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 38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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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南方人, 蘇瓷兒什麼場麵沒見過?

巴掌大的蟑螂出來她都能提起拖鞋一氣嗬成給它乾成平麵,當然,這不包括會飛的蟑螂。

而現在, 那隻蟲子就掛在她臉側的帳篷上。隔著一層薄薄的帳篷,它伸出了自己有力的翅膀。

蘇瓷兒被惡心的一哆嗦, 想著幸好隔著帳篷。

可很快, 她就發現自己高興的太早了。

從一開始一隻蟲子,到兩隻蟲子,最後鋪天蓋地的蟲子揚著翅膀貼在帳篷上, 很快, 原本還透著光的素色帳篷幾乎就已經被蟲子貼滿了。

「怎麼回事?」蘇瓷兒下意識坐起來。

她看著那些蟲子落下來的影子,密密麻麻, 嗡嗡呲呲, 隻消看一眼, 渾身的汗毛都能倒豎起來,充斥著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

「林子裡本就多蚊蟲。」

相比起蘇瓷兒這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 花襲憐顯得非常鎮定, 就是那種老大爺端茶缸的鎮定。

「可是這也太多了吧?」

蘇瓷兒趕緊開始查看帳篷四周是否有縫隙, 防止那些蟲子鑽進來。

相比起帳篷裡的情況, 外麵就糟糕多了。

那些沒有帳篷, 席地而打坐的修士們揮舞著手裡的佩劍,驅趕不知道從哪裡飛過來的蟲子。

「這些是什麼蟲子?怎麼還咬人呢?」

咬人的蟲子?更不能出去了!

蘇瓷兒趕緊掀開被褥鑽進去, 覺得一層不夠, 又往身上疊了四五層, 然後冒出一顆腦袋跟坐在旁邊的花襲憐道:「幫我把縫壓實。」說完, 她又鑽了回去。

花襲憐:……

青年看著拱在自己眼前的這座棉被小山, 沉默了一會兒伸出手, 替蘇瓷兒將縫隙壓實。

壓完,青年抬手,看著自己的手,麵露懊惱,又將手惡狠狠地收回去。

「你自己也蓋一點。」蘇瓷兒沉悶的聲音從棉被裡麵傳出來,「外頭的人說這蟲子咬人。」

花襲憐坐在薄薄一層墊子上麵,仰頭看向幾乎已經被蟲子覆蓋住的帳篷。

外麵的光明明滅滅,有人大喊,「蟲子怕火,用火燒!」

瞬間,火光四溢,一股焦灼味彌漫開來。

「大師姐,帳篷要破了。」花襲憐幽幽的聲音傳過來。

蘇瓷兒裹緊身上的五層棉被,神色懊惱,「應該把炎龍帶過來的。」他那柄赤炎劍最會燒火了,比燒火棍都好使。

坐在一旁的花襲憐聽到蘇瓷兒的話,搭在膝蓋上的右手猛地一動,身側的帳篷就被他硬生生撕開了一條縫。

嗬,叫的真親密。

叫那個人是炎龍,叫他就是小師弟。

她有這麼多師弟,他從來都不是最特別的那個。

帳篷一破,「嘩啦」一聲,這些顏色乳白,卻長得怪異透明翅膀的蟲子立刻噴湧而入。若是仔細來看,還能發現它們擁有極其尖銳的牙齒,不僅能撕開人類的肌膚,就連冷硬的刀具都能咬破。

蘇瓷兒躲在被褥裡,它們率先攻擊的就是花襲憐。

蟲子覆蓋在他身上,剛剛刺破肌膚,沾到一點血,就……爆體而亡了。

在其他人麵前凶殘無比的蟲子,在花襲憐身上連半點便宜都討不到。

青年不勝其煩,取出火折子夾著身側棉被在周身轉了一圈。

棉被迅速燃燒起來,火圈一般四溢,這些蟲子被火光一照,登時往後撤去一大半。

與此同時,蘇瓷兒感覺有蟲鑽進了她的被子裡,她立刻掀開被褥,然後就被眼前密密麻麻的景象震撼住了。

這是……飛蟲一年一度的大集會嗎?

