果然已經亡故,我答應許南生的事做不到了。」

她當初答應許南生,替他看一看心上人,了卻他的心願。

可終究是來晚了,俞靜衣早已魂歸西天。

「俞靜衣居然死得這樣淒慘,伯夫人同為女子,是怎麼忍心說出『剖腹取子』這幾個字的?」江采青牙關緊咬,被這幾個字驚得心驚肉跳,嚇出一身冷汗。

江采霜惋惜地嘆道:「我在醫書上看到過,若是大夫醫術高超,剖腹取子也有能保下母子性命的。但伯夫人一心隻想要孩子,怕是根本不會顧及俞靜衣的死活……」

她之前便懷疑,伯府那個來歷不明的孩子,興許跟俞靜衣有關。

可她怎麼都沒想到,俞靜衣竟被生生剖開腹部,隻為了那個剛出世的孩子,葬送自己的性命。

若是一心隻管孩子,被剖腹的婦人根本沒機會活下來。即便沒有流血而亡,也會疼痛而死。

宋鶯喝了半杯茶,「我早前便聽說過,伯府子嗣凋零,伯夫人當年又是求醫問藥,又是燒香拜佛,才盼來一個兒子。她為子嗣吃盡了苦頭,想來便是因此才像魔怔了一般,滿心滿眼隻惦記著子嗣香火。」

江采青難掩怒意,「算起來,俞靜衣的死,俞金亮和崔興還有那伯夫人都不清白,他們全都是凶手。」

宋鶯哀嘆,「是啊,那樣溫婉靈巧的姑娘,最後卻死得這樣淒慘。若不是許南生的浮靈引來霜兒,或許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俞靜衣之死的真相。」

江采霜回憶起從浮靈中看到的俞靜衣,秀外慧中,恬靜溫婉,勤勤懇懇地把家裡的鋪子打理得蒸蒸日上,最後卻落得這般下場。

反倒是隻知道吃喝嫖賭的俞金亮,自小就倍受嬌慣,把他養成了一個蠻橫凶狠的混不吝,為了自己的利益,竟不惜害死親姐姐。

「之前那個得了失魂症的林娘,你們還記得嗎?」江采青回憶起幫林娘找魂一事,「她說在假山那邊,看到過一個綠衣姑娘躺在血泊中,肚子上全是血。她就是被那一幕嚇得丟了魂。」

那應當……便是俞靜衣死前的情形吧。

「同樣是俞家的孩子,怎麼俞靜衣和俞金亮差別這麼大?」宋鶯不解。

俞靜衣自小懂事,俞金亮卻越長大越不是人。

三人稍稍平復下心情,宋鶯遲疑地開口:「那崔興說……伯府有密道?」

江采霜點點頭,「我之前便發現了伯府的暗道,可我怕影響采薇姐姐的婚事,沒有將這件事說出來。不過我早就將采薇姐姐屋裡的暗道封住,那崔興絕對近不了身。」

「那便好,隻是我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宋鶯深呼吸兩下,緩了緩心中堵著的氣,「伯夫人為了不讓別人對於家說三道四,居然能想出這麼作踐人的法子。」

還想讓崔興替於文彥……

光是想想,宋鶯便惡心得要把隔夜飯吐出來了。

江采霜同樣厭怒交加,沉聲道:「她早已瘋魔了,枉顧人倫綱常,枉顧無辜性命,就為了不讓伯府被人說三道四,為了得一個子嗣,延續他們於家的香火。」

宋鶯呸了一聲,「這種吃人的香火,不延續也罷。」

「你們說,於文彥想殺崔興,會不會也跟這件事有關?」江采青猜測。

宋鶯看向她,「他怕崔興把他的秘密說出去,所以殺人滅口?」

「對,一看崔興就是個嘴上不把門的,保不準哪天就把這件事給說出去了。」

兩人激烈討論著,江采霜卻想得更深一些。

於文彥突然對崔興動殺心,這件事來得突然,她之前便覺得不對。

在望天樓上,還發生了什麼讓人意外的事呢……

江采霜剛想出眉目,便心下一凜。

前麵有妖氣!

那個趕馬車的車夫有問題!

「霜兒,你去哪兒?」江采青疑惑地問道。

江采霜豎起手指擋在唇前,示意他們不要出聲。

她指了指外麵,取下月要間的小桃木劍,慢慢朝車頭走去。

江采霜撩起車簾,車夫頭戴鬥笠,悠哉地坐在車轅上。

背影倒是挺直闊拔,不像尋常人。

她忽然出劍,朝著車夫刺去。

車夫看似漫不經心地側身,剛好躲過她的木劍。

反應倒快!

