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藏匿(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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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在旁人聽來似乎很撩人。

但在此時的白音聽來,卻屬實很欠揍!

「我又不是因為這個緊張。」

她刻意不看他,假裝平靜地提醒,「……你小心被人看到。」

「這裡沒人會注意。」

「我是說剛剛在餐廳!」白音憤怨著脫口而出,「這裡所有人都認識你,你不會真以為自己頂個帽子戴個口罩,就大變活人了吧?還自做聰明跟我說那麼多廢話?!」

可陳翊非但沒被她這氣勢威懾到,反而忍俊不禁起來,

「我說的可不是廢話,每句都在幫你。」

是啊,的確每句都在幫她。

白天問她和姐姐的口味,所以她和白晚的調味是他親手做的,與其他人都不同,又適時問是否上主菜,為尷尬僵硬的氣氛解圍,最後看她吃牛肉吃得不快,就教她怎麼吃得好吃。

甚至包括,她下午帶領三人來檢查廚房,卻找不到設備閥門,要不是陳翊過去經常下廚,幫著提醒了兩句,她可真的像個無頭蒼蠅,恨不得天花板都想去敲一敲……

「言歸正傳,夏鴻剛剛一定有警覺,不會再中我的話術陷阱了,接下來我們得想別的法子了。」

關於這個,還要從陳翊發燒那次說起

——

昏暗的房間內,陳翊躺回了床榻,而白音也正欲離開,可她終是沒忍下心中的困窘,脫口而出了那句:「陳翊,我沒有選擇,也沒有退路了。」

她本是該直接推門而去的,可下一瞬間,陳翊竟忽然反問——

「你想要什麼樣的退路?」

他的聲音略沙啞,悶在被窩裡,有種莫名的失重感。

沒想到他會接話,白音又僵在了門口。

他翻坐起身,將燈光調亮,定神凝視著她的輪廓。

「你說沒有選擇,那你的選擇又是什麼?」

他此刻的語氣格外清晰認真,正如曾經兩人之間的默契時刻一般。

隻憑一句話,就能懂自己的無奈的人,並且會立刻回應的人,還是陳翊。

她將自己的思路和計劃講了出來……

關於她懷疑害死母親的另有其人,陳菁雲隻是被利用的不完全無辜的炮灰,而夏鴻可能才是始作俑者,包括近期與程家兄妹的計劃,她打算找個由頭,逼夏鴻就範……

陳翊全程聽得認真,盡管他餘燒未退,但依舊為了她調起精神。

「你這個思路沒錯,可是這個計劃太冒險了,簡直就是孤注一擲。夏鴻現在在慕白的影響力太大了,而真正服你的人少之又少,所以隻要夏鴻不倒,你和你姐姐永遠都在被利用,永遠也占據不了慕白的主導,就像當時的我。

可他一旦倒了,那些跟著他的人,要麼樹倒猢猻散一拍即走,要麼留下也不會真的服你,隻會想辦法去稀釋你的權力罷了。」

「我都知道,所以我才說我沒有選擇,也沒有退路。孤注一擲就孤注一擲吧,在我心裡,慕白也好,這職位也好,都不重要,我隻想真相大白。」

「沒有這麼簡單,」陳翊驀然打斷,「你知道什麼叫做騎虎難下嗎?這個計劃成功與否,你都會麵臨這個局麵。

你從小生在『慕白集團』的光環之下,你現在可以說不在乎它,那不過是因為你身處其中,哪怕是顆受人擺布的棋子,你也依舊依托著慕白的棋盤而生存。

可一旦這棋局都沒了,你根本無法麵對新的遊戲規則,更沒有資本可以幫你對抗,甚至是維持你自己。真相固然重要,但越是做好了孤注一擲的準備,就越是得給自己留好退路,不然的話,要麼滿盤皆輸什麼也不剩,要麼贏了也是飲鴆止渴。」

「你的意思是……不管計劃成功與否,為了下一步不受製於人,我要做那個重新洗牌,重新製定規則的人?」

「費了這麼多心思,為何要將父母的心血拱手他人?要做,就要徹底把慕白掌握在自己手中,哪怕……新的局麵,要以平庸開局。」

白音恍然大悟。

「可現在,我還能找誰去做我的後盾?」

「你忘了?有一個人早在幾個月前就尋人無門了。」

白音思索了一會兒,終於想起,「豐海銀行的褚義峰?!」

「嗯。」

「可現如今我該如何讓他信服我?」

「你去做你該做的事吧,這個事交給我。」

他的聲音在昏黃的燈光裡格外透徹堅定,白音卻恍然怔忡,還未從適才的冷言相待裡紮出來……

「不過,你想輕易從夏鴻這老狐狸嘴裡撬出來東西,不是那麼簡單的。記得讓我知道你的計劃細節,必要的時候還是能幫你的。」

這是進入這個房間後的再度反轉,從熱到涼,從冷到暖……不管他做不做得到,至少他沒有真的不管她,她還可以信任他。

她躊躇了片刻,還是忍不住問出:

