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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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窗外的天光漸漸變亮,浸透進來時頃刻間也驅散了室內的昏暗。

賀南枝躺在純白的床上,從昨晚九點多睡到現在,一直迷迷糊糊像是在做夢,腦子裡飄過的都是姬金魚草這幾個字,直到卷翹纖長的睫毛輕顫一下,驀地從夢中驚醒過來。

她側了個身,扌莫到冰涼手機按開。屏幕上時間顯示,才淩晨五點不到。

安靜了幾秒,賀南枝又下意識地去找擱在床頭櫃上的花束,鼻尖甚至嗅到了柔細花枝在空氣中散發出的極淡繾綣香氣。

借著欽亮壁燈的柔黃色光芒,她還看清了貼在花紙上的卡片。——左子花店。

這刻,也不知怎麼的,紊亂的心緒裡滋生起了某種無法言喻的沖動。她爬起來,鬼使神差地伸手將卡片撕了下來。

出門的急,隨便換了一身極踝的絲緞長裙,也忘記深秋季節的早晨很冷,薄霧飄下來像落雪,落在脖間的肌膚處格外涼意沁人,她站在在街邊攔了輛車。

花店地址距離跟橫店差不多半個小時。等到目的地。

賀南枝付完錢便匆匆地推開車門,一晃了個神的功夫,外麵不知何時起還飄起了細密的雨,淅淅瀝瀝地打著樹葉,連帶天邊都仿若染了淡墨。

她沒來得及躲,先對著地址,尋到了一處玻璃門緊鎖的花店前。對著手指攥著沾濕的卡片,又抬頭,盯著眼前的門牌。左子花店。

隻是來的不巧,還未到營業的時間。

賀南枝急促想求證的心隨著攥緊卡片,也越發縮緊了幾分。她來了就沒走,躲到簷下避著雨,偶爾風一陣刮過,雨如瓢潑,澆上了裙擺。

直到極靜的街道前方。

花店的聾啞老板撐著把傘按時來上班,一走近,就看到了極美的纖細身影蹲在門口處,單薄長裙如同浸泡在剔透的水裡,渾身都濕漉漉的不像話,許是聽到腳步動靜,抬起頭時,眼尾略酸般,浸上一抹淡淡的胭粉色。

下秒。

她啟唇,音色清軟帶著微啞在又密的雨聲裡落下: 「你好,昨天是不是有個長得特別高的男人來你這裡買了束姬金魚草?

聾啞老板猛地回過神,先趕緊開門,請她進去避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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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

聾啞老板比劃了下。隨即反應過來她可能不懂,轉身要去櫃台那邊找下筆和紙。

賀南枝少女時期跟謝忱岸的姐姐到聾啞福利院做過義工,有磕磕巴巴學了兩個月的啞語,她拉住老板細瘦的手腕,循著還未完全遺忘的知識,嫩白的手指也比劃了起來:「昨天、店裡出售過一束姬金魚草,對嗎?

聾啞老板眼睛微亮,點點頭。

賀南枝鬆了口氣,又比劃著,想問清楚謝忱岸來買花時的場景。

「那個穿西裝又特別高的男人,他帶了個女秘書進來。」聾啞老板指向玻璃牆前堆滿大簇大簇白裡透黃的玫瑰那邊,意思當時人就站在這個位置,比劃說: 「一開始要的進口紅玫瑰沒幾支了,才選的姬金魚草。

賀南枝眼眸如同失去了視物能力,突然間不太看得懂手語了,重復問: 「沒玫瑰,才買的姬金魚草?

聾啞老板抬起秀氣的臉,似乎也不懂她為什麼執著問這個,不過長得美的一向有特權待遇,隨即耐心地重復了三遍。

賀南枝指尖比劃的動作,開始變得很慢很慢。

她最後唯恐自己啞語學的不好,跟人溝通有障礙,又請求花店老板,把事情還原寫在了薄薄的紙上。

還是那句。沒進口玫瑰花了,謝忱岸就買了一束姬金魚草。

原路返回酒店的時候,雨勢也逐漸停了下來。

賀南枝一身落湯雞的模樣憑空般出現,讓正要叫她起床服務的譚頌都嚇了大跳: 「你這是夢遊出門淋雨玩了?

將鞋子脫了,光腳踩在灰白色地毯上。

肌膚接觸到柔軟的暖意,使得賀南枝的感知在慢慢回籠,幾秒後,有些沮喪往地上坐著: 「頌哥,你如果主動給一個女人送花,是因為喜歡她嗎?

譚頌: 「這得分場合,你哪天要是能瞎貓碰到死耗子拿了個獎回來,我肯定自掏月要包給你送一束花慶祝。

在賀南枝還沒扯過沙發的靠枕去捂死他之前。又說: 「言歸正傳啊,謝總送你花了是吧,肯定是喜歡你。」

賀南枝被他說得死心復燃,咬出一點艷色的唇瓣輕抿:「嗯?」

譚頌看著賀南枝未施粉黛且毫無形象就這

樣坐在地上,光看臉就驚艷的要死,再看這副薄又冰肌玉骨的身段,哪怕被雨水無情潑過,胳膊的肌膚也白到發光,比起初見時有些不諳世事的清艷,她是越長大,就越美得讓人看一眼就會難以忘懷好幾日那種。

這般毋庸置疑的美貌,誰見了不喜歡?

