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秘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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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夏鴻抖落出來了當年的事,明旻自然也破罐子破摔,終於承認了夏鴻在白家想要加害自己的事。

這對夫妻貌合神離了二十多年,如今經歷過這場復仇的「反殺」,倒也不失為一種最直接的破裂。

而四年前的那場被夏明徹撞見的嫌隙,不過是他們夫妻多年以來的怨氣積壓,因為夏鴻無意中發現了明旻藏了一幅林慕的畫。

兩人才徹底因此撕破了臉,從而大吵一架。

明旻早就看出丈夫的那點心思,隻是一直壓著不說而已。

結婚後,她看到丈夫的皮夾子夾層裡總是夾著一片楓葉,而反麵,卻是一張被撕掉了一半的照片——她認得那張照片,那是剛上大學時,她和林慕的合照,可如今自己的丈夫,卻把自己妻子的那一半撕掉,獨獨留下了林慕的,日日貼身,時時欣賞……

在那一刻,她知道自己新婚後的生活,正如這張被刻意撕毀的舊照片一樣,荒唐而可笑。

知道了丈夫和林慕的舊事後,她近乎心碎成疾,可又不甘心放下。對林慕,她便嫉妒成癮,再也沒了最初的那份純粹。

直到她有一次看到林慕在紙上隨手臨摹了一片楓葉,她忽然想到了夏鴻的皮夾子正麵,她問林慕——「這楓葉有什麼來頭嗎?」

「也沒什麼,就是高中的時候,教室外麵有一棵楓樹,一到秋天就滿樹紅楓,有時候風一吹還能落到我桌上,沒事收集幾片,無聊的時候就隨便畫一畫練筆……」

所以,夏鴻才會這麼珍視嗎?青澀的愛情就這麼難忘嗎?

自那之後,她也開始學著去模仿那片楓葉,每次都把它嵌刻進自己的玻璃作品裡,夏鴻起初會疑惑,但她打著「阿慕畫得好看,我也想臨摹一下」的旗號,夏鴻也不好多問。

她把那枚楓葉嵌刻進那盞玻璃香薰杯裡,不知是挑釁,還是為了自證,她就這樣送給了林慕,而林慕那樣好言語的人,即使是不用,也不會拒絕她的好意。

直到明旻掐住她的脖子,用剪刀狠狠地割破了她纖細而羸弱的手腕……

香薰蠟燭的火苗,熏得林慕月匈前隱隱作痛,脖頸間的窒息感愈加強烈,手腕處噴灑出汩汩熱血……

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了,這些不過是遲早的事情。

她沒有叫喊,甚至連掙紮都如此形式主義。

「明旻,幫我照顧好女兒,好嗎?」

她絲毫沒有提丈夫,更沒有提夏鴻。

直到昏厥的那一刻,她甚至也沒有怪她為何要如此。

可能那一秒,她確實是想解脫的吧?

至於那幅被明旻藏起來的畫,自然就是她臨死前,為白音畫就的最後一幅,也正是第二天兩姐妹怎麼也找不到的那幅。

隻因林慕那畫並未畫完,所以她順手帶回了房間裡。

至於那晚明旻為何要將畫順回家,則是因為那幅畫畫的,又是那片楓葉——到死,林慕還是要戳她的痛處。

了解了當年林慕去世前夜的所有真相後,程靈舟申請了搜捕令,立刻去搜查了夏家宅邸,找到了那幅畫。

夏鴻當年因這「楓葉」著迷落寞,也為這「楓葉」思忖多慮,最後林慕被這「楓葉」害死,這案子又因這「楓葉」破獲。

愚蠢、荒唐又令人生畏。

兩人傷勢好轉後,程靈舟相繼將他們羈押回了警局。

白家傷人案的始末、以及林慕舊案的始末看似都明了了,但這背後牽涉的信息和真相,可不止夏鴻對林慕二十多年的舊情,以及對陳菁雲的嫁禍這麼簡單。

白長黎為何要按下林慕之死的細節,陳菁雲那晚又是為何而去的白家,樁樁件件,依舊是疑雲遍布。

但經此事後,陳菁雲的嘴想必不會那麼嚴實了。

「當年的真凶明旻已經落網了。現在你與這樁舊案的牽扯也算是撇清,用不著藏著掖著了,有什麼難言之隱,說出來也算是你『坦白從寬』『戴罪立功』。」

陳菁雲的臉上,疲態盡顯,甚至不知不覺中,鬢角處就生出了幾縷白發。

「如果我沒有了嫌疑,那是不是可以盡早放了我?」

「放不放要看你隱藏的事涉及什麼,我現在無法回答你。」

程靈舟公事公辦地點了她一句。

見陳菁雲依舊拖泥帶水地低垂著眉頭,他適時催促,「我想了解的很簡單,白長黎當年對妻子被害這事,是默許的,他早知明旻對妻子的嫉妒,刻意放任,遮掩『他殺』的嫌疑。

那麼既然你不是真凶,當年豐海銀行的交椅也未坐穩妥,那麼促使白長黎不惜壓下林慕被害,也要與你聯姻的真相,到底是什麼呢?」

陳菁雲依舊不置一詞。

「我查過當年慕白集團與豐海銀行的合作,慕白那兩年雖然有些碰壁虧損,但也沒有到那麼山窮水盡的地步,何況白長黎和夏鴻的周轉渠道一直很多樣,不至於在你豐海銀行一棵樹上吊死,為了『你』,而去『殺』前妻,就為了給集團引流,太牽強了。