「剛不是說跟我再沒有關係了嗎?為什麼要幫我?」

可陳翊似乎是有些筋疲力盡,打發了她一句:「早些回去吧,別讓家人擔心,也別再來了。」

有些許失落劃過心門,但燕過無痕。

當她準備再次推開門時,陳翊忽然狡猾地補了句——

「記得戴絲巾,你脖子上有口勿痕。」

白音在心裡翻了白眼,也隻能奪門而出。

——

所以,今天請夏鴻來這場生日宴,就是為了誆他露出馬腳的。陳翊聽說了之後自然放心不下,想了好久才想到這樣的一個偽裝方式。

Anthony曾是他在美國時結交的廚師朋友,最近他正好來國內說是有些工作,樂意接下這個活計,讓他加個塞,還好Anthony一直認可陳翊的廚藝,說即使是臨時帶,也不會敗他的招牌。

白音原是打算在餐桌上將話題引至這樁舊事,先探探夏鴻夫婦的口風,可沒想到,明旻今天居然也不接招,擱在過去,她可是什麼話題都想多插幾句嘴的。

看來明旻,心裡也一定是知道些什麼。

「阿音,你是不是忘了夏明徹這個人?」

「明徹?」

「他可沒你想得那麼單純,你以為你暗中讓程家兄妹幫你查舊案,他會感覺不到嗎?先不說他現在是程靈溪的男朋友,就是天天跟著夏鴻,耳濡目染,也不至於一點風聲都聽不到。」

她怎麼會預料不到呢?所以最初她就交代了程靈溪不要透露,但話是死的,人心是活的。

從今天他那幾句有意無意的揶揄便不難探知,他心裡明鏡似的,不管是對她還是程靈溪、甚至是他父親夏鴻,從秋月山晚宴上,他替自己懟褚義峰的那段話就能看出來。

包括,他在宴會上提醒暗示她——陳翊對自己沒那麼『簡單』,讓她小心提防,那之後,她終於確認了陳翊確實在通過程靈溪查她回來的事。

這麼多年來,他隻是裝出一副大條的模樣罷了。

「待會兒我們上完甜品後,你想辦法讓靈溪把明徹帶出來,我會和靈溪拖住他,這樣你和你姐姐,就可安心與夏鴻夫婦當麵對質……」

吱呀一聲——

大廚房的門忽然被誰打開了。

兩人瞬間屏住了呼吸。

還好這個簾幕是不透光的,隻要不主動去掀開,是不會注意到裡麵的情形的。

但這也正是不好的點……敵明我暗,壓根看不到來人是誰,如果來人走時也不關門,那根本無法判定是否安全……

在昏暗中,他看不清白音臉上的表情,更無法判斷她眼神裡的慌張,便不動聲色地像剛剛那樣,用食指抵住嘴唇,示意她莫急——因為,他似乎能聽到她的亂掉的呼吸和心跳聲。

雖看不清外界的情況,但依稀能辨認出進來的人似乎在窗台、壁櫥處翻找些什麼,還打開了一邊的窗戶……

完了,如果他要開所有窗戶,那豈不是就被發現了?!

那不管是誰看到這一幕,應當都是本場宴會中最「炸裂」的存在。

白音慌張得不自覺抓住了陳翊的衣袖……似乎是在問他,快想想辦法?

手心滲出了不少的汗,她恨不得地下現在有個傳送門,立刻把他們帶去別處……

「二小姐去哪裡了?什麼時候上甜品……」

方姨的聲音打破了稀薄的寂靜,嚇得白音下意識要喊出來,還好陳翊及時用手心輕輕捂住了她的嘴唇,方讓她不得不抑製住呼之欲出的低吟……

「Iwonderwheretoutmycroquembouche,itseemsliketherenodessertstandhere」(我在找哪裡能放奶油鬆餅?這好像沒有甜品架之類的。)

原來進廚房的人是Anthony,為了準備上甜品,他在找托盤。

而方姨又恰巧下樓找白音,碰巧撞到了這一幕……

可方姨又聽不懂英語,Anthony中文又爛,而能溝通的兩人,居然要假裝自己不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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