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親(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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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祁盛把煤球叫了出來。

兩個高個兒少年站在酒店樓下的路燈旁,一白一黃,對比還挺明顯。

煤球這一身肌肉更蓬勃,看起來壯壯的,祁盛則更顯修長勻稱。

「說說看,到底怎麼回事。」

煤球別扭地低著頭,腳尖踩著階梯的邊緣,跳上,跳下:「沒怎麼。」

祁盛穿著黑色衛衣,身形高挑,路燈照著他的臉,眉骨深邃,側身時,刺眼的光線照得他微微皺了眉:「這兩天你磨皮擦癢,跟老子作對,現在我想聽聽你的說法。」

煤球避開了這個問題,偏頭問他:「你今晚,還跟江蘿一個房間?」

「開了套間。」祁盛淡淡道,「她怕鬼,套房應該會好些,三個房間,你要是願意,也可以住進來。」

「我要住進來,我們三個成什麼了。」

祁盛冷笑:「你看,自己腦子裡有鬼,看誰都有鬼,我跟乖寶就不會想這麼多。」

「……」

煤球為自己不健康的想法感到罪惡,的確,他們之間挺純的。

「你們從小就很親密。」煤球揉了揉鼻子,悶聲道,「我也從沒說過什麼。」

「那你現在鬧什麼。」

「可她現在長大了!」

祁盛冷笑:「謝謝,看得出來,特征挺明顯的。」

「……」

有時候煤球挺崇拜祁盛,但有些時候,又真的很想揮拳頭揍他。

「祁盛,你別總跟她有肢體接觸。」煤球索性攤牌了,「就算以前玩得好,現在也都不是小孩了,本來青春期就挺敏感的,你這樣對誰都不好。」

祁盛倒是怔了下:「你是她爸,管這麼多?」

「我一直拿她當妹妹。」

「現在好像很流行哥哥妹妹這一套。」祁盛冷笑,「說白了,不就是搞曖昧。」

「你這話沒勁兒,我從來沒跟她曖昧過。」

祁盛揚起下頜,帶了點辛辣的囂張:「倒是想,人家搭理嗎。」

「所以,這一路上,江蘿對你是怎樣的,你心知肚明…」

「我又不蠢。」

煤球直勾勾地盯著他:「那你」

祁盛單手揣兜,眼皮懶洋洋地垂著,一陣風過,額前碎發被風淩亂地撩起。

他轉身回酒店,背對著煤球揚了揚手——

「換個人喜歡吧,她是我的。」

……

「滴答」一聲,酒店門被推開。

江蘿宛如貓咪似的,敏捷地從陽台躥回來,跳到沙發上,故作漫不經心地拿起一本書。

他單手插兜,朝自己的房間走去:「書拿反了。」

「……」

江蘿心虛地將書拿正,望向他,「煤球跟你說什麼啊,聊了這麼久,這幾天他都不太開心呢。」

祁盛頓住腳步,腳踝露出一節冷白的皮膚:「怎麼,你很關心他?」

「都是朋友啊,當然關心,煤球對我一直很好,像哥哥一樣。」

祁盛皺了眉,步子一轉朝她走過來,江蘿連連後挪,背都要陷進沙發裡去了。

少年逐漸逼近了她,拇指指腹輕輕按了按她的下頜,抬起來。

女孩立刻屏住呼吸,眼神裡有明顯的慌亂:「怎、怎麼了。」

「誰都是你哥哥,你哥哥怎麼這麼多?」他眼神濡濕,黏膩地勾著她。

江蘿小心翼翼地呼吸,嗅到了他身上清涼的味道,像薄荷檸檬味的沐浴露。

「那又怎樣,現在不是很流行認哥哥嗎,宋悠就有。」她狡辯。

「以後不準亂認哥哥。」

「憑什麼。」

祁盛漂亮的眼尾綻開弧度,瞳孔潤黑清澈:「憑你…有我了。」

江蘿心都炸了,轟轟的,像火車一節一節地駛過山洞,哐啷哐啷地狂跑著:「你也要…給我當哥哥噢?」

「嗯。」

是有點曖昧的那種。

江蘿手指尖緊張地揉著腳丫子:「你還給其他女生當過哥哥嗎?」

祁盛視線下移,掃了眼她的動作:「沒有。」

「那好吧。」江蘿伸手拍了拍他的臉,「勉為其難,叫你一聲哥哥。」

「能不能洗了手再碰我?」

「……」

江蘿爬去洗手間,抹著肥皂搓了手,走回來問道:「所以煤球到底怎麼回事啊?」

