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 29 章 在下與道長,更親近的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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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鬥笠去哪兒了?」江采霜繼續在屋中搜尋。

茶具被掃落在地,幸而銅壺結實,摔不破。不過茶水淌得到處都是,早就滲進了竹木地板的縫隙。

江采霜打開茶壺蓋一瞧,裡麵空空如也,連茶葉都不剩了,隻剩銅壺內壁還殘留濕潤。

「這裡麵裝的什麼茶?」江采霜用手指蘸了些水,放在鼻子下麵嗅了嗅,「怎麼一點茶味都沒有?難不成倒的是清水?」

「也可能是雨水。」燕安謹提醒道。

屋外大雨瓢潑,弄些雨水再容易不過。

江采霜丟開茶壺繼續尋找,可鬥笠沒找到,其他蛛絲馬跡也暫未發現。

「這屋裡就沒有其他線索了嗎?」江采霜愁眉苦臉。

原本興致勃勃地來到樓上,是以為此案與金明池裡的水鬼有關,說不定崔興就是被水鬼拽下水的。

可她在這裡並沒有感受到任何妖邪氣息,連捉妖星盤都沒反應。

若真是人為的凶殺案,還真不是她擅長的領域。

燕安謹適時出聲,「懸鏡司還在屋中找到了四處線索,道長可願一試?」

江采霜眼眸一亮,頓時來了乾勁,嗓音清亮道:「你先別告訴我答案!我自己找。」

一提起比拚,她可就來勁了。

小姑娘像個忙碌的小陀螺似的,在屋裡轉來轉去,翻來翻去。

她的反應完全在燕安謹的預料之內,他唇角微勾,找了塊乾淨的地方,兀自盤膝坐下,靜靜調息。

他臉上白無血色,氣息略顯虛浮,隻是夜裡燭光昏暗,再加上江采霜的心神都放在查案捉妖上,所以才未能發覺。

白日貿然下水救人,又催動丹火,著實讓他的身體有些支撐不住。

江采霜找著找著,便發現了一處不對勁,「屋裡好像已經被別人先翻過了。」

每次她正要去犄角旮旯裡找東西,便會發現那裡已經被人翻過。

就算屋裡曾發生過打鬥,也不會連方枕都被人翻開,這明顯是找什麼東西的痕跡。

燕安謹安靜打坐,「這是一處。」

江采霜原本還擔心是懸鏡司的人找線索時翻的,聽燕安謹這麼一說,便知道不是。

懸鏡司行事謹慎,怎會貿然破壞案發現場?

想到這裡,江采霜有些不好意思地咕噥道:「那我在這裡亂翻,不會影響你們辦案吧?」

燕安謹薄唇微揚,「懸鏡司已經將這裡的東西都看過了,道長自便就是。」

江采霜徹底放下心,在屋中翻找。

不過眾人被困於望天樓,所以才留宿在此,屋中留下的生活痕跡並不多。

過了半炷香的時間,屋中傳來江采霜驚喜的聲音,「我知道了!凶手是從外門逃跑的。」

「為何?」

「通往走廊那扇門有刀撬的痕跡,我猜是你們進來時留下的。」

「為何不是凶手留下的?」

「如果凶手有刀,直接把崔興殺了就是,何必費那麼大力氣將他推進水中?而且,這麼細窄的門縫,隻有官府的刀才能從中穿過。」

普通的刀哪有這麼纖薄鋒利?

這點放在平時,江采霜興許不會注意到。但她看了許多燕安謹送來的卷宗,知道破案有時靠的就是這些常人看不到的蛛絲馬跡,所以會更加留心些。

「的確,」燕安謹桃花眸彎起,目露贊賞,「懸鏡司得知消息,便分兩路包抄,一路去守外門,另一路則是破門而入。」

撬門的痕跡,的確是懸鏡司留下的。

可外門通往外麵的回字遊廊,與整個三樓都是連通的,暫時還找不到凶手的更多去向。

能確定的隻有一點——凶手逃跑時必然會被雨淋濕。

如此一來,屋裡還剩下兩處線索。

江采霜後來推開外門,瞧見附近守著數位懸鏡司的人,月要佩兵刃,在寒冷的夜雨中站得筆直如鬆。

外麵的賞景遊廊隻有個窄小的雨簷,幾乎擋不住風雨。他們的黑衣早就被雨水給打濕透了,在腳下形成了蜿蜒的小水流。

江采霜關上門,在地上轉了幾圈後,得出結論,「凶手殺害崔興之後,便沒再返回屋中,不然會在屋裡留下一灘水跡。」

可外門附近的地麵上,並沒有留下水痕。

「這還能說明一點,凶手是從內門進的房間,而非外門。」

燕安謹肯定了她的猜測,「正是。」

江采霜不禁猜測,「凶手沒再返回,是不是找到他想要的東西了?」

還是說,東西原本就在崔興身上,凶手翻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然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不對,還有一種可能。」眨眼間,江采霜又有了新的看法。

