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無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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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紀尚幼的太子殿下站在這個位置已經有片刻了,剛才他讓人假稱自己已經睡下,以此回避王叔拜訪,實際上王叔和老師的全程交鋒他都看在眼中。

他的年紀和閱歷都不足以讓他看明白方才兩人交鋒之下潛藏的全部含義,不過在蘇威的誘導之下,他還是隱隱明白了一些道理:

原來父皇也並不是對自己的臣子毫無戒備的信任;原來一個真正的帝王便應該有掌握一切的能力。

太子早慧。

種種復雜的思緒一遍遍沖刷著他的腦海,讓他說不出話來。

「殿下,你還沒睡下?」蘇威無聲無息地站在了身後,滿臉關切地詢問。

小太子定了定神,故作鎮定地說道:「哦,孤正準備去睡覺了,老師與王叔談了一宿,想必精神比孤還要疲敝,老師也下去歇息吧。」

蘇威拱手應是,恭恭敬敬地退下了,態度與以往都截然不同。

他皺了皺眉,似乎想明白了什麼,又似乎什麼都沒有想明白。

蘇威也滿腹心事地踱了出去,他的眉頭漸鎖,一點也沒有剛剛迫使安德王讓步的意氣風發。

「下官不明白少傅特意安排這一出給殿下看為了什麼?安德王一向對陛下忠心耿耿,對殿下也謹守臣子之禮,今夜之後,殿下若是對安德王起了什麼嫌隙,少傅可就是離間皇室宗親的罪過!」戴著黑襆頭的青衣女官從暗處走出,毫不客氣地問道:「這恐怕不是陛下的本意吧?」

「陛下讓我教殿下什麼是帝王心術,怎麼教,我說了算。況且,懷疑,難道不是一個合格帝王應有的素質嗎?」蘇威不緊不慢地反駁了一句。

「那你也不能揠苗助長…」女官盯著他,壓低的聲音藏著幾絲憤怒:「殿下年少,心性未定,稍有行差踏錯難保不會誤入歧途!」

「陛下任命我為少傅,便是相信我,沒有人比我更清楚陛下的本意。」蘇威依然是那副不鹹不淡的模樣,他頓了半晌,問道:「難道你不覺得殿下和陛下很像嗎?」

那元姓女官被他問得雲裡霧裡,道:「他們是親生父子,怎麼可能不像?」

「不,我說得不是這個…」蘇威搖搖頭,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

「我是說方才殿下的神情、語氣,一舉一動,都和陛下如出一轍…喜怒不形於色,心事勿讓人知,殿下的想法,也漸漸讓人難懂了。」

而且他和陛下一樣,對所謂的禮法大義毫無敬畏之心,對所謂的天子與士大夫共天下更是嗤之以鼻。

他牽起嘴角,勉強露出一個笑容,但願這把火將來不會燒到自己身上吧…蘇威接著沉思了片刻,便命人掌燈,回自己房裡去了,他要連夜潤色一篇詳實的捷報呈送給皇帝,以此表功。大齊朝堂上多是兩河士子,關中出身的官員若無大功傍身,難免惹人排擠非議。

特別是好友高熲剛剛登相,正要做出政績立威的時候,這一篇捷報呈送上去,必能大漲右相的聲勢,那些在一旁觀望的臣僚也必定依附。

此後在朝局之中,他二人也不至於孤立無援,處處被動。

士大夫自然有士大夫的傲氣,不是每一個大臣都願意完全照著陛下的意願,附於尾後做一個唯唯諾諾的應聲蟲的。

捷報傳遞到鄴城,已經是十天之後。

河北大地積雪漸漸消融,隻剩下一點還掛在樹枝上,鄴城的各坊各市也漸漸喧囂起來。

不同於其他地方的熱鬧,皇宮禁中昭陽殿一貫是冷清、肅穆的所在,即便是年節,也不許同其他殿宇一樣懸掛彩燈,一天到晚,都能看見許許多多的侍者捧著各類文牘穿行在昭陽殿,他們統統垂著頭,弓著月要,行走起來迅捷非常,卻幾無聲息。

這便是整個帝國真正的中樞所在了。

除了皇帝特別關注的幾個大臣以外,其餘朝官及地方官員所呈上的奏章都要進入這裡審核、批閱,效率極高,和往日簡直不能同日而語。

但即便如此,閣中大臣們還是忙得腳不沾地,從晉陽來的捷報自然先過了一遍他們的耳目,隨後整座大殿都轟動了。

列座臣僚紛紛大喜過望,他們也預料過會是一場大勝,卻沒有想過大軍的戰果如此輝煌!

經此一役,不但打得胡酋沙缽略可汗倉惶逃竄,達奚長儒等人甚至乘勝追擊,俘虜了小酋阿史那處羅侯及阿史那庵邏,這個當了不過一個月突厥大汗的突厥貴胄剛被沙缽略冊封為「第三可汗」沒多久,又被齊軍俘虜,做了階下之囚,眼下正被專人押送鄴城。

沙缽略窮兵黷武,又經此大敗,這個突厥大汗恐怕再難服眾。不管是達頭還是大邏便,如今都牢牢綁在了大齊的褲月要帶上,又有庵邏這個「第三可汗」控製在大齊手中,突厥四分五裂已成必然!

懸於大齊北疆數十年的彎刀,一朝折斷,十年以內,邊塞再無兵患矣,真是可喜可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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