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劫起雪姬仙（1 / 2）
九離風塵仆仆地趕回起林，卻撲了個空，因為我並不在起林覓草，也不在平日練功的地方。
「紅衣，你莫不是又出去獵妖了。我該怎麼跟你說，讓你放下獵妖的執念呢。唉……」九離唉聲嘆氣著。
在起林覓草呆了一天，九離自覺心裡空落落的，忽又想起許久未回的醫坊，便在修整一日之後，背著一簍藥草，回到了鑰城。
鑰城中心之地，藥坊門前，九離駐足，望著那虛掩的大門，心裡一慌：「莫不是我許久未回，這藥坊被人偷了去？！」
九離輕輕地推開門，然後輕輕地走了進去，卻發現數月不曾回來，裡麵竟然一塵不染。
正疑惑時，一襲白衣的雪芙蓉來了。原來當日在擢鈴與九離道別的白衣女正是雪芙蓉。
「原來是你，我當是別人偷了我的藥坊呢，嗐。」九離這才鬆了一口氣。
「你堂堂卿國公公子，誰敢偷你的藥坊，怕是那不要命的才敢吧。」雪芙蓉一邊輕掩上門，一邊逗笑道。
舊友重聚，不勝歡喜。閒聊中九離才知道原來不在鑰城的時候，一直是雪芙蓉在幫忙收拾藥坊。
「正好你回來了，我也不用總是幫你看著店。」
「沒關係，你在藥坊，到處都是一塵不染。我還可以偷個懶。鑰城誰人不識雪姬仙啊。蓉姐的醫術定是在我之上的。」
「我那些三腳貓的醫術哪裡能跟您九離大醫相提並論啊。我大都是強行內力驅動，耗費功力的事情。」雪芙蓉說著說著，突然從耳根處拔下一根狐狸毛，放到九離手心，語重心長道，「我可能要離開鑰城一段時間了。這是我的耳根絨，若他日你有難，可以血滋養之，並掄其三下，然後喚我名字，我定當趕赴相救。」
九離接過雪芙蓉的耳根絨，輕輕吹拂著，他還以為雪芙蓉在開玩笑：「去哪兒啊，帶著我一塊，再趁晚上沒人的時候去天上飛飛。我還好多地方沒見過呢。」
「我是認真的。」
「真的？」
雪芙蓉點頭。
「為何這麼急，我才剛回鑰城。」
「鑰城突然出現一位「平月半仙」，聽妖界傳聞，還有點手段，我不想起事生非，還是走為上計吧。」雪芙蓉說著，不自覺地扌莫了扌莫自己的肚子。
「以你的道行，不至於躲，是不是有其他的原因？」
「真是瞞不過你。我看你才真的有千年的馭心之術。」
「蓉姐，快跟我說說嘛。」九離撒嬌問道，「我是不是要當舅舅啦？」
雪芙蓉點點頭，卻愁上心頭：「是的，我懷上了人類的孩子！」
「懷孕是開心事，蓉姐何故眉心緊鎖？」
雪芙蓉回憶道：「那夜，我突然腹痛，便請醫師診脈，結果竟是有孕了。我嚇壞了。我縱有千年的道行，也無法乾預胎象，無法保證懷子後能完全收斂妖氣，萬一端午時節再出個什麼事，我甚至都難以維持人形。所以，我這心裡一直不踏實，總是有種不祥的預感。」
九離安慰道：「女子有孕，都會比平時更加容易胡思亂想，這是正常現象，蓉姐不要太擔心了。我現在就去給你包幾服安胎藥。」
九離說著，便滿懷激動地包起藥來。
雪芙蓉陪在一旁，繼續說道：「我近日待在藥坊，其實也有自己的私心，因為藥坊裡的靈藥散發出來的靈氣，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掩蓋我身上的妖氣。」
「那蓉姐，你可以繼續呆在藥坊。如若不便，我可以暫回起林山。」
「不必了，官人想帶我去沂水城老家靜養，我們明日暮時便要出發了。」