他一本正色道: 「寶貝兒,你靠臉就能把人迷得神魂顛倒了,說句以下犯上的話,除非謝總性無能,又或者審美跟正常男人出現了巨大偏差,否則怎麼會不喜歡你呢?

賀南枝沉默幾秒。

「以前我也是這樣自信。」

寫下那封未被回應的情書時,她天經地義覺得謝忱岸從小就跟神明一樣守護著自己左右,近乎到了有求必應的程度。知道她喜歡寶石,就經常帶她坐私人飛機滿世界去各大拍賣會上競拍,說是一擲千金都不為過。

知道她學昆曲時被師傅批評光顧著美麗扮相,唱功卻少了點火候,難受得一不小心把珍愛的紙扇都撕毀了。

他就專門收集了很多博物館級別的小扇子給她玩,在上麵掛著各種晶瑩剔透的吊墜。

還有她少女時期全身上下很多東西,哪怕是一個隨手就能扔的小物件,都是謝忱岸送的。

賀南枝享受慣了他給予,情竇初開時自然就把心回饋了過去。

隻是沒想到碰到硬茬了,這世上,還真有男人不被美色引誘,能對她無欲無求。也不對。

賀南枝濕漉漉的手抱住了膝蓋,指尖無意識地扣著裙擺的麵料想,起碼謝忱岸在床上的時候,連簡單接個口勿都沾染了點欲念意味。

譚頌的想法很直白: 「你打個電話問他,為什麼要送你花。」

賀南枝像個膽小鬼:「萬一他陰陽怪氣我太入戲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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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問題。賀南枝在劇組攝影棚拍戲的時候,也私下詢問過夏鬱翡。

夏鬱翡纖指拿著小鏡子整理著被夾子固定的劉海,聞言,忽而一側,乾淨鏡麵照映著賀南枝清艷旖旎的臉蛋,表情還有點少女憂愁似的,可惜兩人都是沒怎麼談過戀愛的,經驗少得可憐,在一起談這種情情愛愛的事時湊不齊一個腦子:

「他都快送了你一座寶石山了還不夠愛你啊?」蹲在旁邊偷聽牆角的譚頌猛地點頭。

r />還是蹲在另一邊的司唯小聲嘟囔了句: 「感情這事不講理的,不能因為謝總年少時對南枝多好,就覺得兩人背負著家族的使命聯姻,不用正常戀愛的儀式感就可以相愛了。

賀南枝烏黑清透的眼瞳驀地睜大,仿佛聽到了至理名言。

夏鬱翡放下鏡子,一身黑裙宛如高貴冷艷的黑天鵝,看向愛情狗頭軍師司唯: 「繼續多說點。」

司唯看著這兩位美人,慢吞吞地眨了眨鹿眼道: 「就算打碎了牙也不能去問他到底愛不愛這種話,像謝總這種在商界指點江山的大人物,隻會覺得你孩子氣,就算心情好點,甜言蜜語哄你幾句很愛,這敢信嗎?

賀南枝咬著唇,音色很輕很輕: 「他那刻薄毒舌的脾氣,哪裡會哄我,隻會提醒我該去看腦子了。」

所以你不能重蹈覆轍主動。」聽了半天,夏鬱翡得出結論: 「但是可以試探謝忱岸,把他勾得對你茶不思飯不想,跪在地上求小公主殿下的歡心。

司唯腦補了下那畫麵感: 意思差不多。

賀南枝輕輕唔了聲,被這麼一套提點,好像要長腦子了。「不過嘛。」司唯悄悄地,瞟了眼牆角聽得很起勁的譚頌: 不許有人告密哦。

賀南枝和夏鬱翡兩道清冷冷的視線,直接掃了過去。繼而,又默契地同時開口: 「要是有人敢當叛徒,我們就連夜滅口。」

譚頌突然感覺脖子冷颼颼,左右觀望了一下: 叛徒?誰?誰是那該死的叛徒!

有司唯出謀劃策,賀南枝次日就將早已經製作成乾花的姬金魚草分享到了朋友圈,僅謝忱岸一人可見。

她拍攝完中午戲份。坐在化妝室裡卸掉妝造的時候,離八點整還有三秒,手機先一步震動了起來。

是謝忱岸如約而至打來的。

接聽時,賀南枝隨意拿濕紙巾在臉頰擦拭幾下,就扯過懸掛在椅子手扶的披肩裹著自己,尋了個外麵無人的地方說悄悄話: 「你打來的真及時,副導多讓我拍了一場戲,差點兒沒趕上接你電話。」

謝忱岸那邊背景比她的還安靜,嗓音略有點沙啞,很能抓人的心: 「方便視頻麼?」賀南枝頓了下。

「謝總,我在劇組,要是在酒店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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