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1 / 2)
「可能是鬼迷心竅了吧。」男人的聲音從身側傳來,「她手裡拿著攝影社團的傳單,我就進了。」
紀璿不自覺把手握緊,一顆心被吊得不上不下,忍不住去猜他話裡的意思。
究竟是因為學姐,還是因為那句話。
她對他的七年一無所知,但像秦肆這樣的男孩,應該走到哪都是發光的吧。
他理所當然會遇到同樣發光的女孩。
「其實……」秦肆張了張口,被一道響亮的聲音打斷。
「璿姐!」是安尋在叫。
紀璿抬眸一看,同事們上完廁所回來了。
她剛從回憶裡抽離出來,整個人還有點遲鈍,安尋已經三步並做兩步跑過來,跟帥哥打招呼:「嗨秦總!」
秦肆朝她勾了勾唇:「你好。」
安尋社交牛逼症又發作了,明明跟他不熟,說起話來倒一點不生分:「秦總也來看桃花嘛?我們中午想去嘗嘗江大的食堂,秦總要不要一起?」
「不了,你們去吃吧。」秦肆站起身,抬了抬手裡的相機,「我還有工作。」
「啊?」安尋眼裡的失望毫不掩飾,「那好吧。」
話都說到這份上,紀璿隻能禮貌道別:「那我們先走了,秦總再見。」
秦肆稍點了下頭:「再見。」
紀璿被同事們簇擁著離開,他一直盯著那抹薄荷綠色的俏麗背影,纖瘦苗條,還跟當年一樣。
她似乎一直不怎麼長肉,明明吃得也不少。
剛剛那短暫的幾十秒鍾,她坐在身邊的時候,恍惚像回到七年前,他也變回當初那個無所顧忌,滿心燦爛的少年。
可後來看著那群人出現,他才恍然驚覺,這是二零一六年的春天,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他不過做了場短暫的白日夢,夢醒了,她屬於別人。
從桃花林出來後紀璿有些心不在焉,安尋發現了,挽住她胳膊,兩個人走在隊伍的最末。
安尋湊到她耳朵邊小聲問:「璿姐,你喜歡秦總是不是?」
紀璿心口晃盪了下,臉上還是無比淡定:「別瞎說。」
「你看他那個眼神都不一樣。」安尋努努嘴,「喜歡就上,他又沒女朋友。」
紀璿沉著臉道:「我沒喜歡他。」
安尋見她死鴨子嘴硬,隻好放棄。
喜歡一個人就像犯罪,除了情書和告白,臉紅心跳都做不得證據。她不主動認罪,沒人能讓她伏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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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淮在酒店住了幾天,大伯母還是找上門來了。
那天紀璿帶他在外麵吃飯,回去的時候大伯母從酒店大堂的沙發上竄起來,劈頭蓋臉一頓罵:「你個死孩子!學會跟我玩離家出走了是吧?我不來找你就不知道回去啊?你學還上不上了?」
眼看巴掌就要打到紀淮腦門上,紀璿出聲打斷:「大伯母。」
「你還有臉叫!都是你攛掇的是不是?」大伯母連她一起罵,「以前你奶奶說你是個喪門星,我還替你說話呢,回頭你就害我兒子,攛掇他學什麼醫,你就見不得他好是不是?」
紀璿根本沒機會開口,大伯母的唾沫星子一把把撲過來:「你個女娃這把年紀不嫁人,成天在外麵野,你野就算了,還摻和別人家事!」
紀淮實在聽不下去,吼道:「媽!這是我姐,您能不能別這麼說她?」
大伯母唾沫星子轉向他:「她早晚要嫁人!早晚是別人家的!」
在這點上,大伯母和奶奶的觀點出奇的一致,但因為紀淮從小跟她關係好,她對紀淮這個弟弟也疼愛,大伯母平時對她還算客氣。
可如今紀淮執意要學醫,大伯母情緒失控,甚至把賬算在她頭上,說出的話和奶奶如出一轍。
紀璿小時候心氣高,沒少跟奶奶吵,可現在大了,知道有些事有些觀念無法改變,對這些話也早已麻木。所以隻是神色淡淡地站在旁邊,事不關己地聽。
「餵,能不能安靜點兒啊?」大廳裡突然響起一道清亮女聲,帶著些許慵懶和不耐煩。
紀璿抬眼看過去,吧台邊倚著個女孩,年紀挺小,應該還不到十八歲,染著一頭粉色。因為皮膚瑩白,這普通人無法駕馭的發色在她頭上,襯得她像動漫裡的人物一樣漂亮。
大伯母白了一眼,道:「哪裡來的孩子,多管閒事。」
女孩把嘴裡叼著的棒棒糖拿出來,紫色的,似乎是葡萄口味,張嘴說話時露出一排整齊的牙齒:「大嬸兒,您在公共場合講話這麼大聲,還不讓別人嫌吵了?」
大伯母理虧,但還是懟了她一句:「真沒教養。」
女孩輕嗤了聲:「是呢,我媽生下我就死了,我爸也死得早,可不沒教養嘛。」
「不過大嬸兒,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還重男輕女?我看您像個出土文物,真稀奇。」
大伯母雖然沒多少文化,可也聽得出陰陽怪氣,吊著嗓子道:「你——」
「不好意思啊,接個電話。」女孩輕飄飄說了聲,拿出手機,「餵?哥。」
「你怎麼知道我在酒店……」
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麼,女孩噘嘴,老大不願意:「知道了,就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