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釘(1 / 2)
在江蘿的記憶裡,第一次被祁盛殺到,就是童年的某一天路過他家後院,無意間看到那個坐在落地窗邊彈鋼琴的小小少年,如降臨人間的天使。
時光如指隙漏沙,一轉眼,她的少年已經長大了。
優雅的音符從他頎長的指尖溢出,他端坐於斯坦威鋼琴前,狹長的眸子微闔著,沉浸在曲子裡。
祁盛很少展露出如此矜貴的一麵。
絕大多數時候,他都跟巷子裡最普通的大男孩一樣,打打鬧鬧,說說笑笑。
這樣的祁盛,才是江蘿敢攀折的祁盛。
一曲終了,祁盛側身望向江蘿:「過來坐我身邊。」
「不。」
「為什麼?」
「有距離感。」江蘿抱著軟綿綿的卡通貓靠枕,「現在的哥哥,隻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過來,哥哥讓你褻玩。」
小姑娘倒在沙發上,咯咯直笑:「誰要褻玩你。」
「莫紮特《G小調》,我彈得怎麼樣?」
「很好,隻是我聽不懂,。」
他抿抿薄唇:「怎麼辦,女朋友不懂欣賞高雅藝術。」
江蘿理直氣壯地說:「對啊,完全不懂,怎麼辦。」
「那一定是我的問題。」
「沒錯!」
祁盛想了想,頎長的指尖在黑白琴鍵上快速地律動了起來的,旋律一起,江蘿人都沒了。
他居然彈起了那幾年血洗扣扣空間的超級神曲——《玫瑰花的葬禮》!
一邊彈,他還一邊輕輕哼唱著:「真的好美麗,那天的煙花雨,我說要娶穿碎花洋裙的你。」
「啊啊啊啊!」
江蘿的血脈被點燃了,跑過來坐到祁盛身邊,一把抱住了他的頸子:「我好喜歡這首歌救命啊!你怎麼會!」
「你喜歡的我都會。」
祁盛嘴角掛了兜不住的笑意,又換了個調子,這次是居然換成了另一首神曲《Imissyou》。
「啊哈哈哈咯咯咯!」江蘿笑出了豬叫聲,「還要聽!繼續繼續!」
隻聽調子一轉,下一首——王心淩的《第一次愛的人》。
這首歌也分分鍾喚醒了她沸騰的血液,而祁盛轉音清美又溫柔,時不時用深情的眼神殺她。
江蘿的心都快被他融化了,抱著祁盛的頸子不肯撒手,笑得臉上肌肉都酸了。
好喜歡他啊!
……
經歷了那晚盛汐妍的事,江猛男開始認真考慮祁盛和江蘿的未來了。
如果江蘿隻有他這個爸爸,沒有媽媽的家世背景加持…跟祁盛在一起,未來阻力不知道有多大。
也怪他,沒本事。
趁著店裡生意散了些,江猛男叼著煙走出去,倚在凹凸不平的巷子牆邊,扌莫出了手機。
一根煙裊裊燃到了盡頭,大拇指落在這個號碼上,顫抖著,卻遲遲按不下去。
他看看遠處的燒烤攤大排檔,又低頭看看自己這身沾滿了油汙的黑背心。
掙紮了很久,他蹲了下來,煙頭狠狠擲在地上,痛下決心,給她發了條短消息——
「陸陸,我要結婚了,女方不想要孩子。你把孩子認回去,怎麼樣?」
這條消息發出去很久了,江猛男都沒有得到消息。
他心裡仿佛有貓兒撓似的,很不安,乾脆給陸縵枝打過去:「那個,我的消息你看到了嗎,我要結婚了…」
電話那端,陸縵枝冷冷打斷了他:「江猛,你戲怎麼這麼多?」
「……」
「演,你繼續演,還上癮了是吧。」
這女人一說話,江猛男氣場瞬間弱了下去:「陸陸,我…」
過了幾分鍾,陸縵枝調整了情緒,嗓音溫柔了許多,帶著沙啞感:「猛哥,我父親一周前病逝了,對不起,心情不太好。」
「啊,我不知道,對不起寶寶。」
她一軟,他就更軟了,心都要化了。
「不是要結婚了?還叫別人寶寶?」
「呃…」
「你乖一點,我辦完後事,就馬上來接你和女兒,我們一家人再也不分開了。」
「陸陸,我不是這個意思。」
「怎麼,你要拒絕我?」
「不是,我隻是覺得…」
陸縵枝果斷地說:「你不用覺得,這事兒你做不了主,就算跑到天涯海角,我也會把你揪出來,讓我哥卸你一條腿,看你還跑不跑。」
「呃…」想到陸縵枝那位兄長,江猛男冷汗直流。
「乖乖等我,別再鬧了。」
江猛男掛斷了電話,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好突然。
看來,得找個機會跟小姑娘談談媽媽的事情了。
等陸縵枝把乖寶領回去了,看盛汐妍還敢不敢看不起他女兒,想想是有點暗爽,不過江猛男又要開始操心母女倆合不合得來了。
陸縵枝這性子…偏她女兒又是個玻璃心,真不一定合得來。
不過,現在當務之急倒不是這個。
江蘿成天膩膩歪歪和祁盛倆搞在一起,早上下午晚上,沒正事兒做倆人幾乎全天不分開的,分開了都要煲電話粥直到深夜。
在這麼膩歪下去,遲早「出事」。
看江蘿成天往祁盛家跑的頻率,鬼曉得他們孤男寡女待在房間裡乾些什麼事。
祁盛也經常來自己家,江猛男撞見過好幾次了,出去買了菜,回到家,看到江蘿房門緊閉,祁盛的鞋還放在鞋櫃裡。
江猛男有一回還做賊地趴在門口偷聽過。
好在倆人隻是一起用m5看電影。
但出來的時候,江猛男特別有心機地望了眼她的臥房,床單亂的不成樣子。
倆人是在床上看電影吧!
