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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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總是不願意離開自己的舒適區。尤其是對於一個看不見的人,驟然離開原來的環境,是一種冒險。」太宰治注視著水島川宴的臉,「你來橫濱的理由是什麼?」

「當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太宰治驟然往前一步,黑色大衣在空氣裡劃出冷酷的弧度。

「橫濱這樣大,每天都有無數的秘密埋在於此。失蹤、死亡、血跡和殘肢,本地的公安可沒什麼職業的責任感,死在這裡的話,連軍警都不會管事哦。」他無所謂地聳肩,「水島川君,你是首領認過的客人,要是死在哪個犄角旮旯,我會很苦惱的。」

這聽起來一點也不像提醒,完完全全就是威脅。

水島川宴忽然就覺得東京好了,即使有各種各樣的暗中危險,也比橫濱這樣明晃晃的混亂好。

「我,我不是一個人來橫濱的。」他解釋,此刻隻有一盞昏黃小燈懸在頭頂,燈光搖曳,襯得眉眼繾綣起來,帶三分鬱氣,「我也不想來橫濱。但我有個很想找到的人,不論付出多少代價,隻要能與他重逢,都是值得的。」

「我知道,帶我來橫濱的人不安好心,但我無法放棄這個機會……」

水島川宴局促地站在那兒,有點羞。他不太擅長在如此嚴肅的情況下說謊,好在這種羞澀可以被理解為談起某人的情緒衍生。

他說過自己找占卜是占卜桃花運。

太宰治:「誰帶你來橫濱的?」

「我不知道他的真名,也不知道他隸屬於哪個組織。他一般都以代號示人,他的代號是,」水島川宴回答,「琴酒。」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對視一眼。

太宰忽得說:「好啦。在這兒聊天未免太壓抑,中也你不是說要請水島川君吃帝王蟹嗎?也到了該吃飯的時間了。」

中原中也:「我什麼時候說過……」

他驀然看見水島川宴的狗狗眼,對方的耳朵biu得一下立起來了,肚子適時地發出咕嚕聲,一副很期待的樣子。從難過到歡快隻需要一秒。

中原中也:……

可惡,夢中情狗,忍了。

……

總體來講水島川宴是個不挑食的人,他能隻靠便利店的冷食活下去,所以能下館子的時候從來不挑食,給什麼吃什麼。

畢竟不是他付錢。

他總覺得這個世界和他的財產有點點過不去,穿越的第一天家給燒了,和費奧多爾那次手機之類無了,這回來橫濱,手機、零錢、銀行卡之類統統沒入大海了。

主打的就是一個一窮二白,全靠救濟。

中原中也是有錢的,年紀輕輕就已經成了Mafia的高層,森鷗外也很放心把一些產業交給他打理,其中不乏有那種真正撈油水的。他雖然看著很正派,卻也不會拒絕這種手段。

所以要請客吃飯,自然就是去最好的地方,點最好的套餐。

一隻螃蟹都得拆成十來道菜端上來,花裡胡哨的介紹詞講了半個小時。

水島川宴戴著頂帽子,中原中也贊助的,和他挺合適,除了耳朵壓得有些發疼,沒什麼不好。還戴了一副墨鏡,這樣別人就看不見呆滯的眼神。尾巴有點難搞,薩摩耶的尾巴太蓬鬆,不好藏,隻能披一件Mafia同款的大號西裝外套,走路的時候再和另外兩人貼得近些,勉強能藏住。

反正他們是坐中原中也的車出行的,沒人會盯著他的後麵看。

這會兒在室內的包廂,再穿大衣顯得有些奇怪,他就把大衣掛好,坐在最裡麵的位置。這樣服務生進來的時候,視角會被桌子擋住,不會看到那蓬尾巴。

因為是正宗日式的店,得坐在榻榻米上,水島川宴試了試,發現自己沒有辦法盤腿而坐——尾巴會發出強烈抗議。於是隻能用傳統的跪坐,老老實實地挺直月要板,臀部壓在足跟。

「這份是我的,你已經吃過了。」太宰治擋了擋水島川宴在桌上探索的手。

「誒?」水島川宴茫然,「我吃過了嗎?」

「你吃過了!」

水島川宴記憶裡沒有自己吃掉蜜瓜的經歷,隻有舌麵上還殘留一點甜味。大概失憶症又發作了一次。

他舌尖攪動,下意識回味了一下。頭一次痛恨自己的失憶症:可惡,好不容易吃頓貴的,居然把吃下去的過程忘記了。

「你還說,為了感謝中也請客吃飯,可以讓他扌莫一下尾巴。」太宰治嘴裡塞了蟹肉,不經意地說,「你知道的吧,他很喜歡小狗,但是沒機會養,很想扌莫一次。我們已經讓下屬去尋找占卜師的下落了,等過段時間你恢復正常,他就再也扌莫不到了。」

我說過嗎……

水島川宴不記得了。

但是係統也沒有提出異議,如果這話他沒說過,係統肯定已經跳出來了。

……

當中原中也上完洗手間回來。

「吶,中也!」太宰治笑得特別燦爛,像隻得逞的壞貓,中原中也下意識一激靈,覺得有壞事發生,「水島川君說要感謝你,請你扌莫他尾巴。」

「嗯、嗯……」

水島川宴聲如蚊吶,他把桌上的盤子推開去了一點,手臂壓著桌麵,上半身伏低。他垂著腦袋,不敢抬頭,隻敢一隻手按在後月要,抬起自己的尾巴。

「請……扌莫扌莫它,怎樣都可以。」

他另一隻手抓住桌子邊沿,很快速地補充。

「但是隻能扌莫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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