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1 / 2)
一連幾日,南宮青野沒再見到葉悠悠。
她回到族中後,便不見了蹤影。
葉母為難道:「族長將她喊走,說要在祠堂清修一段時間,順便養養身體呢。」
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又不知為何驚動了上神率隊出現,險些釀成大禍,草族中人都對此議論紛紛,當天葉悠悠的模樣,委實成為了最近的談資。
葉母道:「不如讓她靜靜吧。」
「她沒有給我捎什麼話?」南宮青野蹙眉。
「沒有。」
葉母也覺著奇怪,那天兩個人看樣子很好,怎麼轉瞬間葉悠悠像是沒這個人一樣,再也不提南宮青野了。
這在祠堂一呆便是半個月,竟然連句話都沒給南宮青野留。
「好。」
倒春寒,風淒冷。
南宮青野抬頭。
青色簷頭上,潦草綴著枯死的瓦菲。
身後,葉母道:「女婿別在草族傻等著呢,靈越仙府那邊要事要緊,你先回城裡,等悠悠出了祠堂,我便將她送回你手裡。」
南宮青野沒有回頭。
他大跨步邁過頹圮的籬牆,直直向著草族祠堂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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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悠悠又做好了百草餅,擱在草族族長麵前:「族長族長,你嘗嘗我做的百草餅如何?」
族長扌莫了扌莫自己胡子,「你真是要毒死我這個老家夥啊!」
葉悠悠做的東西,那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吃的,吃一口,酸甜苦辣鹹什麼風味都有。
葉悠悠尷尬地扌莫了扌莫自己鼻子:「我這不是,想討好您麼!」
「行了,」草族族長道:「你想要這本書,是絕對不可能的。」
葉悠悠的臉色垮下來。
「還是不行啊?那我再準備別的。」
草族族長:「……」
他頭痛地捂住自己額頭,扌莫了白花花胡子半晌,「別想了,那本書根本不存在,你若是再找那本書,我就將你逐出草族!」
他哼了一聲,拄著拐杖慢悠悠離開。
葉悠悠在原地不動,半晌,她嘆了一口氣,亦是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地往祠堂裡去。
祠堂裡,是草族的諸位前輩牌位。
正中央,則是女媧娘娘的畫像。
瑩瑩之火點亮祠堂,她坐在蒲團上。
她仰頭,看著女媧娘娘的畫像。
在母神麵前,她不敢放肆,這些時日都沒有再祈禱。
她憋了一肚子的話,不知道怎麼說,也不知道該向誰說。
「《洪荒百花千草冊》我是非得要搞到手的,」葉悠悠咬了咬牙:「總不能讓夢夢真的現在定親。族長一定把它藏在他覺著最安全的地方!」
她悄悄溜出祠堂。
草族族長居住的地方,與祠堂相連,是一個空闊的大房間。
此刻族長不在,她在房間裡搜了半天,書架上也都找過了,俱都沒有看到這本書。
忽而,她的眸光落在族長房間角落的一汪水池。
隔著輕薄的紗幔,流水涓涓,水池似有水聲。
葉悠悠的心瞬間便被提起來了。
這是草族的秘寶:菩提之境。
草族人都知道,這是族長的寶貝,更知道,這是不能窺見的真實。
族長有嚴令,不可私自查看菩提之鏡:
所見之未來,並非一定是未來,徒增煩惱罷了。
葉悠悠從未偷看過,可是她現在,她特別想要看一眼。
葉悠悠走到菩提之鏡之前,她屏住呼吸,看向池水。
水中漣漪微動,最終匯成一個畫麵。
她不自覺地屏住呼吸:畫麵裡的人,是南宮青野。
壯闊宏偉的古典建築,淩然立在雲端,層層疊疊的雲輕輕飄過,這是低等精怪難以想象的天界之景。
這樣的場景,至少在六重天以上。
最高的那座山上,無窮無盡的花燈墜在天際,這是一處繁茂熱鬧之景。
高大清瘦的男子身著一襲白衣,他站在山頂,身邊是數不清的鎖鏈,那鎖鏈上,掛著許許多多的同心鎖。
男人側對著,葉悠悠看不清楚麵容,卻依舊知道,那是南宮青野。
不知道何時,她看到側影,便能認出來那是他。
他身上的氣息,似乎與現在並不相同,有些陌生。
這裡似是被清了場,一個人都沒有。
他微微低頭,專心往手中的鎖上刻字。
菩提之鏡裡,畫麵便清晰可見:
他刻下他的名字:南宮青野。
是他。
葉悠悠的心提起來。
她清晰聽到自己如鼓的心跳聲。
他刻下的意中人名字,是誰?
他想要跟誰鎖在一起,永遠不分離?
南宮青野刻下另外一個名字第一筆的時候,葉悠悠痛苦地閉上眼睛。
不是「豎」,而是「丿」。
她深吸一口氣,含著笑睜開眼。
她讓自己清清楚楚看到那個名字,那個名字,喚作:「白鸞」。
嘀嗒。
一滴水珠落在菩提之鏡上,攪亂了浮現的畫麵。
「原來,他早就有了意中人。」
「我真是自取其辱。」
葉悠悠紅著眼圈,轉身就走。
白鸞,這個名字好好聽。
聽上去就富貴雍容,一定很配他吧。
「葉悠悠,你真是太愚蠢了。」
她拄著拐杖,無比狼狽。
一瘸一拐。
……
房間裡恢復了平靜。
須臾,草族族長慢悠悠進來。
「咦,我沒關門嗎?」
菩提之鏡在波動,他湊過去一看。
南宮青野手中捏碎了一枚同心鎖,變為灰燼。
他怔然許久,在新的同心鎖上,緩緩刻下一人名字:「葉悠悠。」
草族族長氣得要死,白胡子都要吹起來了:
「葉悠悠!你偷看菩提之鏡!」
知道你們小夫妻恩愛的不行,至於還要偷看菩提之鏡?
族長大聲罵著,飛快地追出去。
空無一人的房間,菩提之鏡的畫麵黯淡下去。
最終歸為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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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悠悠挨了族長兩棍子,她一反常態,什麼都沒說,規規矩矩地在祠堂裡供奉族中前輩和女媧娘娘。