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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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校花同學」,紀璿的思緒好像被瞬間拉回七年前,然而街聲陣陣,是屬於七年後的喧鬧。

紀璿回過神,盡量平靜地與他對視:「對不起秦總,我不該對您的私生活過多揣測,隻不過當時有些困擾。」

秦肆眼神直勾勾盯著她,刨根問底:「什麼困擾?」

紀璿隻好實話實說:「公司有同事開我和您的玩笑。」

秦肆目光頓了頓,才又問:「你覺得很困擾?」

紀璿點頭:「有點影響工作。」

秦肆微勾起唇角,一個幾不可見的弧度,語氣帶著自嘲:「倒也是。」

「那天看到您帶未婚妻買鑽戒,所以就告訴同事了,其他的沒多說。」紀璿完全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您放心,我不是八卦的人,我的同事也都是嘴上開開玩笑,我回去會再次強調的,不會打擾到您和您未婚妻的生活。」

秦肆側過頭,望著熙熙攘攘的街道,似乎在自我消化某種情緒,良久後輕笑了一聲,帶著無奈的眼神望向她:「紀璿。」

他叫她名字的時候很認真,紀璿神思恍惚了下,仿佛又在現實和過去間穿梭著,也發出一個模糊字音:「嗯?」

秦肆望著她,一字一頓:「那是我姐。」

「啊?」

「買鑽戒的是我姐。」秦肆的手在羅馬柱上虛握成拳,「我沒有女朋友,更沒有未婚妻。」

紀璿愣愣地眨了下眼睛。

「單身,無曖昧對象。」他盯著她的眼睛,俯身低頭再次拉近距離,似乎想把每個字都釘進她心底,「明白了嗎?」

紀璿腦子裡一團亂,機械般點頭回應:「明,明白了。」

秦肆臉色稍霽,直起身:「所以是接著敘舊,還是送你回家?」

「我回家。」紀璿果斷回答,「不用送……」

後半句說了也白說,秦肆在路邊打了輛車,把她塞進去後自己也坐了進去。

秦肆坐在旁邊,夜晚的街景緩緩後退,又讓她有種時光倒流的錯覺。隨著車速越來越快,窗外景色也變成模糊發光的色塊。紀璿看了一會兒覺得暈,回過頭,不由自主地瞥了眼身邊的男人。

秦肆正好也轉過頭來,兩人目光交接,紀璿率先局促地躲開,找了個話題:「你為什麼沒去當職業運動員啊?」

一直想問,卻一直找不到機會問,或是覺得時過境遷,已經失去了關心的意義。

但留在心裡總是個抹不平的疙瘩,此刻氣氛微妙,讓她忍不住問出來。

「又累又窮,還不一定能出名。」男人輕描淡寫地說,「我又不傻,把一輩子最好的年紀耗在裡頭。」

紀璿直覺這不是實話。

他平時是個言簡意賅的人,話越多,解釋得越具體,越說明心虛。

他回答這話的時候有點心虛。

她又看了他一眼,這會兒他仰靠在椅背上,車窗另一側的光影打在他臉上,有種模糊易碎的感覺,隻那一瞬間,她感覺到一絲痛苦。

從他身上散發出的痛苦。

但隻有一瞬,轉眼即逝。他依舊是那個雲淡風輕,仿佛對一切遊刃有餘的男人,偶爾讓她想起七年前那個恣意灑脫的少年。

紀璿把追問的話咽下去,假裝看了一路風景。

**

白蘇走完春季秀從法國回來,在紀璿家渾渾噩噩睡了一天一夜。

作為一個不溫不火的模特兒,白蘇佛係且鹹魚。

爸媽離婚時分給她一套房,作為後半輩子在江城的依靠,她賺的錢隻要餓不死自己就行。

白蘇說之所以喜歡紀璿,是喜歡她身上那股淡定的沖勁兒,不會野心勃勃到令人反感,就像一棵茁壯成長的向日葵。

紀璿做了晚餐,土豆肉絲,虎皮青椒和紫菜蛋湯,吃完後白蘇洗碗。

「寶貝,我給你帶了禮物,臥室門口櫃子裡那個黑色的,你打開看看。」白蘇在廚房喊。

紀璿回房,果然在臥室門口的櫃子裡找到一個黑色首飾盒,盒蓋掀開,絲絨墊上躺著一枚星星月匈針,鉑金和鑽石熠熠閃光。

白蘇解釋道:「這個叫北極星,據說對事業運很好的。」

紀璿用食指摩挲著那顆星星,說了聲謝。

白蘇:「客氣啥,下次給你買招桃花的。」

紀璿笑了笑,不置可否。

月匈針躺在手心,確實像一顆閃閃發光的星星,照亮了七年前操場上方的夜空。

那天她月考失利,晚自習一個人到操場發呆,坐在草地上胡思亂想。一會兒望向高高的教學樓頂,不知道從那兒跳下來是什麼感覺,一會兒想象回家的時候站在路口,被車撞死。

可是她沒那勇氣,最終必定是拿著跌出年級前三的成績單回家,接受奶奶的冷嘲熱諷——

女孩子是沒有用的,除了嫁人生子沒一點用。

那天晚上,倒吊在單槓上的少年陪她看月亮,看星星,找她的星座,告訴她哪顆是北極星。

秦肆說一起看過北極星的人未來一定會在一起,這是來自天空的祝福,紀璿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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