燕安謹洗耳恭聽,「道長說來聽聽。」

「周力在樓下大喊有人落水,凶手有可能怕被人發現,顧不得再找東西,所以倉皇逃離。」

「道長所言有理。」

「如果是這樣的話,屋裡肯定能找到一樣對凶手來說很重要的東西,這應該就是最後一個線索了吧?」

隻要找到凶手想要的東西,就能鎖定他的身份了。

燕安謹對此不置可否,「道長可還要繼續?」

「那是自然。」

一連找到三條線索,江采霜勝負欲越來越高漲,鬥誌昂揚地尋找最後一個線索。

隻是她在屋裡翻了一遍又一遍,還是沒找到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燕安謹聽見門外的腳步聲,已經退出了打坐狀態,斂袖站起身,「可要在下提醒一二?」

「不要不要,」江采霜鬥誌都被激發出來了,自然不願認輸,頭搖得像撥浪鼓,堅定道:「我一定能找到最後一條線索,就差一點了。」

燕安謹早料到是這樣的結果,唇邊笑意依舊,溫聲道:「林越梁武問完口供回來了,道長是否想聽一聽?」

他們二人進屋查看,林越梁武則是按照燕安謹的吩咐,去錄眾人口供,這會兒已經回來了,輕輕叩了叩門。

「當然要聽!」江采霜最後掃了眼床邊,床上被褥散亂,床腳放著個裝滿水的水盆。

剛才江采霜嫌臭,便沒靠近那個水盆,隻是粗粗看了一眼,裡麵什麼都沒有。

除了這個水盆,床邊再無其他線索。

她跟著燕安謹去了一個空房間,聽眾人口供。

首先是調查了伯府上下一乾人等,林越稟報:「崔興近幾年一直住在康平伯府,和伯府一家來望天樓賞玩,獨自住在三樓廊道盡頭第二間。據證人周力所言,案發時是夜裡子時初刻。」

「今天晚上,見過崔興的有三人。分別是康平伯夫人,她身邊的奶娘,還有於公子和一個婢女。」

「傳她們上來。」

「是。」

伯夫人和奶娘被叫進屋,孩童的哭叫由遠及近,幾乎要震破人的耳膜。

這孩子如此能哭,也不怪周圍其他人都沒聽見崔興屋裡的打鬥聲。

林越皺眉,「怎麼把孩子帶來了?」

伯夫人將孩子遞給奶娘抱著,訕訕道:「這孩子不認生,給別人抱怕他哭鬧。」

「讓他去別處哭去。」

「是,是。」

奶娘先退到隔壁去哄孩子,隻留了伯夫人來回答問題。

隔牆的嬰孩啼哭,絲毫沒有影響到燕安謹,他淡聲問:「你是何時見的崔興?」

「約莫酉時。我正跟文彥說話,崔興從外麵回來。文彥跟他起了爭執,後來孩子哭鬧起來,文彥就走了。」

江采霜曾與伯夫人打過照麵,所以她刻意躲到了格門後麵,沒有露麵。

聽到這裡,她仔細回憶了一下時辰。

今天去看采薇姐姐,陪她吃了頓飯,後來閒聊了會兒才聽見爭吵聲,差不多就是酉時剛過。

「崔興沒有離開?」

伯夫人麵露尷尬,「崔興、崔興繼續留在我這兒,跟我說話。」

「隻是說話?」

伯夫人神色緊張,思慮片刻道:「他跟我要一間地段好的鋪子。我手頭緊,便跟他周旋了一會兒,之後我答應回伯府之後給他,他就走了。」

「從那之後,你便再也沒見過他?」

「再也沒見過。」

「子時你在何處?」

「在屋裡哄幼兒,滿屋子的婢女奶娘都在。」

伯夫人下去後,梁武叫來了伯府的婢女,名叫小梅。

小梅是從江府出去的,是江采薇的陪嫁丫鬟,江采霜曾在姐姐院子裡見過。

她緊張地跪在地上,被問及何時見過的崔興,瑟縮著答話:「奴婢、奴婢記不清了,公子讓奴婢晚些時候給表公子送解酒茶,奴婢便煮好茶送了過去。正好碰到表公子從外麵回來,讓奴婢給他打了一盆洗腳水。」

江采霜立刻想到屋中那隻空茶壺,裡麵並沒有裝什麼茶水。

至於床邊盛了水的木盆,應當就是洗腳水。幸好她當時沒有靠近。

「之後呢?」

小梅支支吾吾道:「之後就沒了,奴婢、奴婢就走了。」

雖然眼前這個婢女不像是能獨自殺害崔興的,但燕安謹還是問了一句:「子時前後你在何處?」

「奴婢跟其他下人住在一起,在少夫人對麵的雅間。」

除了伯府的人以外,晚上還有幾個公子哥見過崔興,幾人素來是狐朋狗友,被風雨關在望天樓裡也不安生。正好有人來時帶了酒菜,幾人便去了那人的雅間,大吃大喝,直到酩酊大醉才回去。

