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敢(1 / 2)
江蘿回到家,暈暈乎乎,步履踉蹌,腦袋還是懵的。
小貓跳到她的身畔,好奇地打量著她。
她臉頰微紅,拿了換洗的衣服鑽進洗手間,撩開上衣,揉了揉自己。
微微泛酸,酥麻感都還沒有褪去。
他好壞啊。
明明說的不欺負她,在江猛男麵前偽裝成了乖乖男,背地裡,卻完完全全變了一個人。
壞的不行。
祁盛連著給江蘿發了好幾條消息,小姑娘洗澡沒看到,等她擦著頭發走出來,才看到手機裡有三四個未接來電,都是祁盛的。
「到家了?」
「?」
「生氣了?」
「嚇到了嗎?」
「江蘿,回消息。」
……
哼,做了壞事的人,才會心虛。
江蘿回了他一個罵人的表情包。
祁盛剛做完兩百個仰臥起坐,才稍稍緩解一下翻湧的燥欲感,看到她的表情包,知道她沒有生氣,鬆了一口氣,嘴角勾著笑,在手機上按下三個字:「我錯了。」
「你弄疼我了。」
「第一次,很緊張,下次我輕點。」
「你還想下次!」
祁盛躺在地毯上,看著天花板,任由盛夏的燥熱將他吞沒了。
他給她打了電話,小姑娘沒讓他等太久就接聽了:「祁盛,你好過分。」
「那你還這麼乖。」
「我…我就是…」
江蘿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隻要想想都覺得好羞啊。
他輕嗤了一聲,閉上了眼,想象著那時的情形:「是什麼感覺?」
「沒有感覺。」
「不可能,你都軟成什麼樣了。」
江蘿羞恥得不行,趴到床上,用枕頭蓋著腦袋:「祁盛,你怎麼這麼壞,你都還沒有親過我…」
「我沒有親過你?」怎麼祁盛印象裡已經親過好幾次了。
「沒有!」
「沒有嗎?」祁盛想了想,「你指的是沒有shewen那種,對嗎。」
「啊啊啊啊!」
「好了,下次我們補上。」
「祁盛,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就要一步一步來呀。」
「這種事,還需要走流程?」
「當然。」
「你好純。」他笑了,「但我偏不喜歡按部就班,怎麼辦?」
江蘿羞赧難耐,乾脆掛斷了電話。
有點害怕,又有點期待。
江蘿幻想的戀愛還是青蔥時代的純真無邪,牽牽手就要臉紅那種。
沒想到,祁盛居然大跨步地拉著她一路飛奔,直奔成人世界。
好羞恥呀!
江蘿用被單捂著臉,今天晚上隻怕是別想好好睡覺了。
祁盛這心機深沉的老狗,還沒忘發短信提醒她:「這事兒,絕對不能告訴爸,知道嗎?」
江蘿和江猛男這知心父女的關係,簡直是無話不談,不叮囑她,隻怕明天一早祁盛剛走出門,就要被江猛男大卸八塊了。
江蘿又不是傻子,當然不會把祁盛扌莫她那裡的事情告訴爸爸。
但是…告訴宋時微,應該沒問題吧。
她沒有戀愛經驗,必須要有閨蜜的參謀。
而且這是她的第一段戀愛,什麼都不懂。
Smile:「哈哈哈哈哈哈!笑死。」
豬豬蘿:「【汗】」
Smile:「男人,真不要臉!」
豬豬蘿:「QAQ。」
Smile:「隻要你心裡願意,這沒什麼的。」
豬豬蘿:「我害怕會不會太快了,我聽別人說,讓男生太輕易得逞就不會被珍惜。」
Smile:「這都什麼年代了呀,這種觀點是物化女性,把女性身體當成取悅男性的工具,所以才說什麼不要輕易給出第一次啊、不會被珍惜啊。老一輩的說法了,其實我覺得吧,女生關注自己的感受更重要,隻要你自己覺得是愉悅、開心的,就完全沒有問題了!當然也要注意保護自己,一定要帶套。」
看著宋時微的話,江蘿臉頰燙燙的,但又覺得她的話…好新潮噢。
豬豬蘿:「我覺得我爸,就是你說的那種老觀點,總在強調叫我不許吃虧。」
Smile:「當然啦,你爸就是那個年代的人呀,不過你跟你爸還真是無話不說,我就不行,我和我爸從來不講知心話,他總說我叛逆,一回家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可我就是跟他聊不到一塊兒去。」
