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有點瘋(5)(1 / 2)
沒再回答它,時玉撐著傘,袖下的五指細長白皙,可以清楚地看到淡青的血管。
他已經開始難受起來了,頭有些暈,身上沒有力氣。
回班的路上,他幾次停下來休息,係統看的心驚膽戰,忍不住問道:「宿主,你還好嗎?」
「不太好。」時玉說。
他的臉色十分蒼白,嘴唇紅的病態,細長的眉微微蹙著,難受的問:「接下來的劇情是什麼?」
「劇情被略過了,」係統說:「就一句『宴時玉到了醫務室』。」
配角的戲份本就不會著重描寫。
接下來就要靠時玉自由發揮。
高一(7)班在三樓,這三層樓梯時玉爬的驚心動魄,幾次險些摔倒。
強撐著病體走到班級後門,時玉把沈拓的雨傘原封不動的扔回遠處,又深一步淺一步的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靠最後的理智抬起頭,把手上的保溫盒推給沈拓。
「便宜你了。」
保溫盒突然出現在視線裡。
沈拓眼眸一冷,頭也不抬,淡淡道:「不需要。」
他繼續寫著試卷,骨節分明的長指緊緊地攥著筆,黑色筆水流暢的在試卷上落下一個又一個字母。
等了半天,身邊的人也沒有因為他的反抗而發脾氣。
沈拓蹙了蹙眉,把礙事的保溫盒推向一旁。
以前不是沒有過這種情形。
隻是被逼著吃下的飯菜裡,摻了髒東西,沈拓體質強,卻也還是吐到脫水。
想到自己狼狽如落水狗的模樣,黑發男生眼裡頓時掠過一絲戾氣。
他早晚……會讓宴時玉付出代價。
這一次等了很久,身邊的人也沒有說過一次話,更沒有找茬作妖。
隻安靜的趴在桌子上睡覺。
但他好像睡得也不太安穩,細瘦單薄的肩膀怕冷般的縮起,修長的脖頸上滲著透明的汗珠,略長烏黑發尾被汗水黏濕,緊密的貼在雪白細膩的脖肉上,畫麵綺麗,浮著奇怪的熱氣。
沈拓無意間抬頭,目光一凝,順著脖頸線條滑落,看見了少年露出袖口的指尖。
粉潤精致,修剪的整齊乾淨,如嬌嫩的花苞。
一個男生,身上卻比女生還要白。
他一邊覺得惡心和荒謬,一邊卻怎麼也挪不開眼睛。
周圍的空氣好像在某一刻變得粘稠濕潤,溢著甜膩惑人的潮濕氣息。
喉結不受控製的上下滾動,黑發男生脖子不知不覺的徹底轉成九十度直角,昏暗的天光灑在實木書桌上,他的眼睛稠黑陰鬱,直勾勾的盯著少年,眼底翻滾著自己也沒有察覺到的洶湧的暗潮。
不知過了多久,猶如某種禁錮被突然打破。
沈拓眼皮一跳,神色恢復如常。
——然而再好看的皮囊,也掩蓋不了宴時玉身上的人渣味。
無不冷漠嘲諷的想著,他低下頭,眉眼冰冷又厭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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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午休過的極快。
下課鈴聲響起時,斷斷續續有小組長吆喝著收作業的聲音。
上午最後一節課是英語,哪怕是開學第一天,英語老師還是布置了作業。
薛玲玲是學習委員,負責收英語試卷。
試卷收齊後她數了數,發現差了幾個人的。
有些猶豫的抬頭,中間列最後三排的男生們扣手機的扣手機,睡覺的睡覺,桌麵上胡亂的堆著一摞卷子,白的晃眼。
其間一個人影格外的引人注目。
他趴在桌子上,好像睡得很熟,濃稠如墨的黑發乖順的垂在臉頰兩側,肩上披著一件寬大的藍色校服,露出來的手腕伶仃細瘦,勻稱的覆著一層雪白的皮肉。
纖弱的身體蜷縮成一團,一動不動的,看起來柔軟可憐,全無平日裡的囂張跋扈、陰晴不定。
那塊是班級裡的「毒、窩」。
連老師都不願意經過。
同學們下課玩鬧時也會有意避開,沒人想和這群公子哥們扯上關係。
英語老師是個小老頭,嚴苛古板,沒交作業的學生上他的課都會被拎出去罰站。
薛玲玲抿唇想了想,還是走了過去,她聲音很輕,心裡卻一陣陣發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