這幾人吃酒的時間在酉時到亥時,崔興回去的時候是亥時過半。

他回到雅間,正好遇上小梅進來送解酒茶。

侍衛進來稟報:「於公子回來了,還是沒找到崔公子。」

於文彥和懸鏡司的人一起尋找崔興的下落,除了五樓以外,其他地方都走了個遍,雅間也都問過,並沒有任何一個人見過崔興。

於文彥渾身濕透,青衣不停往下滴水,頭上的發冠都被雨水打歪了。他在外麵稍微擦了擦身上的雨水,才走進屋中。

「公子找了大半夜,辛苦了。」林越適時讓人遞上一杯熱茶。

「不辛苦,隻是人還沒找到……」於文彥嘆了口氣,接過熱茶一飲而盡。

林越拍拍他的肩膀,「節哀。」

到現在都沒找到人,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燕安謹大致問了幾個問題,於文彥的回答跟之前伯夫人的說法都對得上。

他夫人新有了身孕,不能太勞神,夫妻二人早早就歇下了。

「你為何要讓小梅給崔興送解酒茶?」

「在我母親那裡的時候,崔興說待會兒要去萬公子的雅間吃酒,我擔心他醉後生事,便隨口吩咐了一句。」說到這兒,於文彥麵露幾分尷尬,「我那個表弟常常醉後無狀,惹下的禍事不少,所以我才有此想法。」

「子時你們是否聽到了什麼動靜?」

於文彥仔細回想了一番,搖搖頭,「夜裡雷雨聲重,我那表侄兒又徹夜哭嚎,我睡前在耳朵裡塞了布條,沒聽見什麼動靜。」

這一點有懸鏡司的人作證,當時他們拍門拍了許久,於文彥才睡眼惺忪地從裡麵打開門。他耳朵裡的布條那時還忘了取下,被人提醒才想起來。

待這些人都下去後,江采霜才從隔扇門後麵走出來。

她摘下兜帽,掩唇打了個嗬欠。

「道長可是困了?」

江采霜困得眼皮子打架,揉了揉眼睛,強忍著困倦道:「小梅是我姐姐的陪嫁丫鬟,我覺得她似乎過於慌張了。」

小道士眼睛都快睜不開了,還惦記著案子的事。

燕安謹不由失笑,「小梅的事明日再說,我讓林越送你回去。」

「等等,還有個事,」江采霜抓住他寬大的衣袖,「我姐夫身上怎麼濕透了?」

「自然是因為找人而被淋濕,」燕安謹略一思忖,猜到她在想什麼,便答道:「於公子出現的時候,身上是乾爽的。」

這下江采霜才放心,眯著眼睛,困頓地點點頭,「那我先走了。」

燕安謹望著她,輕聲道:「嗯,明日見。」

有了林越的陪同,江采霜順利地悄悄回到原來的房間。堂姐江采青還在呼呼大睡,絲毫不被外界所擾。

江采霜往她身邊擠了擠,正要脫衣睡覺,腦海中有個想法快速閃過。

她知道第四個線索是什麼了。

江采霜在堂姐身邊躺下,打算明天一大早就要去找燕世子,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他。

滿懷期待地睡了一覺,早上被堂姐叫醒,跟家人一起吃的早膳。

伯府出了事情,江采薇便沒有回去,也留下一起用膳。

江采霜問:「采薇姐姐昨日休息得怎麼樣?沒被驚擾吧?」

「放心吧,我好著呢。」江采薇氣色看起來很不錯,臉頰紅潤有光澤。

「你現在懷著身孕,可要注意休息,旁的什麼都不要操心。」江采青像個小大人似的叮囑道。

被兩個妹妹這麼細致地照顧,江采薇哭笑不得,「我知道,你們倆就別擔心了。趕緊吃飯。」

哥哥江水寒找來了昨天救人的小少年,少年還穿著彩衣,衣服是濕透了又陰乾的,皺巴巴穿在身上,看著就很不舒服。

不過少年眼睛卻是很亮,黑曜石一般,他被領進來的時候有些拘謹,腦袋端端正正地擺著,一點不敢亂看,「貴人叫我過來有什麼事嗎?」

「你昨日救了我,還沒來得及好好答謝你。昨天多虧了你,不然我現在也不能好好地坐在這裡。」江采薇放下筷子,感激地道:「這次出來沒帶太多東西,先給你這個。」

她讓小梅拿出幾塊碎銀子,遞給彩衣少年。

少年漲紅了臉,連連擺手,「俺不要,俺就是順手救的,哪能要這麼多銀子?俺不要。」

「你先拿著吧,望天樓裡雖說也有商販,但你原本是為了表演水秋千而來,應該沒帶銀子吧?」江采薇怕他一個少年突然拿出銀票或者大錠銀子太惹眼,特地給他換成了碎銀。

「俺沒帶,但俺不要你的銀子。俺也不是為了銀子才救你的。」少年急忙開口,生怕被眼前的貴人看輕了,以為他救人是為了圖好處。

「那你餓了怎麼吃東西?」江采霜插話道。

少年撓了撓頭,「有個好心的大伯給俺了一個花餑餑,沒要錢。」

江采青見他不肯收銀子,給他搬來個繡墩坐下,換了個話頭,「你叫什麼?家住在哪兒?」

少年老老實實地回答:「俺叫秋苗,家住在平安巷尾,家裡五口人……」

「昨天見你耍龍舟戲耍得好,練了不少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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