豬豬蘿:「我還好哎,我爸很有意思,特逗,我喜歡和他聊天。」
Smile:「羨慕。」
豬豬蘿:「跑題啦,所以你覺得我和祁盛這樣…沒問題嗎?」
Smile:「有沒有問題,你要問你自己的身體,會抗拒嗎?」
豬豬蘿:「呃……【忐忑】」
Smile:「哈哈哈哈哈,你開心死了吧!」
豬豬蘿:「【捂臉】」
江蘿放下手機,靜靜地躺在床上。
她知道自己為什麼喜歡和宋時微玩了,從小到大,她的生活都從來沒有離開過這個小小的巷子,小小的城市。
宋時微卻見過市麵,她懂好多她不懂的事情,她也有好多新奇的想法和觀點…
她爬到窗台邊,推開窗戶,讓夜風灌入房間,吹拂著她柔順的發絲。
天邊一輪弦月,月暈籠罩著雲層。
霧宿巷的夜晚有一種昏沉沉的靜謐,巷子深處,時不時傳來一兩聲犬吠。
她所見過的世界,是貓撲裡的家長裡短,是天涯論壇裡的奇聞軼事,是百度貼吧裡的誌同道合…
可是,除此之外,這個世界還那麼大、那麼大。
貓貓跳上了窗台,翹起尾巴,用尾巴輕輕蹭了蹭她的臉。
江蘿輕輕撫扌莫著貓咪,小聲說:「咪咪,我好想變成更厲害的人,不隻是霧宿巷的小江蘿。」
可她隻是一個普通的小巷女生,她家沒有宋時微家裡那種條件,江猛男已經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給她最最最好的生活了。
江蘿攥了攥拳頭,對著月亮大喊道:「以後,我一定可以!沖鴨!」
樓下,江猛男推著小車走回來,看到女兒在窗台邊亂喊亂叫,無奈地說:「大晚上又在發什麼癲!」
江蘿看到他,咯咯地笑了起來,雙手合在嘴邊,沖他喊道——
「爸爸,愛你嗷!」
「肉麻!」
……
次日,胖子約了幾個男生一起打台球。
光線昏暗的台球室裡,煤球幾番欲言又止,一個人悶悶地喝著雪碧,祁盛知道他心裡有話,索性先開了口:「有什麼就說。」
「你跟江蘿交往這麼多天,感覺怎麼樣?」煤球問。
「感覺…」他誠懇地回答,「你自己去交往一下,不就知道了。」
「哈哈哈哈。」胖子笑得前合後仰。
這家夥的毒舌,一如既往,完全不會因為墜入愛河而有所收斂,說話氣死人。
煤球不爽地用巧克粉擦拭著杆尖:「我是想問,你們到底是玩真的,還是像那個賭注一樣,約定三個月,鬧著玩。」
「當然是來真的。」
「那你要好好對她,她喜歡了你很久,你別讓她沒安全感。」
祁盛抬眸望向煤球,嗓音沉穩有力地宣誓著主權:「李政,不管你多喜歡她,現在,她是我女朋友。所以,還想當兄弟的話,就管好你的心。」
胖子見倆人劍拔弩張的氣氛,連忙緩和道:「哎哎!不至於,真不至於,大家都是從小玩到大的,沒必要為了女生鬧僵吧。」
祁盛不再理會他,俯身推球。
煤球一個人玩了會兒也覺得沒勁,轉身離開了台球室,臨走時隻說了一句:「她從小就喜歡你。」
「知道。」
過了會兒,江蘿來到了台球室,將書包扔在胖子身邊的沙發上,扌莫出四級習題看著。
「豬豬,打雞血了呀!讓你來玩球,不是讓你來給我們施壓啊,你這也…太熱愛學習了吧,這才高考了沒兩天啊。」
小姑娘輕哼一聲:「努力,任何時候都不過時!人生才剛剛開始。」
「人家戀愛腦一門心思犯蠢,你戀愛腦一門心思學習啊,這可真不錯。」
祁盛給她倒了一杯冰鎮的雪碧,又想起什麼,問道:「今天能喝冰?」
「可以。」
江蘿依偎在祁盛身邊,端起杯子淺淺地喝了一口。
「昨天的事…」
祁盛在她耳畔柔聲說著,濕熱的氣息拍在她耳鬢間,「我太沖動了,反省之後也覺得不對,我明明答應過你爸了。」
「嗯?」
「算我不好,先跟你道歉。」
「哼,那你以後還敢不敢了?」
「還敢。」
江蘿作勢要錘他,祁盛順勢將她拉入懷中:「以後再有沖動的時候,你盡管揍我就是了。」
江蘿輕輕撥著他修剪平整的指甲蓋:「我知道了,不會客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