「聚散隨緣，蓉姐屆時從何處出發，我也好送你一程？」
「鑰城西處岸邊渡口。」
雪芙蓉提著九離開的安胎藥和其他珍稀藥材，緩步離開，九離望著雪芙蓉的背影暗自神傷起來：「蓉姐要離開，紅衣也不知所蹤，道是我哪裡做的不好麼。為什麼我在乎的人，都要離我而去，唉！」
日暮時分，九離獨自在清整藥庫，突然聽得藥坊外，百姓喧嘩的聲音。
「平月半仙，法力無邊！」
「平月半仙，除妖救善！」
……
浩浩盪盪的附庸聲音，讓九離心生反感。
九離自言自語道：「一個獵妖師而已，如此興師動眾，毫無大觀。如何配得起『半仙』二字。我蓉姐有千年道行，也沒見如此囂張。」
好奇心驅使下，九離出來一看，發現人群中簇擁著一個紅衣女子。
九離便問旁邊人道：「兄台，請問那位姑娘是誰？這是發生什麼了？」
「她是平月半仙啊。」那人激動地對九離說道，「卿醫師許久未回鑰城，有所不知，我們鑰城如今來了一位道行極高的獵妖師，人稱『平月半仙』，今日一早幫我們鑰城又獵了一隻小妖呢。大夥正慶祝呢。」
「原來如此。」
「卿醫師望平月半仙如此出神，莫不是對她心生愛慕了。」旁邊那人突然感慨道：「如此天降美人，任誰不喜歡呢。」
「非也非也，我隻是覺著她很像我一位故人。」九離望我出了神。
「紅衣？！」九離定睛，驚詫不已，「她是紅衣，紅衣怎麼是『平月半仙』？」
九離激動地朝我呼喊道：「紅衣——」
我看了過去，發現是九離，也是激動不已。
看著九離迎了過來，我滿目歡喜。許久不見，我不顧周圍重重阻力，拉著卿九離，便開心地朝起林山奔去。
在人群遠處，九離卻突然停下了腳步，把我帶到藥坊，徑直推門而入。
我不解：「這是你的藥坊？」
「嗯。」九離拴上了門，問道，「紅衣，你怎麼是平月半仙？」
「這個呀，我很早就以平月半仙的身份遊歷江湖了，隻是一直沒告訴你。」
「好吧。」九離有些垂頭喪氣的。也似乎是對我的回答有些失望。
「怎麼了？」
「沒怎麼。」九離顯得有些敷衍。
「這剛重逢，你好像並不開心，是生氣我沒有按你留信所言，在起林等你嗎？」我追問道。
「我自是不會生你的氣，起林不見你，我其實挺失落的。這才回了藥坊。」
「嗯，其實我本來也準備過幾日就回起林覓草的，沒想到倒是在這兒先遇上了。」
「紅衣，你怎麼突然就成了平月半仙，我是說你怎麼突然就來鑰城獵妖了呢？」
「我在起林山時追著一個奉靈徒一路到此。結果看到城牆上的英雄榜，我心想來都來了，就索性揭了。獵完了妖，城主給了我一些賞金，要我做賞金獵人。我便答應了，因為降妖除魔本也是我馭靈宗的使命。」
我越說越起勁，完全沒注意到九離眉頭緊鎖。
「紅衣。」
「嗯？」
「我們今日便回去吧。」
「可我今日的賞金還沒有……」
「我不缺那點！」九離突然打斷了我的話。
我震驚了。
九離忽然意識到自己語氣有些重了，便想擁抱我。
我推開了。
「九離，你什麼意思？你以為我是為了賞金才獵妖嗎？我一邊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一邊拿我的賞金，兩全其美，很丟你卿九離的臉嗎？」我質問道。
九離連忙向我道歉：「對不起，紅衣，我隻是有些著急，我不是那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