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2 / 2)
「這就完了?」柳述見他反應平常,興致也減了幾分,指了指雞籠問道,「這東西看起來挺牢實的,要不現在就給雞崽們換個窩?」
「好。」
兩人捉著小雞一個個地放進去,放在院子裡,這才去洗漱睡覺,然而隔天卻下了大雨。
柳述先是聽見雨水拍打窗子的聲音,尋思著今天總算要涼快些了,就突然想起院子裡的雞,一屁股坐起來,慌忙地跑出去一看,沈柯正手忙腳亂地提著打濕的雞籠進屋,身上都淋濕了。
他趕緊接過傘,搭手把雞籠提進來,抬頭看著濕漉漉的沈柯,臉上滾落不少雨珠,白色衣服打濕貼在身上,若隱若現地透出一點肌膚紋理,他怔了一下,緩緩瞪大了雙眼——不是吧不是吧?有的人表麵上看著斯文瘦弱,衣服下卻藏著好些肌肉呢!!
「你先去換身衣服吧,免得著涼了,這裡我來弄,等會我們再聊聊肌肉的事。」柳述言簡意賅道。
「嗯嗯?」
柳述看了眼緊閉的房門,然後才回房拿出自己那身破爛衣服,因為被山賊撕扯過,已經沒法再穿了,索性拿來當抹布,把小雞一個個都擦乾,嘴裡還一直吹氣,想讓他們乾得更透一點。
下了雨,也上山采藥,兩人坐在屋裡逗了一會小雞,就無事可做,圍著雞籠休息了。
「我看會書吧。」沈柯說。
「我去玩會蛐蛐吧。」
「?」沈柯問道,「哪裡有蛐蛐?」
「對哦,你家沒蛐蛐,嗐,連個蛐蛐都沒有。」柳述愁眉苦臉地支起下巴,百無聊賴地轉著茶杯。
「蛐蛐沒有,蒼蠅倒是有,你要嗎?」
「我謝謝你。」
「不客氣。」
「好了,該進入正題了,老實交代,你的肌肉哪裡來的?」柳述突然指著他的月要腹問道。
沈柯順著視線,低頭看了幾眼,才回道:「我不是說過嗎?小時候被父母忽悠著去鍛煉身體了,然後就習慣了。」
「習慣?」
「嗯,我每天都早起,沿著這條路跑上一陣子。」
「胡說,我都沒有見過。」
「因為你沒有早起。」
「哦!」
柳述尷尬地走到門口,望著屋簷下滴落的水柱,注意到雨幕中有個人影,肩上橫著扁擔,挑了兩大筐東西,不由納罕道:「這麼大的雨,還有人出門乾活啊?」
「生活所迫。」沈柯嘆了口氣。
「誒,那人好像摔倒了!」柳述拿起掛在牆上的傘就跑了出去。
等跑得近了,才發現是篾匠,對方艱難地從泥地裡爬起來,腳上都是泥,整個人都有幾分狼狽,連那可怕的麵容都顯得有點可憐。
「你沒事吧?」柳述上前給他撐傘。
篾匠搖搖頭,撿起地上掉落的紅薯,扔進筐裡,挑起擔子繼續往前走。
雨這麼大,距離他家還有些遠,柳述看著他深一步淺一步的腳印,道:「先去我們那歇會吧,等雨停了再走。」
「不用了。」身上的重擔令篾匠本就粗糙的嗓音更厚重了。
「你這樣回去得什麼時候,紅薯一直泡在雨裡也不好吧?」柳述問。
篾匠頓了頓。
「走啦走啦,我們家又沒有女人,你害羞個什麼勁。」
篾匠:「我沒害羞。」
「那你是什麼?」
「有點緊張。」
「?」
雨水滴落在篾匠的臉上,他狠狠用力一抹,再次露出那凶神惡煞的麵容:「沒見過這麼好看的男人,還是倆。」
「」誇人就誇人,別用這種表情啊餵!
「快進屋吧。」沈柯守在院門口,等他們一走近,就上前幫篾匠提擔子,一時沒防備,差點閃了月要,「唔——呃啊!」
「超重的。」柳述深有體會,方才他也是想幫忙,直接劈了叉。
沈柯訕訕點頭。
兩筐紅薯就放在屋簷下,三個人坐在屋裡,氣氛有些奇怪,篾匠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一直低著頭不說話。
「小五,你衣服打濕了,去換一下吧。」沈柯說完,又看向篾匠,笑道,「大哥,信已經寄出去了吧?」
篾匠這才有了動靜,他緩緩點了下頭,囁嚅道:「謝謝。」
「以後要是還要寫信,隨時都可以來找我,或者我教你寫字?」
「不了不了,我一個大老粗,學不會那玩意。」篾匠擺擺手。
柳述聽著他們在外麵聊天,便沒有去打擾,乾脆在房裡試沈柯給他買的幾件新衣裳。直到外麵的雨漸漸停了,他才疑惑地打開房門:「他走了?」
「嗯。」沈柯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
「桌上是什麼?」
「他送給我們的紅薯。」
「他人還蠻好的嘛。」柳述走出去喝水。
沈柯咳了一聲,見他毫無反應,無奈道:「你穿的是我的裡衣。」
柳述低頭一看,好像還真是,兩人的衣服一直晾在院裡,收的時候可能混亂了,他趕緊脫下外衣。
「去屋裡換。」沈柯扶額。
「哦對,你等等。」柳述匆匆回房,換下裡衣,還回去時臉羞的通紅,「我不是故意的。」
「嗯,我知道。」沈柯注視著他泛紅的臉頰,不自覺笑了起來。
因為下雨的緣故,大家夥都沒有上山下地,所以晚上聚在一起的人就多了起來,柳述這次把沈柯也帶了過去。一進院子,就聽見她們在繼續昨晚的話題,議論著篾匠淒慘的經歷。
「這故事都老土死了,怎麼還在聊啊。」柳述樂嗬嗬地走進去,「我給你們帶了說書先生,來聽聽什麼叫真正的八卦!什麼叫刺激!」
「柯兄弟也會講這些?」朱大娘好奇道。
「他們讀書人能有什麼好故事,別是給我們吟詩作賦吧?那玩意我們也聽不懂啊。」向姐大喇喇地說。
柳述神秘一笑,哼哼道:「是三個女人和一百零五個男人在一起的故事!怎麼樣,想不想聽?」
眾人愣了一瞬,緊接著遞瓜子的遞瓜子,搬板凳的搬板凳,齊齊望向沈柯,眼神滋啦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