依我看,隻有一種說辭才能勉強站得住腳,那就是你拿了白長黎的把柄,甚至是慕白集團的把柄。讓他不得不在明旻的嫉妒之下,將錯就錯……」

陳菁雲手心兀自冒了冷汗,調整了幾次呼吸……

「我不知道你這個秘密到底牽扯有多深,但至少,我能答應你,一旦有了進展,我會向領導申請批復,安排你和陳翊見一麵。」

聽到兒子的名字,陳菁雲像是被注射了一劑鎮定針,眼裡忽然閃過了一絲疼惜。

「陳菁雲,與白長黎聯姻,是你當年用破釜沉舟的決心,為你和兒子掙到的結果吧?結婚後,你與丈夫在事業上也是相互扶持,甚至,作為慕白集團早就內定的繼承人,你的兒子始終都未改姓,你也好、陳翊也好,生活也都如你所願了……

但你也知道,天網恢恢,法不容情,現在夏鴻、明旻、俞家甚至你自己,都已越過邊緣地帶,即使你一再隱瞞,也不能為你自己正名,更不可能為你兒子翻身了。」

灰暗的審訊室裡,陳菁雲目視著慘淡刺眼的頂光,終究是吐出了這個她當年發誓一輩子都不會說出口的秘密——

「當年我威脅白長黎的條件,就是致使林慕抑鬱的真正原因……她曾畫假畫為慕白集團融資,那筆啟動資金並不乾淨。」

當年的她,剛剛坐上豐海銀行總行的位置,日子並不好過。

為了能讓眾人信服,了解到慕白集團疑似資金周轉緊俏,需要大筆資金入流,而剛上任的她,自然不會放過這次機會。

先前的生活已經足夠難捱,姐姐過世,她沒有臉再找鑫榮合作,俞凡定又會提些不入流的條件,她懶得去交涉,人不能兩次踏入同一條河流。

她下定決心,力排萬難為自己和陳翊尋找新的機遇,經歷了之前種種的「碰壁」,她再不想無時無刻擔驚受怕了,但什麼樣的策略才能「一勞永益」,自然是聯姻。

在與白長黎一來二去的交涉中,她聽聞了他妻子七年前抑鬱成疾,而白長黎如今也對她漸次冷淡,她是想借此上位,但為了萬無一失,她特意托人查了林慕的背景——

一個美術高材生,如此熱愛繪畫,卻因產後抑鬱,再也不出新作品,甚至連過去的作品在網絡上,連一張圖片都搜不到……

實在是太奇怪了。

她一邊繼續搜尋著林慕的作品,一邊與白長黎身遭的所有人套近乎,其中,就包括夏鴻夫婦。

她混跡名利場多年,察言觀色的水平自是一流。

早看出來夏鴻對她這妻子是表麵上的恩愛,在一次酒會上,她刻意接近明旻,與她有一言沒一語地聊了起來,而明旻這人又什麼話都愛接。

她乾脆自爆「情史」,埋怨自己當年老公出軌,直接丟下她與孩子,惹得明旻唏噓不已。

「夏太太,我可真是羨慕你,還有白總他太太,老公都這麼疼你們……」

當時就著前期的酒意,明旻已略略上頭了,臉上藏不住的悵然若失,醞釀道,「我老公還行吧,但是白總太太我熟,真的可憐哦……」

「是啊是啊,我聽說是抑鬱症?唉,藝術家都容易這樣……」

「什麼藝術家啊,」明旻輕輕打了個酒嗝,「哪有藝術家連代表作都沒有的?」

「不是白總為了照顧老婆才……」

「你還真信啊,她畫得最好的畫啊,都見不得人,隻能署那些大家的名字,可不就……」

「明旻!你怎麼在這?該走了。」

夏鴻忽然出現在身後,看到妻子這醉意上頭的臉,又顧了眼旁邊的陳菁雲,他格外警惕地扶起了妻子,正欲離去。

明旻卻好似撒嬌似的,一下子半倒在了丈夫懷裡,「老公,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望著陳菁雲這假意尷尬的臉,夏鴻無奈隻好將明旻抱走,離開會場。

陳菁雲望著這對貌合神離的夫妻,不屑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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