江采霜一擊未中,卻也不氣餒,就勢換個攻向,再次刺了過去。

車夫後仰,躲過她這一劍。

江采霜劍尖一挑,挑飛他頭上的鬥笠。

男子墨發飛揚,擋住了麵容。

江采霜也沒心情看他長什麼樣,繼續朝他要害攻去,點刺劈掃,攻得密不透風。

兩人短短幾息間,在窄小的車轅處過了數十招。

江采霜除了挑飛鬥笠那一劍,並沒有占到什麼便宜。

而車夫坐在原處,隻是伸出兩根手指,便輕易擋下她來勢洶洶的劍招。

江采霜最後揮出一劍,車夫這次沒有躲,任由她將劍架在脖子上。

他不閃不躲地坐在原處,月匈腔微微震顫,溢出愉悅的笑聲,「是我。」

劍架在脖子上,還能談笑自如的,江采霜也就認識一位。

況且,這人的聲音低磁好聽,好似泉溪清澗,珠落玉盤,實在容易分辨。

「你怎麼當起了車夫?」江采霜不服氣地收了劍,在他身旁蹲下。

燕安謹一身布衣,依舊難掩周身風華,「來找你。」

「找我?」江采霜狐疑,「你找我有什麼事?」

燕安謹手心朝上地伸出右手,隻見掌心通紅一片,「道長的毒實在厲害,在下可吃了好一番苦頭。」

「那是自然。」江采霜見他如此慘狀,心情頗為暢快。

「你要是來找我要解藥,等同於白跑一趟。這毒根本沒有解藥。」

隻要再過兩天,毒性自動散去,他的手也就不會紅了。

燕安謹輕笑,「在下不是來討解藥的。」

江采霜好奇地在他身邊坐下,「那你來做什麼?」

車轅處狹窄,兩人並肩而坐,稍顯局促。

「先不說我的事,」燕安謹忽而賣起了關子,「道長今日所見所聞,可否同在下說一說?」

「你坐在這兒,不是已經聽得差不多了嗎。」

話雖如此,江采霜還是將今夜發生的事情,細致地講給他聽。

末了,她加上一句:「我想起來端陽節那日,我姐姐落水,被診出喜脈。於文彥或許就是因著這個,才會突然對崔興起了殺心。」

細細回想起來,她那日偶然聽到姐姐和於文彥的對話。

姐姐曾說,自從得知她有喜開始,於文彥的表現就很是奇怪。

若他明知自己無法生育,又疑心母親和崔興的謀算,自然會表露出異樣。

「嗯,道長明日可有空?」

江采霜狐疑地打量他,「你問這個作甚?」

「想再審於文彥,將此案徹底了結。」

江采霜正視前方,想了一會兒點點頭,「也好,他們家如此誆騙我姐姐,我自要過去,親眼看看他的下場。」

不知不覺中,馬車駛入熱鬧的州橋夜市。

寬闊的龍津橋上燈火通明,車馬如龍,人聲喧雜。攤販高聲叫賣著各種小吃玩意兒,兩岸的茶肆酒館夜裡也開著,彩綢掛門,小二熱情招呼著逛累的客人進去歇息。

江采霜還是頭一次在夜裡見到這番熱鬧盛景,當即便被勾走了魂,錯不開眼。

「若是在下沒有記錯的話,江南是有宵禁的?」

江采霜看得目不暇接,心不在焉地點頭,「嗯,青州一入夜便靜下來了。」

不像汴京城,入了夜才是最繁華熱鬧的時候。

賣貨郎背著貨架走街串巷,貨架上掛滿了小孩子的玩意兒,擺在最顯眼之處的,赫然便是磨喝樂。小泥孩兒捏得惟妙惟肖,神態動作各不相同。

誘人的香氣直往鼻子裡鑽,不僅有各種各樣的胡餅麵條,茶果糕點,還有熱氣騰騰的炙肉燒肉,亦或是清甜解渴的香飲子。

忙活了大半夜,江采霜腹中空空,有些餓了。

「州橋夜市的炙羊肉是汴京一絕,道長可要嘗嘗?」

江采霜猛地點頭,「要!要!」

切好的羊腿肉被擺上爐架,先是「嘩」的一聲。金黃的油水滴下去,火舌「滋啦」高漲,最外層的肉被烤紅的爐炭烤得乾焦。炙羊肉的香氣飄了老遠,連橋下的魚兒聞見了都忍不住躍出水麵。

剛拿到手裡,江采霜便忍不住咬了一大口,被燙得直吸氣。

「外焦裡嫩,果然好吃。」江采霜含糊地點評了一句,便顧不得燙,大口大口地啃著炙羊腿。

「你也嘗嘗。」江采霜分給他一些。

燕安謹正在樹下拴馬,一時騰不出手,便就著她的手嘗了一口。

另外三人也下了馬車,在讓人眼花繚亂的攤位前好奇駐足,掏銀子買下自己喜歡的吃食和小玩意兒。

「還有什麼東西好吃?」

「曹家滴酥水晶膾,梅家燒臆子,王樓鮓脯,橋頭漿水飯,薑店間道糖荔枝……」

燕安謹每說一樣,就被江采霜拉著去攤位前麵。

她身上從來不帶銀子,自然是他掏錢。

不一會兒,江采霜懷裡便滿滿當當,抱滿了各種裝吃食的油紙包。

她拉著燕安謹逛遍了州橋夜市,在橋上倚著石欄,看河裡的遊魚蓮花,吃著剛出爐的煙火美食。

江采霜往橋下扔碎糕點屑,看了會兒來搶食的小魚,嘟囔了句:「汴河水深,大魚深藏不出,裡麵怕是有魚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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