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他有點瘋(2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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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六點,天邊露出魚肚白。
晨霧籠罩下,城市恢復了活力。
靜謐了一夜的醫院也從四麵八方傳來聲音。
推車推過的軲轆聲、病人晨起走動的嘆息、醫生奔波於走廊上的腳步,皆被一扇大門牢牢擋住。
休息室內靜的針落可聞。
燈光明亮刺眼,嚴絲密合的藍色窗簾將最後一點天光阻擋在外。
楚家夫婦僵硬的坐在靠門一邊的雙人沙發上,脊背挺的板正,像是用這種方式努力撐起一些氣勢。
「……盛先生,」楚父額頭滲著冷汗,他扯了扯唇,眼神忌憚的望著對麵的男人,語氣微低,像是商量:「不知道宴少爺身體怎麼樣了?」
茶幾對麵的沙發上,盛懸長腿交疊,聲音不冷不淡:「不怎麼好,還在昏迷。」
嘴裡一句『沒事就好』被迫又咽了回去。
楚父眼角抽搐,餘光掃到身邊默默垂淚的楚母,深吐出一口氣,僵硬道:「那希望宴少爺早日康復……是這樣的,我們這邊也是一接到消息就趕來了,楚闊這孩子也是,參加個生日宴還給自己惹了一身冤枉事。」
他垂下老態的眼皮,繼續說:「盛先生,我們的孩子我們自己最清楚。楚闊他從小就聽話懂事,別說是給同學下/藥這種天大的事了,那可是連亂丟垃圾這種小事都沒做過的!也不知道是誰想出來的陰招,居然把陷害小少爺這種事安在他頭上,真是太惡毒了!」
「我可以向您保證,小少爺中/藥這件事,和我們家孩子一點關係都沒有!我拿我下輩子的財運跟您保證!」
說到這裡,一旁的楚母像是再也控製不住情緒的哭了起來。
她是個美麗的女人,歲月在她的臉上幾乎沒有留下痕跡。
含著泣音,她痛苦道:「……盛先生,我們家小闊又孝順又聽話,身邊那麼多老師同學就沒有一個人說過他不好,我真的不知道是誰要這麼陷害我們家,竟然把這種事安在我們小闊頭上——您一定要查出來真相,還我們小闊一個清白!」
……
休息室裡不消片刻便充滿女人哀婉無助的哭聲。
楚父強忍憤怒的輕撫她的後背,安慰著她。
任誰乍然一看,都會覺得這是一對真誠可憐的父母,在為自己的兒子伸冤。
……
然而偌大的房間裡,有一處卻靜的可怕。
坐在沙發上的黑發男人不發一言。
明亮的燈光滑過他蒼白俊美的五官,靜靜落到那雙交疊在膝蓋的大手上。
他的手指修長、雍容,養尊處優。
拇指上的碧玉扳指在燈光的直射下反射著幽暗的光,像一灘古井無波的湖水,無端讓人升起幾分懼意。
從始至終,盛懸沒有打斷過他們。
他隻平靜的坐著,淡淡聽他們辯解,氣勢強大而內斂,是久居高位才能沉澱出的從容不迫。
就仿佛此刻在他麵前哭訴的不是a城排的上號的楚家。
而是一些不知所謂的地痞無賴。
多年來闖盪商場的第六感催促著楚父做出反應。
下意識的,他收起怒容,不動聲色的拍了下楚母的後背,女人也很快斂住泣音,靠在他懷裡,沒有再出聲。
無聲的沉默充斥在這片突然顯得狹□□迫的環境裡。
楚父忽然覺得後背發寒,像被某種大型猛獸盯住了一般,危險的預感越發濃烈。
他咬牙撐著,看著對麵起碼比自己小了十歲卻不容小覷的男人,狠狠心撂了狠話:「盛先生,我不知道你怎麼想的,不過凡事都要講證據。」
「你沒有證據,就不能說我們孩子給宴時玉下了/藥。現在是法治社會,早就不興你們盛家幾十年前那一套了……我們家長的話已經帶到,沒事的話我們就回去了,小闊在家裡估計也等著急了。」
他語氣強硬的說完這段話,不待盛懸回應就要攬著楚母的肩膀離開。
剛走沒兩步,身後便響起一個冰冷平淡的聲音,漫不經心的,好像隻是隨口一問:「花園大酒店六樓的全部監控,是你們刪的。」
不是問句,而是肯定。
心頭陡然一寒,血液在身體裡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