這可還行!
祁盛走了之後,江猛男拉著女兒,再說不出口的話,也磕磕巴巴的跟她掰扯了好一通。
江猛男絕對是個傳統男人,他不想讓女兒在這些事情上吃虧。
不行,必須得讓兩人冷靜冷靜,就算要談戀愛,也不能膩在房間裡談。
這年輕氣盛的,保不齊呢…
他索性給江蘿報了一個健身房的舞蹈班,隔三差五地讓她去跳跳舞,分散一下注意力。
反正她不也成天叨叨著要減肥嗎,正好。
江蘿被迫去了健身房的跳舞班,一開始還不太願意,覺得好浪費錢。她可以跟著視頻學跳舞,乾嘛還花錢請人家教。
不過去上了兩次課之後,覺得還挺好玩。
某天下課走出健身房,她在樓下的籃球場看到了祁盛。
祁盛穿著清爽的籃球衫,額頭上戴著黑色護額,耐心地指導著小朋友的基礎動作。
小孩們似乎特別喜歡他,像老鷹捉小雞似的跟著他,一口一個「教練哥哥」,甜甜地叫著。
祁盛走到小小的籃板下麵,彎腿揚手,給他們示範著投籃的標準動作,小朋友們笨拙地學習著。
周圍站了一圈家長,有姐姐有阿姨,欣賞地看著這位英俊又陽光的教練,臉上統一掛著標準姨母笑。
下課後,祁盛走出籃球場,好多阿姨姐姐們牽著孩子來跟他說話。
少年溫柔地和小朋友道別,從單肩包裡取出毛巾,擦了擦額間的汗。
眼前,遞來了一瓶可樂。
他抬頭,看到女孩一雙杏眸藏著笑。
她的臉頰帶著運動後的潮紅,眉眼比之於前兩年多了幾分舒艷曼麗,肌膚如蜜。
「下課了?」他接過了可樂,順勢將小姑娘攬入懷中,貼了貼。
「哎呀,汗」
「還嫌我。」
祁盛鬆開了她,擰開瓶蓋,仰頭喝了一口冰爽的可樂。
江蘿踮腳,用毛巾替他擦了擦頸間的汗水:「你在這裡做什麼啊?」
「看不出來嗎?」祁盛拎了拎自己的籃球衫,「我是教練,掙點外快。」
「為什麼我來這裡當學員,你就可以直接當教練,不公平。」小姑娘撇了撇嘴。
祁盛撿起籃球,轉身一個跳投,江蘿連忙追上去阻截。他敏捷地從她身邊一躍而過,經過時,還伸手拍了拍她的屁股。
「啊!」
驟然被使壞「偷襲」,江蘿脹紅了臉,又羞又赧,跑過去追打祁盛,「你好可惡啊!」
她攥著他的衣服,使勁兒打他,祁盛笑著將她兜入懷中,抱著安撫:「好了,對不起,我錯了。」
「每次你都這樣說。」
「結果還敢。」
「你還知道啊!」
祁盛扔了球,拎著包,帶著小姑娘走出了籃球場。
「為了等女朋友下課,才來這邊當籃球教練,順便賺點外快給女朋友花,我夠癡心了。」
「你工資多少啊?」
「日結,一天300。」
「這麼多!一天三百,一個月就是九千哎。」
「哥哥挺會賺錢的,喜歡嗎?」
他用鼻梁輕蹭著小姑娘的耳朵,弄得她癢酥酥的,笑著說:「喜歡死了。」
祁盛抱著她肉乎乎的身體,倆人黏在一起基本上就分不開了。
他真的好喜歡她軟軟的樣子,每個部位扌莫著都很舒服。
不知道為什麼大家都喜歡瘦瘦的女孩子,明明他女朋友才是全世界第一可愛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