白壓壓一片,她都快看不到烏漆嘛黑的天了。

「大師姐,閉嘴。」

蘇瓷兒立刻閉上了自己的嘴,嘴唇跟一隻蟲子相撞,感覺到一陣細密密的疼痛。

她伸手扌莫了一把自己的嘴唇,好家夥,半手的血。

突然,蘇瓷兒眼前一暗,兜頭被花襲憐罩了一個帷帽過來。

不遠處,劉欣兒看到花襲憐點燃棉被驅散蟲子的操作後,恍然大悟,也跟著點了一個大火圈,然後朝眾人道:「快進來!」

花襲憐一把拽住蘇瓷兒,將人拉進圈子裡。

一個火圈裝不下所有人,大家跟著效仿,紛紛用手邊的東西圈起一塊地方燃燒起來,然後躲在裡麵舉著火把驅散飛蟲。

蟲子雖然會飛,但火圈燒勢正旺,再加上眾人手裡舉著的火把,一時間,雙方僵持下來,倒也止住了它一往直前的架勢。

「我們還要這樣堅持多久啊?」

nb s;粉衣女子堅持不住了,舉著火把處於崩潰邊緣。

「天亮了就好了。」一襲紅衣的青年站在最前麵,他右手持火把,那張臉印在光色中,像渡了一層暖玉。

粉衣女子望著花襲憐的側顏,連哭都忘了。

不止是這粉衣女子,在場眾人聽到青年如金玉相撞的聲音,原本浮躁的心不知為何也跟著平靜下來。

雖然青年看著年紀不大,但他站在那裡,就是眾人的主心骨。

有些人,天生就是領導者。

生來就該站在巔峰,被眾星捧月。

花襲憐,就是這樣的人。

幸好,夏日的天亮得早,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出現時,蟲子如潮水般褪去。

大家也終於跟著鬆下一口氣,精疲力盡地倒在地上喘氣。

「這不是普通的蟲子。」花襲憐隨手捏起一隻地上的蟲子拿在手裡把玩,「這是食屍蟲。」

「什麼是食屍蟲?」有年輕的修真者不大懂。

卻也有人麵色大變,「這,這東西難道就是傳說中,魔界深淵穀的那個,食屍蟲?」

「嗯,目前看來沒錯。」花襲憐捏著食屍蟲細細研究片刻後朝眾人道:「不能讓食屍蟲鑽入七竅。」

「如果被鑽了會怎麼樣?」

「被鑽了七竅的人初時隻會產生一點異物感,然後這種異物感越來越重。因為食屍蟲進入身體後,就會開始從內部啃噬。」

「它們最喜歡吃的,就是人的內髒。」

「對了,」青年扔掉手裡的食屍蟲屍首,繼續道:「如果被食屍蟲進入體內,除了被啃噬內髒之外,還會淪為孵化體。」

「什麼是孵化體?」依舊是那位無知的年輕修真者。

「食屍蟲的蟲卵會落在你的肚子裡,那些幼蟲在溫暖的腹內被孵化,等到你的五髒六腑內吃空了,它們就會破體而出,而這個時候,你早就已經是個沒有生命的空殼了。」

尖銳的牙齒刺入最細嫩的皮肉,吸食著最新鮮的血液,然後它們會在你的體內紮根,就像是植物找到了土壤,不僅落戶,還準備養一胎,二胎,三胎等等等。

花襲憐的一番話說完後,眾人都靜默了。

青年垂眸看向站在自己身邊的蘇瓷兒,她垂著眉眼,低頭看向地上的蟲子屍體,然後緩慢抬起了手。

除了花襲憐,蘇瓷兒也是在場的焦點。雖然她戴著帷帽,但通身的氣派決定了她不是一個普通的背景板。

旭日初生之下,女子手背上的肌膚白細如雪,沒有半絲損傷。

「花都勾花了。」蘇瓷兒抬起手,就著陽光張開五指。

漂亮的翠綠色指甲上勾著的檸檬黃小花,因為沒有乾徹底,所以在剛才的一番打鬥之中都破了相,像是被硬生生扯落了一片花瓣。

花襲憐:……

青年擰眉,然後突然麵色微變。

他一把掀開蘇瓷兒臉上的帷帽,看到她尚殘留著血跡的雙唇。然後在眾人的視線凝結過來之前,迅速將帷帽放下。

那邊,眾人紛紛開始查看身上是否還殘留著食屍蟲,生恐一不小心被它鑽了空子進了身體,被吃空了五髒六腑不說,還被當成了孵化機器。

王二一把扯開衣領,看到自己脖子上七七八八的咬痕,崩潰至極,「隻是一個奉化秘境,怎麼會有食屍蟲這種東西?它不是魔界深淵穀裡的玩意嗎?」

魔界深淵穀,魔界的無人地,就連魔尊林岱都不敢擅入的一塊地方。

聽說那裡葬著歷任魔主。

像這樣的東西,不應該出現在奉化秘境裡。

「我要出去,我不想再待在這個鬼地方了!」一位男性修真者再也無法忍受這沉悶而壓抑的氣氛,他禦劍而起,企圖破開奉化秘境。

可秘境已經關閉,不管這修真者如何用手中的劍左劈右劈,都無濟於事,隻能等它再次自己開啟。

終於,那名修真者力竭地摔在地上。他沒有起來,隻是伸手捂住了臉,一個大男人,竟然就那麼躺著哭了起來。

聽著這修真界悲痛的聲音,其他人也被感染,紛紛紅了眼眶,或偷偷抹淚,或嚎啕大哭,發泄情緒。

一時間,一派愁雲慘淡之相。

現在,他們都變成了甕中鱉。

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淪為食屍蟲的美味。

麵對這堪比世界末日一般的處境,蘇瓷兒扌莫了扌莫自己勾花的小黃花,悄扌莫扌莫抬頭朝花襲憐看去。

雖然隔著一層帷帽,但青年依舊能察覺到女人的目光。

「花公子,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劉欣兒還算是鎮定,她領著一眾一寸宮的女弟 子走過來。

一些六神無主的修真者也加入了進來,紛紛仰著脖子看向花襲憐,就跟看著神一樣。

青年溫和一笑,那張漂亮的麵孔甜美又親和,他轉頭看向蘇瓷兒,「大師姐,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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