「是男生之間的事。」祁盛高冷地說,「你別管了。」

江蘿見他不願多說,也很乖地沒有多問。

有時候,男生和男生之間的關係,比女生還復雜呢。

明明有一些很在意的事,他們為了讓自己看起來很酷,就故意表現得雲淡風輕。

江蘿坐回沙發邊,拿起了書:「反正,你別再跟他賭氣了,大家一起出來玩是多麼難得的機會,一直賭氣,很掃興。」

「知道了。」

祁盛掃了眼她手裡的書:「在看什麼?」

「《月亮與六便士》,你之前推薦的。」

他隨口道:「抬頭憧憬著遙不可及的月亮,手裡緊緊攥著六便士,世人大抵如此。」

「你寫的詩嗎?」

他清淺一笑,夜色籠罩,他骨相愈發顯得優美端方——

「晚安。」

「晚安,祁盛。」

祁盛推門進了房間,身影瘦削高挑。

江蘿怔怔地望著他的門,望了很久,月匈口起伏不平。

所以到底是什麼意思嘛。

是正經當哥哥,還是當那種…不太正經的哥哥啊?

好想問清楚嗷!

「啊對了!」

江蘿忽然想起什麼,推開了祁盛的房門,「祁盛,明天我們去哪兒玩啊,商量一下。」

門一推開,祁盛褲子都脫了一半,「簌」的一下快速拉上來,深吸一口氣,語氣忍耐到了極點——

「會不會進門前先敲門!你進你爸房間也這樣橫沖直撞?」

「對不起哦!」江蘿連忙捂住眼睛,耳根子發燙,「你穿好了嗎?」

「乾什麼?」

江蘿透過指縫望過去。

他逆著光,壁燈照著他的輪廓,有種平時難得一見的柔和感。

江蘿有點興奮、又有點憧憬地小聲問:「明天去哪兒玩呀?」

「你們決定。」

「那去海邊?」

「不去,曬。」

「逛市區?」

「累。」

「去海洋公園?」

「今晚吃飯還沒看夠?」

江蘿眯了眯眼睛,鄙夷地說:「那你說去哪兒。」

「你決定。」

「……」

「讓我決定,你就別否決我的每一個提議呀!」

江蘿猜測,以後他跟女朋友約會,肯定每次都會把女朋友氣得半死。

這也太難伺候了,誰受得了啊。

沒有哪個女生能受得了這大少爺的臭脾氣。

除了她。

但願某人能早日認清這一點。

江蘿繼續提議:「那報一個旅行團,去周邊小島玩?」

「暈船。」

江蘿嘆了口氣,又耐心地提議:「那…歡樂穀?」

祁盛居然沒有反駁,揉了揉亂糟糟的頭發:「隨你。」

「哇,原來某個哥哥喜歡去遊樂場啊,好可愛哦。」

祁盛冷淡道:「還行,有點想玩過山車。」

「你喜歡這種刺激娛樂?」

「小時候一直想去遊樂場,但是沒人帶。」祁盛背靠著牆,興許今晚月光溫柔,所以他難得對她敞開了心扉,「長大了,自己也去過幾次,但總覺得沒勁兒。」

「你早說,早說我陪你去啊!」

「那明天去?」

「嗯嗯!!!」

……

一夜安眠好夢。

次日清晨,朋友們在樓下等著宋時微老爸派車過來,說要帶他們去歡樂穀玩。

江蘿特別留意著煤球和祁盛倆人,似乎已經完全和好了。

祁盛坐在樹蔭底下,低頭玩著手機遊戲,煤球時不時湊過去看他的手機界麵,跟他有一搭沒一搭地商量戰術。

胖子也在旁邊專心致誌地看著,指點江山,祁盛受不了他湊這麼近,乾脆手機扔給他——

「這麼喜歡發表意見,自己玩去吧。」

胖子興奮地接了手機,然而,沒玩兩局就跪了,煤球接過手機繼續玩。

祁盛來到江蘿身邊,在她耳邊吐槽道:「男生就是這麼沒勁兒,隻知道玩遊戲。」

江蘿掃他一眼。

吐槽別人前要不要先看看自己剛剛玩的多起勁兒!

少年穿著清爽的白T和休閒黑褲,雙腿筆直修長,神情懶懶淡淡,陽光在他鴨舌帽簷邊投下剪影,藏住了眸子。

「說人家,你自己還不是一樣。」

「我腦子裡不止遊戲,還有很多東西,比如星辰大海,詩和遠方。」

江蘿望了望低頭玩遊戲的煤球:「什麼時候,我們哥哥開始在背後編排人家的不好了?」

祁盛反省了一下。

可能…是從昨晚開始。

但他並不打算改,甚至變本加厲補了句:「上次月考,煤球數學隻考了132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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